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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楓眼裡滿是喜色,只是隨即想了想,又回道:“不了,讓她們等到孩子滿月的時候和樓夕顏夙凌一起來吧。”

  “是,一會奴婢去回了他。”主子定是擔心皇后為難自家姐妹,才不讓她們獨自進宮吧,她對家人的愛護,真讓人羨慕。

  青楓和茯苓才說了一會話,內室里又傳來清亮的哭聲,兩人對看一眼,青楓帶著幾分寵溺,幾分無奈的笑道:“這小祖宗怎麼又哭了……”

  青楓嘴上像是在抱怨,腳可是立刻往屋裡邁。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就手裡的荷包交給茯苓,“你幫我收好它。”說完便一步不停的趕到孩子身邊。茯苓看了眼手中的荷包,再看看屋裡抱著孩子笑得柔美的青楓,忽然覺得,若是日子能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也挺好。

  ……

  御書房外,高進為難的看著案桌前悠閒對弈的兩人,暗自叫苦。皇上與樓相對弈,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是不容打擾的,偏偏樓相來之前,皇上特意交代,若是明統領回來了,立刻通報,害得他此刻左右為難。

  蕭雨送完熱茶從屋裡出來,經過高進身側時,輕聲說道:“進去通報吧。”說完也不等他說話,便朝旁殿走去。

  蕭雨讓他進去通報,可見皇上和樓相這棋並未下到關鍵處。高進暗鬆了一口氣,立刻走進殿內,在燕弘添身後低聲說道:“皇上,明統領求見。”

  果然皇上臉上未見怒色,只淡淡的說道:“宣。”

  高進躬身退出殿外,不一會,明薦快步走進殿內,看到皇上正與樓相對弈,也是一愣,還未等他請安,燕弘添已沉聲問道:“查的怎麼樣?”

  明薦隱隱覺得,皇上今天似乎有些急躁。但看他手執黑子,落子穩健,卻又不像。

  “啪”的一聲,燕弘添手中的黑子重重落下,發出一聲清音,明薦趕緊收斂心神,不敢再妄自揣測聖意,立刻將這些日子查到的事情一一回稟。“陵水盟中排的上名的殺手裡,目前有三個留在京城,兩男一女,出事前的幾天,他們都曾經在別院一帶出現過。不過他們都是單獨行動,從來沒有一起出現。兩名男子行事謹慎,幾乎足不出戶,那名女子倒是常在城裡晃蕩,這兩天她常在刑部幾位大人府邸附近走動。”

  刑部?燕弘添黑眸微眯,樓夕顏落棋的手也微微一頓,只是細微的表情都只是一瞬,兩人又如往常般專注於手下的棋局。

  兩人又下了幾個回合,燕弘添才像是想起明薦還站在一旁似的,回道:“既然還在京城,就把人看牢了,別打糙驚蛇。”

  “是。”看皇上似乎沒有其它吩咐,明薦正要出去,樓夕顏那特有的清潤嗓音忽然低低的響起:“陵水盟盟主湛孤行四十年前已在江湖上成名,現在年紀應該不小了吧。”

  隨口一說似的低語,讓明薦暗自叫苦,這丞相大人,明明是想說,陵水盟一向只問江湖,這次卻摻和朝廷之事,主事者或許已經換人了,是讓他把這個人也查出來吧。明薦在心裡暗嘆一聲,朗聲說道:“臣會儘快查出陵水盟到底和朝廷什麼人勾結,還有陵水盟現在的主事者是誰。”

  “你退下吧。”明薦那略顯無奈的聲音和樓夕顏悠閒的神色形成的對比,讓燕弘添有些想笑,輕咳一聲勉強壓下唇角的弧度,眼裡卻是淡淡的笑意。

  “是。”明薦趕緊離開,誰知道下一刻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丞相大人又想出什麼事情來。

  房間裡一下安靜下來,似乎比剛才更靜,兩人各執一子,燕弘添的黑子早已落定,樓夕顏手中的白子卻久久沒有落下。

  燕弘添等了很久,最後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揚聲叫道:“高進,宣單御嵐。”

  “是。”

  樓夕顏緩緩放下手中的白子,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臉上神色平靜,就連聲音也平緩的沒有一絲起伏,“事情還沒完全查清楚前,就要動他嗎?”

  第八十五章 涌動(上)

  燕弘添將手裡的黑子丟回棋盒中,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夠久了。*.

  十二年,他等得確實夠久了。

  這盤棋部署了太久,太大,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樓夕顏不得不擔心。楊家落敗是第一步,他猜到近年來,燕弘添必定會對幸氏動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臣單御嵐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單御嵐的到來,打破了一室的凝重。

  “平身。”

  單御嵐才剛剛起身,燕弘添微冷的聲音低低的問道,“偷換軍糧的案子,單卿家似乎到現在都沒有結案。”

  “前些日子案子繁多,未能及時處理,臣已著手再查此案了。”單御嵐一邊回話,一邊暗暗觀察案桌旁的兩人,這盤棋才下到一半,皇上和樓相手中卻已不再執棋,是已無心棋局,還是……

  還來不及揣測此刻皇上和樓相間奇怪的氣氛,燕弘添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朕給你三個月時間,這個案子,必須查得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四個字,擲地有聲。皇上的意思,是要深挖?心中似想到了什麼,單御嵐復又問道:“此案可否秘查?”

