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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也受了內力波及,胸口皆是疼痛不已。不過這時,誰也沒有心思理會這點痛苦,因為靳衍痕在邢松柏鬆手之後,整個人往前撲倒過去。好在曲凝雙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但是靳衍痕口中一直在吐血,只片刻就將衣襟全部染紅,嚇得曲凝雙面無人色。

  “阿痕!”靳茹撲上去,抱住靳衍痕,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又驚又怕地幫他擦拭嘴角的血水,可惜一點用都沒有,靳茹的手很快被溫熱的血染紅。

  “這是怎麼回事?”方如輝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吃驚不已。

  曲凝雙驚慌失措地跑到方如輝身邊,急道:“那個瘋子不知道想幹什麼,忽然給阿痕輸內力,阿痕怕是承受不住,吐了好多血。”曲凝雙緊緊地抓著方如輝的衣袖,聲音都帶著哭腔,“怎麼辦?阿痕他會不會有事?”

  方如輝拍拍曲凝雙的手,低聲安慰道:“沒事的。”

  方如輝看了倒在床上的邢松柏一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只是和他說,靳衍痕想要查出當年的真相,希望能替父母報仇,所以想請邢莊主幫忙,助他解毒。想不到,竟然鬧到如此地步。

  “扶住他。”樓辰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讓靳茹扶好靳衍痕,點了他身體幾處大穴,好不容易止住了嘔血。

  樓辰從藥箱裡拿出剩下的玉露,掰開靳衍痕的嘴,一瓶瓶地往裡灌。

  整整三瓶玉露,全部落入了靳衍痕口中。方如輝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兩個瓶子,加上樓辰手裡的三個,正好五瓶。看樓辰這架勢,若是還有玉露,只怕她還得往阿痕口裡送。方如輝並不是心疼這價值連城千金難換的玉露,只是有些驚訝。平日裡樓辰對阿痕總是冷冷冰冰的,都是阿痕主動貼上去,早上握了佳人的手一下,就被打得雙手紅腫。原本以為,樓辰對靳衍痕並不是很看重,現在看來,分明是上心得很。

  靳衍痕被灌下三瓶玉露之後,臉色總算好些了,也不再嘔血,虛軟地靠在靳茹身上。不一會,原本蒼白的臉色忽然又開始漲紅,身體也熱得厲害。即使隔著衣衫,靳茹也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靳茹很擔心,小聲問道:“阿痕怎麼樣?”

  樓辰又探了靳衍痕的脈息,比之前的混亂迸發要好了許多,但仍是急促亢奮。好在剛才及早將邢松柏震開,若再讓他如此下去,靳衍痕必定爆體而亡。現在,也只能讓他自行吸收內力,靠他自己挺過去。

  邢松柏終於也緩過勁來,下床站了起來,瞪著幾人怒吼道:“婦人之仁,你們剛才若不橫加阻攔,他現在就可以增進四十年功力!”

  樓辰臉色冷得似結了霜,聲音更是少了以往的清朗,只剩下冷意,“他根基本來就淺,身體又被毒物侵蝕已久,你強行給他輸入內力,他一旦承受不住,就會經脈盡斷而死!”

  邢松柏雙目依舊赤紅,踉蹌了幾下,指著靳衍痕,喝道:“他不是要查出當年慘案的真相嗎?不是想給爹娘報仇嗎?就憑他那點功力還有這孱弱的身體,別說報仇,能不能走到京城都是問題。懷璧其罪,他是靳翼的兒子,靳氏的嫡出長孫,就必須承擔得起這份責任。身在江湖,沒有絕世武功,那和廢物有什麼區別。今日若是成了,他有我近四十年的功力,在加上靳氏的無上劍術,還有誰能奈何得了他?今日若是不成,死了倒也乾淨,他們一家也可以團聚了!”

  豈有此理,居然就為了這樣的原因,他竟不顧靳衍痕的死活。樓辰倏地站了起來,怒道:“混帳、愚蠢!”

  父親沒有武功,身體不如普通人強壯,但那又如何?朝野上下,何人敢對父親不敬,父親的雄才偉略腹中經綸,又哪裡受限於他孱弱的身體?!莫說穹岳的文武百官對父親遵從,就是在燎越,父親面見燎越國君,也只需行作揖禮。從沒有人因為父親身體孱弱,就敢忽視他,更別說小看他。母親也沒有武功,刑部、兵部那些身懷武藝,高大勇猛的大小官員,哪個不對她又敬又怕?!

  樓辰一步步走向邢松柏,冰冷的聲音,如一把利器,字字誅心,“你自己就有四十年的功力,在江湖上,可算得上武林至尊?你們靳氏中的長老,武藝高強,身懷絕技的也不在少數吧。如今不也只能避世而居?那些你所謂的武功蓋世之人,都成就了什麼功績?燎越的歷代君主,有哪個是身懷絕世武功的?那些留下百年功勳的賢臣良士,又有多少是你口中的廢人?再則,練功之道,在於循序漸進,尤其是內力,講究心神合一,內通外合。你這樣強行給他輸內力,是在害他而不是助他!邢松柏,你簡直鼠目寸光,愚不可及!”

