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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凌鷹眸一暗,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暗士,普通的士兵只能是送死,若是沒有了火光照明,在暗黑的環境下,要對付他們就更難了,夙凌朗聲說道:“退!”

  正準備第二撥進攻的將士聽到命令,立刻停下腳步,小跑著後退十丈,最後面的幾名將士壓低身體,悄悄退去,往五里外的營地快步跑去。

  黑衣人估計也知道僵持不是辦法,領頭的黑衣人又要再次高舉右手,夙凌不等他下命令,握緊赤血,躍下高台的同時,對著身後夙羽和夙任說道:“任、羽,保護她。”

  “好。”

  韓束看見夙凌有了動作,也緊跟在他身後進入戰局。因為他們的主動出擊,黑衣人未能成功將他們包圍。

  兩人的武功皆屬上乘,尤其是夙凌,赤血所到之處,黑衣人根本難以招架,眼見形勢就要逆轉,為首的黑衣人又轉換了一個手勢,十幾個黑衣人轉而攻向夙凌和韓束,另外的十幾人一躍而上衝上高台!

  夙任和夙任正要一左一右護住顧雲,肩上忽然一痛,下一刻便是動彈不得,而他們身後站的正是夙晏!

  夙晏一雙大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低聲說道:“你們兩個給我乖乖待著!”

  晏叔居然在這種時候點他們的穴道?夙羽低吼道:“晏叔!你快放開我!”這些黑衣人來勢洶洶,青末的傷才剛剛好一些,怎麼能讓她隻身涉險。

  相較夙羽的心焦,夙任顯然冷靜得多,黑衣人雖然兇悍,青末和老頭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顧雲微微側頭看去,迎上了夙晏挑釁的眼,再看穩穩坐於椅子上的另外兩人,他們一左一右的移開視線,根本不與她對視。顧雲冷哼一聲,想要逼她自己動手是嗎?也好,好久沒有活動了,估計冰煉也覺得無聊了吧!夙凌,這可不能怪她了,她只是“被、逼、無、奈”而已!

  高台下,黑衣人以命相搏,夙凌和韓束被田住,一時間分身乏術。三個老頭袖手旁觀地站在那裡,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夙羽幾次運氣想要衝破穴道,可是根本沒用,眼看著她被一擁而上的黑衣人團團圍住,夙羽只能心急地大叫:“青末,小心!”

  凌厲的黑眸掃了一眼直逼而來的森寒劍鋒,顧雲身形不懂,冷眸輕眯,攤開掌心,低喚一聲:“冰煉!”

  清冽如低吟般的呼喚聲並不高,幾乎是同時一道炫目的白光衝出緊閉的兮木盒子,銀白的劍身在出鞘的那一刻,發出龍吟般的嗡鳴聲,令聽到的人心神恍惚。眾人還未回過神來,冰寒之刃已經直直地落在那隻攤開的掌心之中。

  “她她她——”夙晏驚訝得都忘了要說什麼,冰煉與赤血守護夙家千年,據家史記載,雙劍均可隨主人心意而動,可惜他們見過了兩任夙家長媳都無法做到劍隨心動,冰煉最多只能守護著她們而已,想不到這弱質纖纖的小女娃竟有這般能耐。

  而冰煉出鞘的那刻,周圍的空氣也瞬間凝結似的,霸道冰寒之氣直逼心肺,三人心下興奮不已,難怪族徽最近時常異動,冰煉如此強勢地展示自身能量,他們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詭異的寒氣黑衣人也都感覺到了,手握兵器的她側身而立,凌厲的氣勢逼人而來,雖然靜默不動,卻也是進可攻退可守,黑衣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下手。

  若是平時,顧雲喜歡以攻為守,但是今日她舊傷未愈,不敢輕舉妄動。握手冰煉,顧雲絲毫不敢鬆懈,黑衣人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銳利的眼。這邊僵持不下,高台下的黑衣人卻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不抓住這個時間,等夙凌殺上來,他們將再無機會!

  黑衣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決定群起而攻之,高台上瞬間殺氣驟起。

  敵未動我先動,顧雲感覺到對方的意圖,身體猛地向右移動,長劍直逼最右側的兩名黑衣人,森寒的銀色利刃忽然襲來,兩人反應過來往兩旁避開時,已被凌厲的劍氣劃破前胸,傷口一陣冰寒之後,血流如注。

  其他黑衣人皆是一驚,好快的招式,好凌歷的兵器!顧雲忽然露了這以手,讓黑衣人心驚的同時,也讓他們更加謹慎。

  高台的黑衣人忽然一擁而上,再次將顧雲包圍在中間,顧雲強撐著與他們周旋,從出第一招開始,她的胸口就開始痛,蠻橫用力的結果就是傷口再次撕裂,她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正在一點點往外滲,心臟每一下收縮都讓她痛得冷汗直流。即使如此,顧雲臉上也不敢有一絲疼痛之色,這些人應該都是受過訓練的殺手,一旦讓他們看出她胸口有傷,他們一定會專攻她的胸腔,到時候她必輸無疑!

  夙晏一拍大腿,慡快地箋道:“打得好!”冰煉的眼光就是好!夙晏看得心花怒放,顧雲卻想罵娘,他以為他們在看猴戲呢!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加上心中狂燒的怒氣,顧雲下手越發地狠。

  “這女娃不錯不錯!”夙全笑眯了眼,她的劍法招式很是特別,沒有花哨的動作、飄逸的招式,每一劍刺出都快准狠,與冰煉的配合也十分默契,很好!