  燕弘添嘴角微揚,回道:“隨你。”

  要秘查!要深挖!單御嵐已明了皇上的意思,拱手行禮,“臣告退。”

  單御嵐離開後,本來已經放下棋子的樓夕顏再次執起白子,不需多想的輕輕落下,比之前輕鬆許多。“我還奇怪,沿海海盜真的如此厲害,需要你特意請夙將軍前往圍剿,原來是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燕弘添看了一下樓夕顏剛剛落下的一子,並不在棋局中央與黑子廝殺,卻是穩穩的堵住了黑子的後路,不由龍心大悅,他就知道,夕顏必會助他。同樣輕快的拿起一顆黑子,將中央的白字全部絞殺,下手恨絕,說出來的話,亦滴水不漏,“海盜確實厲害,他們不僅搶海上貨船,還上岸燒殺擄掠,行事古怪,這裡面或許真有蹊蹺,唯有夙將軍出馬,朕才放心。”

  “是嗎?”樓夕顏微微挑眉,輕“哦”了一聲,似瞭然般嘆道:“那是微臣說錯了,應該是一石二鳥之計。”

  燕弘添一愣,隨即大笑,知我者,夕顏也。這盤棋勝負未分,燕弘添卻將棋盤推到一邊,端起之前蕭雨換的熱茶,嘆道:“夙凌驍勇善戰,正直堅毅,可惜心高氣傲,有些事定不屑為之,也沒這麼容易驅使,夙任倒是個好人選。。

  樓夕顏手裡還拿著一枚棋子,顯然燕弘添已沒了繼續對弈的興致,將棋子捏在手心,樓夕顏依舊從容,“看來你早就已經部署好了,是我多慮了。”

  “這個朝堂是該變一變了,不然他們都要忘了,穹岳到底是誰的天下。”楊家已除,辛氏更不能留!

  時至中午,卻忽然起風了,今年應該是個寒冬吧。

  ……

  提刑府

  慶典已過,棘手的案子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呂晉和程航也歇了好些日子,若是京城沒有什麼大案,他們也該到各省各縣巡查案子了。兩人一早就到提刑府,準備和單大人提這件事,誰知到了才知道,大人被皇上詔進宮去了,此刻,兩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書房的紅木大椅上,等待單御嵐回來。

  程航端起已經加了兩回水的茶,一口飲盡,煩躁又期待的問道:“你說,皇上召大人進宮所為何事?是不是有什麼大案?”

  呂晉可比他優雅得多,品了一口熱茶,才淡淡的回道:“等大人回來就知道了。”所有上報的案子,都是由刑部審核後才呈上去的,他可不記得最近有什麼大案子。

  廢話!程航白了呂晉一眼,呂晉不理他,繼續喝著熱茶,兩人又等了半個多時辰,程航不耐煩的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在他快把耐心用完的時候,單御嵐終於回來了。

  入冬多日,寒風已勁,提刑府內,幾棵百年老樹都被烈風吹的枝葉亂顫。單御嵐臉色微沉,走在這樣的寒風裡卻走得極慢,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風吹得朝服啪啪作響,他也不為所動。好不容易慢慢的走回書房,也對早已等待在裡面的兩人視而不見。徑直走向書桌,在椅子上坐下,卻久久不語。

  兩人對看一眼,大人有些古怪!程航向呂晉使了個眼色,呂晉輕聲叫道:“大人?”

  直到呂晉出聲,單御嵐才好像被驚醒般回過神來,盯著兩人看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把關於林博康偷換軍糧案的卷宗全部找不出,你們好好看看。”

  軍糧案?兩人回京的時候這個案子已經被擱置了,故此二人並不了解,不過看單大人這般慎重,兩人也不敢掉以輕心。“是。”

  兩人翻找了好一會,呂晉終於在半年多以前的案卷里,找到了一份單薄的卷宗。隨手翻閱了一遍,呂晉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卻沒多說,將卷宗交給程航。程航看了一眼手裡好像就幾張紙的卷宗,嘀咕道:“皇上這次宣大人入宮,就是為了軍糧案?”他還以為是什麼大案呢。

  單御嵐拿出筆墨紙硯,一邊低頭認真的寫著什麼,一邊回道:“三個月,必須結案。”

  還規定了時限?這可不常見。程航翻了一遍卷宗,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一起,奇道:“這案子並不是什麼大案啊,林博康都死了,那些被偷換的軍糧已全數找回來,李鳴也承認他殺死了林博康,並且還供述了林博康偷換軍糧,準備賣給南方商旅重中獲利,當時主審此案的刑部侍郎吳志剛也從南方商隊中截獲了軍糧。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

  “你們仔細再看看。”單御嵐沒有抬頭,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

  在單御嵐身邊多年,很少見他這般苦惱,哪怕是讓皇上震怒的失心案,也未見大人這麼憂心,莫不是這軍糧案有隱情?兩人捏著那幾張紙,認真的看了起來。

  一炷香後,兩人幾乎都能將卷宗背下來了,才緩緩放下。程航撐著下巴,分析道:“李鳴在林家做管事有些年頭了,就算和林博康有什麼深仇大恨,明知他已被判處斬之刑,還要冒險到刑部把他給殺了,是有些不合常理。”

  呂晉點點頭,腦子裡片段似的信息未能串聯起來,卻也看出些端倪,“單憑李鳴一人之力,就能將林博康殺死在刑部,也不太可能,一個月前,刑部大牢竟還發生了囚犯在獄中鬥毆的事件,傷得最重的居然是獨自一人單住的李鳴。”

  單御嵐剛寫完手裡的東西,聽到呂晉的話,大驚:“李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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