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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青楓沒有責罰他,小楚子暗自慶幸的同時,腳下的動作可不敢有一絲遲緩,從地上一下竄了起來,小跑著去叫人。

  茯苓被“啪啪”的拍門聲驚醒,低聲問道:“誰?”

  “是我,小楚子!娘娘找你呢,讓姐姐快點過去。”茯苓剛問完,小楚子焦急的聲音立刻從門外傳來。

  茯苓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濃重,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小楚子在門外焦急的來回踱步的聲音,現在還是半夜吧?沒細想太多,茯苓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去開門。

  看見茯苓出來,小楚子提著宮燈給她照明,急道:“好姐姐你快點!”

  捋了捋披散的髮絲,茯苓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道:“現在幾更天?”

  “三更已過。”

  茯苓往主屋的方向看去,屋內亮著昏黃的燭光,房門還半開著,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茯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輕推開房門,茯苓就看見本應該趟在內室軟床上的青楓正趴在正廳的圓桌上,茯苓大驚失色,叫道:“主子?”

  聽見茯苓的聲音,青楓強撐起身子,說道:“關上門。”

  茯苓將門關上落下門栓,快步走到青楓身邊,還未開口,青楓猛然拽著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冰涼的十指讓茯苓擔憂不已,“主子你的手好涼,是不是不舒服?”

  青楓稍稍傾身向前,壓低聲音說道:“剛才…屋裡進來了一個黑衣人。”

  什麼?

  “您有沒有受傷?”茯苓下意識看了一下周圍,回過神來,又緊張的上下打量青楓,生怕她有什麼閃失。

  “我沒事。”青楓回給她一個勉強的笑容,臉色依舊蒼白,茯苓不放心的想幫她把脈,青楓忽然指著屏風旁邊的矮櫃說道:“對了,黑衣人進來之後就到那柜子里不知道翻找什麼,然後立刻又出去了,你去看看,少了什麼?”

  “嗯。”鬆開青楓冰涼的手,茯苓走到矮櫃,手搭在抽屜把手上,心跳陡然加速,輕輕拉開一條fèng隙,沒發現什麼異狀,茯苓才小心的拉開抽屜。抽屜里存放的首飾盒和絲巾看起來有些凌亂,茯苓清點了一下,首飾、銀兩都沒有短少,幾個首飾盒下面,好像壓著一塊紅布,她記得主子沒有紅色的手帕,茯苓伸手過去想把它拿出來,才發現紅布裡面還包著東西,軟軟的像個布團?

  茯苓將布包拿出,就著燭火打開一看——

  看清紅布里包裹的東西,茯苓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一松,那東西滾落到櫃角。

  聽到茯苓的吸氣聲,青楓抬眼看去,就看見一團東西從她手中掉落,好像是…布偶?想起身過去,腹部的抽痛讓她動彈不得,青楓只能沉聲說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茯苓心有餘悸的撿起地上的布偶,緊緊的捏在手裡,遞給青楓的時候手還是抖的。

  青楓細看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做工精緻的布偶,紅衣錦袍,長發如雲,頭上扎了四根銀針,前胸還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符咒上寫著“卯時三刻”四個字。一根又粗又長的銀針從布偶心口的位置穿胸而過,看著就很瘮人。

  這是什麼意思?黑衣人冒這麼大的險,放個人偶到她房裡想幹什麼?沒有生辰八字沒有名諱,這是要詛咒誰?又是誰指使黑衣人這麼作的?

  青楓握著布偶凝眉思索,茯苓驀的想到了什麼,一把搶過青楓手裡的人偶,一邊拆掉布偶上的銀針,揭下符咒,一邊急道:“在宮中行巫蠱之術,輕則打入冷宮,重則死罪!”這布偶要是被人發現,不管主子怎麼解釋,都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鬧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茯苓手忙腳亂的拆著布偶,青楓漸漸冷靜了下來,低聲呢喃道:“後宮戒備森嚴,宮外的人要想進宮都不容易,更別說不驚動御林軍的情況下摸進清風殿。此人一定是宮裡的人,還必定非常熟悉後宮的地形,知道御林軍夜巡的時間和路線,他甚至對清風殿也不陌生,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他要作的事情。”他進入她的房間這樣輕而易舉,想一刀結果了她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何要放一個布偶在她房間?

  腦子越來越清晰,腹部卻猛然抽痛起來,青楓低哼了一聲,茯苓抬起頭來,這時才發現青楓的臉色白得透明,額頭滿是細汗,一開始她以為青楓是受了驚嚇,現在看來遠不止這樣。

  “主子,你怎麼了?”

  “我…肚子有點疼。”捂著腹部,青楓聲音微顫,茯苓趕緊輕握著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這脈象…茯苓驚訝的抬頭,盯著青楓的眼神有些遲疑又隱含欣喜,青楓被她看得莫名,問道:“怎麼了?”

  茯苓久久不答,又仔細號了很久的脈,才輕聲回道:“主子您這好像是…喜脈。”

  喜脈?!

  “不可能!”青楓低呵,怎麼可能呢?她第一次與燕弘添同房之後,就喝了敬事房準備的秘藥,不可能受孕,第二次侍寢到現在才不過一個多月,後來的日子燕弘添雖然常來清風殿,但是很多時候,他都是累極了抱著她就睡過去了。

  她怎麼可能這樣就…有孕了?

