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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和沈瑤忙著給孩子洗手洗腳,茯苓退到一邊,回頭看去,青楓已經洗淨手,正拿著兩張印著手印和腳印的宣紙看得入神,茯苓走過去,指著那張印得完美的宣紙,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如……送這張過去給皇上吧。”

  心裡想的事被人看穿,還說了出來,即使是自己身邊的人,青楓的臉還是紅了起來,輕咳了一聲,瞪了茯苓一眼,青楓故作不經意般回道:“也好。”

  茯苓忍不住笑了起來,都已經是當娘的人了,還這麼彆扭。聽到茯苓的笑聲,青楓臉更紅了,茯苓把畫卷好,趕緊走了出去,省得一會有人惱羞成怒了。

  茯苓才走到院中,一陣寒風忽然吹來,手裡軟軟的宣紙瞬間變了形狀,茯苓把畫護在懷裡,揚聲叫道:“嵐兒,拿一個畫筒過來。”

  “是。”

  風一直吹,畫卷早變了形狀,這個扭曲的樣子也塞不進畫筒里。茯苓走到院門的牆角下,風小了很多,茯苓展開畫紙,想重新捲起來,風雖然小了,但薄薄的宣紙還是不停的晃動,畫卷本就被吹的有些皺,想要卷得平整很是艱難。

  茯苓想著要不要叫人幫忙的時候,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幫她拉住了宣紙的末端。茯苓抬頭看去,那隻手的主人正是這些日子都有意避開她的男人。

  他依舊冷著一張臉,也沒看她一眼,眼睛只盯著畫紙上的手印和腳印。茯苓卻不知怎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跳了起來,愣了半天,好不容易蹦出了一句:“謝謝。”

  明澤沒回她的話,等她把畫卷好了,默然的收回手,轉身出了院外。

  他,這次也算幫她吧?

  但是為何還是這般冷漠?

  他性情如此?還是……她想太多?

  為了給孩子印手印,青楓的衣衫上也沾了墨跡,剛換好衣服,如意就進來了,輕聲說道:“娘娘,俞美人來了。”

  她來幹什麼?自己和她可沒什麼交集才是。

  第八十七章涌動(下)

  “娘娘,俞美人來了。”

  她來幹什麼?自己和她可沒什麼交集才是。青楓讓沈瑤把孩子抱進內室,命如意把人領了進來。

  “清妃娘娘萬福金安。”俞悅瑩一身淺黃宮裝,輕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怯怯的,能入得後宮的女人樣貌自然是不差,可惜言行舉止透著小家子氣。青楓微微一笑,回道:“無需多禮,坐吧。”

  俞悅瑩在一旁椅子下坐定,宮女們奉上茶點,青楓自顧自的喝著,也不說話。俞悅瑩緊張的從侍女手中接過一個木盒子,輕輕打開,裡面躺著一隻艷麗的紅緞荷包。起身上前一步,俞悅瑩輕聲說道:“這是悅瑩親手繡的如意香囊,送給小皇子,願上天保佑皇子平安吉祥。”

  如意上前接過木盒,送到青楓面前。青楓看了一眼,面料是最名貴的紅緞,繡功也還不錯,青楓微微點頭,“謝謝你了。”同樣是荷包香囊,這個卻沒那麼好運氣得青楓另眼相看,她只是微微擺手,如意已將木盒合上,退了出去。

  花廳里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若是以前,青楓還有心情陪這些後宮嬪妃玩玩,現在她只想陪在兒子身邊,在俞悅瑩把手裡的絲帕快絞斷了,也沒說出一句話的時候,青楓的耐心也終於用盡了,“俞美人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吧?”

  俞悅瑩肩膀抖了一下,看起來像是被青楓嚇到了。青楓微微皺眉,正想叫人送客,俞悅瑩總算開口了,“悅瑩今日過來打擾娘娘,確實有事相求。”

  “但說無妨。”青楓也很想知道,她所為何來。

  “慧妃……”俞悅瑩說出兩個字,似乎又覺得不妥,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悅瑩知道,甄箴她犯了錯,皇上降罪,讓她在冷宮反思是應該的。但她畢竟是我的表姐,以前對我多方照顧,如今看她受苦,我真的很想幫幫她,可是我去過冷宮幾次,都被舞兒擋在門外,說後宮嬪妃不得私自靠近冷宮,怕連累我。悅瑩不怕連累,只希望能見她一面,她到冷宮的這些日子,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真的怕她出了什麼事。”說著,俞悅瑩忽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求清妃娘娘准許悅瑩去探望她。求求您了!”

  跪在地上的人說得情真意切,哭得也是梨花帶雨,青楓的臉色卻越來越暗,本來還算溫和的聲音也倏的冷了下來,“本宮與甄箴本來也算有些交情,只是上次她行巫蠱之術,差點連累本宮被人誤會,現在你又來求本宮,若是本宮允了,豈不是讓人說本宮與甄箴還有牽扯,再說後宮之事,自然是皇后拿主意,這件事本宮是幫不了你了,你去求皇后吧。”

  “但是……”俞悅瑩還想求她,青楓已經起身,冷淡的說道:“如意,送客。”

  一直守在門邊的如意走到俞悅瑩面前,她可沒有茯苓那般有禮數,一把將俞悅瑩從地上拉了起來,說道:“俞美人,請吧。”

  這一拉一拽之間,青楓早已進了內室,俞悅瑩靜靜的盯著那道冷絕的背影,久久才斂下淚眼,行了禮,出了花廳。

  如意將人送走折回屋內,就看見青楓又從內室里出來了,正站在大開的窗邊,寒風吹得她未束的髮絲飛舞,清亮的明眸冷視著窗外早謝了的海棠花叢,自從她生子以來從未有過的冷冽神情再次回到她臉上,如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這也讓她回過神來,趕緊過去把窗戶關上,急道:“娘娘您還在月子裡,身子虛著呢,可不能吹風!”

