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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余石軍也帶著百餘將士趕了過來,顧雲和夙凌都默默收了手中的劍,此人余石軍料理足矣。

  就在余石軍上去抓人的時候,一道灰藍身影忽然從一旁的林間飛掠而出,手中的長劍直指余石軍,口中還大聲叫道:“首領!快走!”

  首領?顧雲微微皺眉,這黑袍人是首領?

  余石軍險險躲過長劍,手持大刀迎了上去,與那男人打了起來,兩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時難分輸贏。黑袍男子受了內傷,按住胸口,低喘著急道:“左使,你快走!”

  “屬下絕不會拋下您獨自逃命!”男子幾次想要靠近黑袍男子,都被余石軍阻隔下來,男子心焦,劍法也顯得凌亂起來,很快讓余石軍找到破綻,一舉就將他手中的長劍打斷沒有了兵器,男子落於下風,被齊擁上來的將士拿下。

  余石軍收了大刀,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冷哼一聲,同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餘項。”

  顧雲掃了男子一眼,相貌平平,眼中不時閃過狡詐的光芒,此人必是jian邪之徒。

  黑袍人也被捆綁了起來,顧雲上前一步,一把抓下將男子臉面幾乎完全遮住的黑袍,一張剛毅而又傲氣的臉呈現在眾人眼前。男子三十出頭,方臉虎目,高大健壯,面對他們,算得上鎮定自若,傲氣與霸氣也都不差,但是顧雲總覺得差了點什麼!起碼,與她心中的形象不符!夜襲軍糧,強擄韓束,設下烏鴉谷之約,巧布截流泄水抗敵的首領,會是眼前的男人?

  清眸微眯,顧雲冷聲問道:“你是他們的首領?”

  男子側過頭去,大義凜然般回道:“成王敗寇,今日被你們所擒,我穆滄沒什麼可說的!”

  他逃避她的問題,並且急於強調自己的身份,顧雲心中的疑雲漸漸擴大。

  “將軍,估計亂賊大多數都隨著剛才的流水逃了,只抓到五百多人。”人數清點完畢,余石軍也有些疑惑,這一仗打得也太輕易了吧,經過剛才那場大水,他還以為攻入亂賊營地的時候,會有什麼更加艱難的苦戰等著他們,想不到卻是如此輕易。

  夙凌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兒,問道:“那個一身藍衣妖艷無比的男人呢?”那男子囂張無比,在亂賊中的地位應該也不低,他一直以為無極、言歌就是亂賊的左右使,今日卻冒出個餘項。

  余石軍搖頭,“沒有發現那個男子。”

  難道這是亂賊頭子設下的局?就在夙凌與顧雲各自思量的時候,一名小將匆匆行來,回稟道:“報!統領和前鋒已經找到黃金,現在正在往山下運,而且還抓到了亂賊右使——無極。”

  抓到無極了?!

  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亂賊首領,起碼抓到了一個主要人物,夙凌輕輕抬手,冷聲道:“把人都押回去。”

  “是。”

  一行人朝著山下走去。

  距此七里外的山嶺上,孤傲清冷的身影無聲地看著遠處漸漸熄滅的山火,身後一身耀眼藍衣的男子不甘心地低哼道:“首領,我們何時把無極救出來?”

  “我自有分寸。”暗啞的聲音低低地響起,言歌只能乖乖地閉上嘴。纖長的食指輕輕地掠過小青蛇冰涼的身子,幽深的冷眸淡淡地遙視遠方……

  夙凌一行押著“首領”和餘項還有數百亂賊走到營地前,正好與押送無極的韓束遇上,兩個隊伍剛剛碰面,一向沒有表情的無極看見身著黑袍的男子後,立刻驚恐地大叫道:“首領!”說著開始拼命扭動著被緊緊捆綁的身體,一副想要衝過去的樣子,然而雙肩被韓束的大手重重地壓著,無極最後還是沒能掙脫束縛。

  烏鴉谷之戰時,他們都是見過無極的,看他對黑袍男子的緊張程度,剛才還有些疑惑的余石軍也相信了黑袍男子應該就是他們的首領。

  但是顧雲則是得到了一個與他相反的結論,這人不是亂賊的頭目!

  看無極在烏鴉谷上的表現,就知道他是個極其淡漠冷靜的男人,剛才他表現出來的焦急的神色與激動的肢體語言,完全不是按照他的性格應該做的事情,而他做了,只能說明,他在演!誇張的表情配上依舊冷漠的眼,演得實在太外露了,可見平時疏於練習。

  顧雲斂下精明的眼,此時並沒有多說什麼,夙凌臉色始終陰沉,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聽見他對余石軍說道:“一起押下去!將他們分開關押!”

  “是。”余石軍領命而去,一行人走向主營。此時,一抹紅影——應該說,是一抹泥影出現在眾人面前,來人行動迅速,只是那一身的狼狽讓人看不明白。待那人走近,除了顧雲強憋著笑,面容有些扭曲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驚訝萬分、莫名其妙的樣子。尤其是夙凌,難得的鷹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仿佛在爛泥里滾了一圈,身上、臉上、發上儘是惡臭污物的男人。

  這是他認識的慕易?那個不能容忍一絲污濁,喜潔成癖的男人?!

  韓束性情直慡,大咧咧問出心中疑惑,“慕易,你這是遭了什麼罪?”

  慕易只能用青黑來形容的臉色更是一寒,他只想要快點把這一身污穢洗淨,在那之前,他不會開口,甚至連呼吸都不想!