  夙全和夙晏的眼光和心神都落在顧雲身上,絲毫沒有注意,高台下的夙凌在看見顧雲動手之後,臉色大變,所有攔住他的黑衣人幾乎都被他一刀斃命!簡直就是殺紅了眼!夙擎低聲問道:“凌是怎麼了?”

  夙任看向被眾人圍攻,抵抗漸漸吃力的顧雲,涼涼地回道:“她心口剛剛挨了一刀,現在傷口肯定裂開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什麼?狠狠地拍了夙任的頭,夙晏罵道:“臭小子你怎麼不早說!”他只道她身體不好,原來是受了傷。

  早說你們就不試了?夙任不置可否。夙晏利落地解開夙任和夙羽的穴道,高大的身影立即加入戰局,夙羽和夙任也同時出手。很快,勝負已分。

  好痛!顧雲按住胸口,感覺到手下已經濡濕一片,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若不是冰煉撐著她,估計已經倒地,顧雲閉上眼睛,希望這撥噬心的痛楚能快點過去。

  本來並不算冷的夜風此時吹在身上,冷得她四肢冰冷。顧雲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下一刻,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末兒!你怎麼樣?”急促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耳邊是熟悉的低吼,是他——夙凌。顧雲沒有回答她,只是秀麗的五官幾乎都快皺在一起,胸口透出來的血漬也讓夙凌心驚不已,急道:“我送你回去!”手環過她的腰肢,夙凌準備將她攔腰抱起,顧雲忽然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袖,吃力地輕聲說道:“等等。”這次的痛與上次的穿心之痛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她還能挺過去。那些將士應該快回來了吧,今晚的測試不能停!

  等什麼?夙凌以為她疼到不能動,也不敢拉扯她。夙全拍拍夙凌的肩膀,回道:“凌你先放開她,讓族長給她把把脈。”

  夙凌戒備地盯著他們,是誰袖手旁觀害得她傷勢加重?小丫頭的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凌亂,夙晏也開始憂心了,對著渾身帶刺的夙凌說道:“行了行了,我們現在拿她當寶貝還來不及呢,快讓開。”

  夙擎走到顧雲身側,夙凌想了想,還是輕輕抬起她的手腕,送到夙擎面前。

  搭上顧雲纖細的皓腕,夙擎臉色稍變,這孩子傷的竟是心!那她剛才還這麼拼命,回頭向他們服個軟都不願意。

  夙擎久久不說話。夙凌忍不住問道:“她怎麼樣?”收回手,夙擎低聲回道:“沒有傷及心脈,只不過皮肉受些苦頭。”

  皮肉傷就不疼了?顧雲好不容易撐過了最開始的那陣劇痛,睜開眼就聽見這氣死人的話,就在她差點抓狂的時候,夙擎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左手抬高,掌心與她交接,溫熱的手掌讓顧雲很不喜歡,想要撤回。可是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麼用力她想要移動手心,似乎都不能脫離他的掌控,而此時,一股溫熱的暖流從掌心緩緩注入,顧雲倏地一驚,怔怔地瞪著身側清瘦的老人,他眼波平靜,氣息寧和。這,這是怎麼回事?

  顧雲細細感受這股熱流的去向,它沿著她的手臂流入她的胸腔,剛才還抽痛不已的心臟似乎被一股熱源包圍,依舊疼痛卻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夙凌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以真氣護心脈,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功力不夠深厚綿長,強行將真氣送入體內,不但救不了人,還會兩敗俱傷。族長願意出手相助,夙凌自然樂見其成。

  “將軍,這些人如何處置?”高台下,韓束已經將未死的黑衣人捆綁住,等候發落。

  “關進暗室。”夙凌說道,然後對著身後的夙任說道,“這些人交給你,一定要審出誰是主使!”

  “是。”這些人武功招數怪異,目標又是青末,夙任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方向。夙任帶兵押著黑衣人離開,夙擎也緩緩地收回了手。

  他的手撤開後,那股暖流也隨之消散,胸前的傷口還是很疼,但是就如同他剛才所說的那樣,是皮肉的疼痛,心臟抽痛的感覺消減了很多。這實在太神奇了!難道是所謂的——內功。心裡滿是疑問,顧雲靜靜地觀察著身旁的老者,他微笑地回視她,絲毫不迴避她的眼睛,而她敏銳的觀察力在他身上,似乎並不見效,他只是那樣淡淡地笑著,不見異樣。

  夙全笑眯眯的臉湊上前來,關切地笑道:“丫頭,好點沒有,還痛不痛?”顧雲一怔,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夙羽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去請大夫啊!”夙晏大嗓門一吼,又把顧雲嚇了一跳。

  “哦。”夙羽訕訕地走下高台,回頭看了一眼眾人圍繞的顧雲,大哥的手正穩穩地環在她腰上,心中划過一絲酸澀,她最終會成為他的大嫂,也只能是大嫂吧。默然收回視線,夙羽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前一刻還對著夙羽大吼大叫,下一刻,夙晏又一把握住顧雲的手,無比溫和而又討好地笑道:“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呢?還有哪裡難受,告訴晏叔!”

  “停!”顧雲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往上躥,本來是心口疼,此刻她連頭也開始疼了起來!你能想像一個山一樣的老男人對你無微不至地噓寒問暖嗎?重點是他前一刻還對你見死不救。顧雲用力抽回手,一臉嫌棄地說道:“你最好離我遠點!”

  夙晏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我會起雞皮疙瘩。”她一向敬老尊賢,但是面對這群怪裡怪氣的老頭,對她的修養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夙晏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又不敢再吼顧雲,只能瞪著夙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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