  “派人盯著她。”甄箴把人擋在門外,不管是出於對俞悅瑩的不信任還是保護,青楓都不想去細細追究,總之現在對她來說最終重要的,就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冷宮裡的那個孩子的存在!這事一旦泄漏出去,她就是引火燒身。

  微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如意的心抖了一下,立刻回道:“是。”這些事以前都是茯苓管的,她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取代茯苓在娘娘心中的位置,但是只要有機會向上爬,她就不會放過。

  ……

  御史行諫大夫辛綏的府邸,占地之大自不必說,辛家的幾個兒子各有自己的院落,平日裡也不怎麼來往,這日,辛易蘅在書房裡看書,一聲大呵自門外傳來。

  “辛易蘅!”

  吼聲剛落,辛赴城那壯碩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書房裡,臉上還帶著幾分興師問罪的冷笑。

  辛易蘅微微抬頭,瞟了他一眼,“二哥怎麼來了,稀客啊。”復又低頭繼續看書,傲慢之氣可見一斑。

  被這般無視,辛赴城惱了,一掌拍在辛易蘅握著的書上,吼道:“處理李鳴那件事,我說我去辦,您硬要在爹爹面前逞能,說什麼我身在刑部,不好直接插手這件事,由你來辦更好,結果呢?!”

  挪開辛赴城壓在書上的手,辛易蘅不耐的回道:“結果他不是已經死嘛。”

  “死了?”辛赴城冷哼一聲,頗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李鳴不僅還活著,而且還被關押在提刑府監牢里!”

  辛赴城話音才落,如願以償的看見辛易蘅臉色大變。“不可能!”這件事他明明已經安排妥當,李鳴傷的極重,也沒被送回刑部大牢。怎麼……怎麼會還活著。

  “不可能?你自己去查。”難得看到辛易蘅這般驚慌,辛赴城總算揚眉吐氣一回,數落道:“都是你幹的好事,做事一點也不乾淨利落。”

  辛赴城言之鑿鑿,必定是查清楚了才來找他晦氣的。李鳴居然真的沒死,如果再查軍糧案,他就是關鍵的證人,雖然他知道的也不多,但難保單御嵐不會順藤摸瓜……到時他該如何向爹交代?辛易蘅是真的急了,拉著辛赴城的衣袖,忙問道:“二哥,單御嵐把人關在提刑府,不會又要查這個案子吧?”

  辛赴城一臉的不屑,年輕就是年輕,這點小事就謊成這樣,拍開辛易蘅的手,辛赴城回道:“慌什麼慌,應該不會,刑部上下都沒有聽到重審此案的消息。”

  如果不是要重審,李鳴為何會關在提刑府監牢里?為何他會收到李鳴已死的消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辛易蘅急道:“這事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和爹商量一下再行事吧。”

  “膽小鬼。”辛赴城指著辛易蘅,笑罵道:“這事若再驚動爹爹,豈不顯得你更無能?”平日裡他可沒少受辛易蘅的氣,今天不好好奚落他,怎麼出得了這口氣。

  辛易蘅黑眸一暗,狠狠咬了一下牙根,隨即用力猛拍了一下大書桌,滿臉悔恨的罵道:“二哥教訓得是!其實這件事若不是大哥讓小弟搶著去做,我又怎麼敢跟二哥爭這個功勞呢?”

  “什麼?是他?”原來還只是幸災樂禍的辛赴城立刻暴跳如雷,“我早該猜到是他搞的鬼!”

  辛赴城雖然排行老二,卻是正室所出,一向自命不凡,和大哥辛偌正素來不和,辛易蘅看他上鉤了,連忙繼續說道:“二哥,你可得想辦法幫幫我,以後我都聽你的,這事圓滿結束之後,您可別忘了在爹爹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辛赴城本就急怒攻心,又見辛易蘅這般放低姿態,心想辛易蘅雖然是小兒子,卻一直受寵,若是以後他站在自己這邊,對付辛偌正他就更有把握了,心裡盤算了一番,辛赴城用力拍拍辛易蘅的肩膀,笑道:“放心吧,這件事我自由主張,做哥哥的不會為難你。”

  “多謝二哥。”辛易蘅回以一揖,隨著辛赴城一起笑了起來,辛赴城心裡有算盤,辛易蘅更加不傻,軍糧案一直是爹心裡那根刺,這次事情辦砸了,少不得要受責罵,既然辛赴城自己送上門來,那就怪不得他了。

  ……

  御書房內,燕弘添在批閱奏摺,蕭雨在一旁煮茶,皇上不喜歡在殿內放火盆取暖,因此一到冬天,御書房裡總是冷冰冰的,新沏好的茶很快就會涼了,所以蕭雨只能守在一旁,隨時給他換上熱茶。

  在換了第三杯,燕弘添還是一口都沒有喝過之後,蕭雨暗暗嘆了一口氣,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天對身子也不好吧。蕭雨抬頭看了高進一眼,高進極快的點頭,白了他一眼,蕭雨端著新沏好的熱茶和點心走到燕弘添身後,輕聲說道:“皇上,用些糕點吧。”

  燕弘添極輕的點了點頭,蕭雨和高進都鬆了一口氣。看皇上準備用點心,想讓他休息久一點,高進趕緊拿出下午茯苓送過來才東西,說道:“皇上,這是茯苓姑娘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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