  顧雲心情慡到頂點,不趁這個機會再踩他一腳實在不是她的性格。一臉“你有所不知”地看向韓束,顧雲訕訕笑道:“韓束,雨林里的泥巴可是不可多得的保養品,人家比你們懂得享受。”

  “是嗎?”憨直的韓束一愣,雖然還是不相信,但一雙虎目仍是好奇地看嚮慕易一身的泥污。

  眼看著慕易的臉上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夙凌絕不懷疑慕易已經怒到要殺了身邊還在看笑話的女人。

  高大的身影朝顧雲的方向稍稍移了移,慕易卻並沒有撲上來,他鳳眸輕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fèng里進出來,“青——末——!你等著!”

  說完,慕易拂袖而去,顧雲對著他怒火繚繞的背影冷聲回道:“隨時奉陪!”只許你設計陷害別人看熱鬧,不許別人回擊?開玩笑!

  夙凌暗暗鬆了一口氣,慕易武功路數詭異,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她卻挑戰他忍耐的極限,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時夙凌還不知道兩人到底為何結下樑子,如果他知道了,這時候擔心的應該是——顧雲以後會如何整治他,這個女人除了“不知天高地厚”之外,還有仇必報!

  顧雲正準備轉身回自己的營帳,一名小將朝著他們小跑而來,急道:“將軍,刑部有加急公函!”

  刑部?他與刑部素無太多瓜葛,加急公函所為何事?夙凌沉聲說道:“呈上。”

  顧雲聽到是刑部的公函,忽而想到了單御嵐,腳步緩了緩,只見小將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訥訥回道:“但是,公函上寫著——青末親啟。”

  給她的?!

  不僅夙凌疑惑,連顧雲都納悶,刑部公函給她幹什麼?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顧雲還是朝小將伸出手,說道:“給我吧。”

  小將悄悄看了夙凌一眼,見他緩緩地點頭之後,才敢把公函交到顧雲手中。顧雲利落地打開公函,所謂公函,裡面只有一張不大的紙條。

  顧雲看完之後臉色微變,夙凌和韓束同時抬眼看去,只見上面極其簡潔地糙糙寫著一行小字:

  Lucy,案子棘手,速歸!Nancy。

  這是什麼意思?前後的符號代表什麼?

  刑部公文何時改了這樣的形式?

  最重要的是,刑部辦案,又與她何關?

  他們不解,顧雲卻已經全然明了,會知道她英文名的,只有晴而已,而她這麼急著讓她回去,必是遇上了麻煩。

  夙凌雙眉緊蹙,一肚子疑惑,顧雲已經很慡快地合上公函,說道:“我要一匹最好的快馬。”

  “幹什麼?”嘴上這麼問,夙凌其實已經隱隱猜到她的意圖。

  果然,顧雲簡明扼要地回道:“回京,立刻!”

  立刻?夙凌濃眉更是緊鎖在一起,何事如此著急?一張字條就能讓她不顧一切地往回趕,因為那個人是單御嵐嗎?

  顧雲確實是為了寫字條的人往回趕,但是那個人不是單御嵐,是她在這個異世最重要的朋友——卓晴。

  出營地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很不慡!

  她為什麼要和夙凌一起回京?

  他是夙家軍的主帥,應該跟著大軍一起回京,不是嗎?

  好吧,都是夙任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東西惹出來的,假正經地說什麼皇上的聖旨說剿匪只有一個月時間,黃金這麼多,運回去肯定超過了時限,一定要夙凌回去親自向皇上請罪,求皇上寬限幾日。

  行!他求他的,也沒必要和她一起吧!

  韓束也是個白痴,說什麼兩人一起上路,還能互相關照,甚好甚好。好個屁,他和她在一起,不動手就是萬幸,不動嘴那是僥倖。

  最噁心的是,夙凌居然也同意與她一同回去!他不是嫌女人麻煩嗎?他不是喜歡獨來獨往嗎?

  總之的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與他,被迫同行!

  兩匹馬一前一後地出了佩城,顧雲決定再做最後一次的努力,“夙凌,雖然你我都要去往京城,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各走各的吧。”

  光是想著一路上要和他一起,她就起雞皮疙瘩,她想,夙凌應該也是不願的吧,只不過在軍中眾人起鬨,他不便說什麼而已。

  夙凌本來還算愉悅的心情不知怎的降到冰點,冷硬的聲音與傲慢的態度讓人聽起來也極度不舒服。“你是我將軍府的人,誰允許你自由行動?”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還成了他們家圈養的一隻寵物了?可笑至極!她就說,和夙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怎麼可能心平氣和?將軍府很了不起啊?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那座將軍府!

  現在——我忍你!

  夙凌以為她會與他對吼,因為他明明在她眼中看到一簇明顯的怒火,但是顧雲什麼也沒說,冷冷地掉轉馬頭,繼續朝前奔去。

  夙凌劍眉緊蹙,他真的弄不明白女人的想法和行為,尤其不能明白她的。

  “他走了?”

  翠峰之上,一抹清影倏然轉身,翠綠色的衣裙泛起淡淡的漣漪,一向淡然的臉上划過明顯的驚訝與失望,語氣也顯得有些急促。

  “是。”平口裡性子雖然有些急,他卻也不是愚笨之人,不難看出首領很看得起那個叫夙凌的男人,言歌如實回道,“申時走的,和那個野蠻的女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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