  “奴婢也不敢肯定,要不請御醫來看看吧。”茯苓也慌了手腳,身懷龍種是何等大事!而且主子的脈象不穩,還是應該儘快請御醫過來診治才是。

  “等等。”青楓叫住準備出去叫人的茯苓,低聲說道:“讓我…想想。”

  她肚子裡竟然懷了燕弘添的孩子。

  一個孩子…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腹部的疼痛似乎不再單純的只是疼而已,一條生命正在她肚子裡孕育?燕弘添那雙永遠幽深的黑眸瞬間在她的腦子裡閃過,青楓捂著腹部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青楓臉色蒼白如紙,唇色也漸漸泛青,茯苓急道:“主子,您的身子不能拖,不然孩子可能就…”

  孩子可能會沒了!眼光掃過圓桌上已經被茯苓拆得七零八落的布偶,青楓猛然想到,孩子不能掉,她不知道卯時三刻會發生什麼,但是不管發生什麼,這個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

  青楓一邊抓起已經被拆碎的布偶,扔進裝茶具的紫砂茶盤中,一邊說道:“燭火。”

  茯苓瞭然的拿來蠟燭,點燃了茶盤裡的布碎,只一會功夫,火苗緩緩熄滅,上好的絲絹已被燒成一小捧黑灰。青楓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窗台的海棠上,說道:“把灰燼埋進花盆裡。”

  茯苓手腳麻利的將布灰埋入土裡,還不忘把紫砂茶盤上燒過的痕跡處理好。

  “你。去請黃矯,必須請到他,快點…”好痛!她快撐不住了,但是其他人她信不過。

  “是。”茯苓不敢再耽擱,拉開門跑了出去。

  “茯苓姐姐…”小楚子為值夜睡覺的事情懊惱不已,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茯苓從娘娘的房裡跑了出來,打開院門沖了出去,喊她她也不理。

  “來人啊——嵐兒!夏吟!”

  小楚子這邊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就聽到青楓大喊聲。夜深人靜之時,青楓忽然喊叫,不僅嚇了小楚子一跳,清風殿內的奴才們都驚醒了,下人房裡一陣騷動。嵐兒和夏吟都是娘娘的近身宮女,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小楚子反應過來後立刻跑去敲她們的房間。

  嵐兒和夏吟驚惶的出到院內,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腳下的步子不敢停歇,一邊扣著身上的外衫,一邊往主屋跑去。

  兩人剛進到屋內,就聽到青楓厲聲問道:“今晚皇上在哪?”

  後宮裡不成文的規矩,入夜以後,各宮各殿必定有人到敬事房打聽皇上夜裡留宿哪個宮,以便自家主子問起來能答得上,但是青楓是從來不問的,今夜這是怎麼了?兩人對看一眼,嵐兒如往常一般垂下頭不吱聲,夏吟低聲回道:“皇上這些天都在正陽宮就寢。”

  看了夏吟一眼,青楓轉向嵐兒說道:“嵐兒,你去正陽宮告訴皇上,就說我腹痛難忍,請皇上過來。”這時候她不能讓夏吟離開清風殿。

  “這…”還有不到兩個多時辰就早朝了,大半夜的去打擾皇上,她只怕沒見到皇上就給趕回來了。嵐兒慌忙抬頭,對上青楓灰白的臉,不禁愣住了,娘娘好像真的病得不輕?

  她疼得直打抖,這丫頭還愣著不動,青楓怒拍桌子,呵道:“快去!”

  “是。”嵐兒慌忙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青楓說完便又趴在桌上,粗重的喘息聲也把夏吟嚇壞了,手足無措的說道:“娘娘,奴婢…奴婢去請御醫!”

  “站住…”本來應該氣勢十足的話,此刻卻虛弱無力,青楓抓住夏吟的手,顫聲說道:“茯苓已經去了,你扶我到床上躺下。”

  “是。”青楓十指冰涼,手心濡濕,長指甲抓得夏吟生疼,她不敢哼聲,扶著青楓到內室躺下,蓋好了薄被,青楓蜷著身子,還是抖得厲害。

  “冷…”青楓輕聲低喃著。

  “娘娘?”夏吟低喚了幾聲,青楓都沒有理她,眼睛微閉,嘴角緊抿,竟有些神智不清的樣子。

  夏吟忽然轉身衝出屋外,青楓一直緊閉的眼睛倏的睜開,眼裡的寒光足以攝人,正當她要撐著起身的時候,夏吟抱來一床冬天的厚被子又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手裡端著茶盞的小宮女。

  夏吟給她蓋好厚被子,又從宮女手中接過茶盞送到青楓唇邊,說道:“娘娘,這是參茶,您喝一點暖暖身子。”

  清冷的眼盯著夏吟看了一會,青楓掩下眼眸,接過茶盞,卻沒有喝,只是緊緊的握在手裡取暖,待一**的疼痛過去,青楓才低聲說道:“讓他們把院子裡的燈籠全部點起來,還有屋裡的蠟燭也都點燃了。”

  “是。”青楓的眸光不算銳利,平靜如水,卻看得夏吟心驚肉跳。

  剛才青楓那一叫,整個清風殿裡的奴才都醒了,候在屋外不敢吱聲,青楓下了令,眾人雖然一頭霧水,手腳依舊麻利,一時間整個清風殿裡里外外腳步紛雜,燈火通明。

  “皇上駕到——”

  深夜,這一聲通報顯得比平時更加尖銳,奴才跪了一院子,躺在床上的青楓也皺起了眉頭,他,竟然真的來了?

  四十八章背後冷箭(下)

  “皇上駕到——”

  深夜,這聲通報顯得比平時更加尖銳,奴才跪了一地,“皇上萬歲萬歲…”眾人話音未落,那雙明黃的靴子已踏入院內,朝著裡屋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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