  曲凝雙盯著樓辰,雙眸不自覺地睜大,她第一次看到樓辰發這麼大火。平日裡的她,喜怒不形於色,遇事也從不見慌張,話更是少得可憐。原來,她生起氣來,這麼嚇人,罵起人來,也著實厲害,她若是邢松柏,都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有些人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是的,樓辰的確怒了,只要一想到,如果她手裡只有一兩瓶玉露,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是不是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靳衍痕死去?她心中那團怒火,不僅是針對邢松柏,還針對她自己,明知道這個人有癔症,為何還要讓他來幫忙,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思量得再周到一些?明明說過,會治好他,會陪著他,為什麼會讓他陷入這樣的生死關頭?!

  樓辰緊緊地咬著唇,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緩緩鬆開唇瓣,冷聲說道:“邢莊主請回吧,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樓辰一番質問起了作用,邢松柏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什麼也沒說拂袖而去。

  靳茹將靳衍痕放平在床上,因他身體燙得厲害,沒敢給他蓋被子,摸著他滾燙的額頭,靳茹眼眶通紅,哽咽道:“樓辰,你實話告訴我,阿痕到底怎麼樣?”

  樓辰沉吟片刻,低聲回道:“有玉露養著,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切,都等他醒來再說吧。”

  靳茹抹掉眼角的淚,點頭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靳衍痕一直昏迷不醒,身體灼熱,幾人只能輪流守著,不敢有一絲鬆懈,只是靳衍痕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第六十三章 因禍得福

  靳衍痕一直昏迷不醒,身體灼熱,幾人只能輪流守著,不敢有一絲鬆懈,只是靳衍痕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幾人心裡都很急,樓辰和方如輝什麼方法都試了一遍,可惜一點用也沒有。

  這三天,對醒著的幾人來說,是煎熬,對靳衍痕來說,也並不好受,身體好似被架在火上燒一般的難受,卻偏偏醒不過來。

  靳衍痕努力了很久,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入目可見的,是白色的帳子,胸口像似被大石壓住似的,動也動不了,靳衍痕是的微微側過頭,看看房中的情況。

  只一眼,靳衍痕便像是被點了穴似得,動彈不得。

  不知道此刻是拂曉還是入夜,屋裡光線不明,灰濛濛的,像蒙了一層紗。屋裡只有一扇大窗開著,窗前站著的,正是讓他看得失神的人。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像一朵盛開的青蓮,墨色的髮絲,襯得她膚白似雪,一雙冷眸盯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得那邊入神,神情淡漠又帶著難言的桀驁,只是眼眶下的淡青顏色有些礙眼。

  “你醒了?”

  清冷的聲音驚了靳衍痕一跳,他還以為她沒發現自己醒了呢。

  樓辰又看了一會,才轉身走向床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被子,給他把脈。

  樓辰的手指搭上靳衍痕碗間的時候,他只覺得一陣冰冷的感覺襲來,很舒服。只是靳衍痕卻皺起了眉頭,發手抓住了樓辰的手,那隻手果然如冰雕便寒冷。

  靳衍痕將這隻手握緊,拖進了被子裡。一股灼熱的暖意襲來,樓辰連忙抽回收,靳衍痕不但沒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拉扯間,不知道是牽動了哪裡,靳衍痕忽然面露痛苦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樓辰終於不動了,靳衍痕心裡暗笑兩聲,臉上還是一副強忍痛苦的樣子,低聲問道:“一直站在窗邊,不冷嗎?”靳衍痕的聲音很沙啞,幾乎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樓辰看向窗外,目光柔和了幾分,回道:“下雪了。”

  靳衍痕也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已經有半尺多厚了,那幾棵青松也被大雪覆蓋,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靳衍痕低聲問道:“辰兒喜歡看雪?”樓辰性子清冷,相識了幾個月,他還真的不知道,她有什麼喜好。

  樓辰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淡淡地回道:“以前在家的時候不常見到,尤其是這麼大的雪。”

  以前辰兒可是從未提過家裡的事,靳衍痕心裡開心的同時,也在暗自揣測著樓辰家住何方,燎越靠近北邊,這樣的大雪應該很常見才對,還是說……辰兒不是燎越人?或者也是某個避世而居的家族傳人?

  心裡猜測著,靳衍痕卻沒有問出來,微微往樓辰身邊靠了靠,笑道:“你一直守著我?”

  這次樓辰直接搖頭,“沒,四個人輪流守的。”

  靳衍痕嘴角一僵,需要這麼實誠嗎?!好在靳公子臉皮夠厚,呵呵笑道:“偏偏是你守著的時候,我醒過來了,說明我們是真的有緣分。”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沒臉沒皮的話,樓辰聽得太多,已經習慣了,倒是沒有生氣,動了動還被某人握著的手,冷聲說道:“鬆手,你這聲音如破琴斷弦,難聽得緊。”

  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懂,雖然很留戀手中溫軟細膩的觸感,靳衍痕還是聽話的鬆了手。

  樓辰轉身,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靳衍痕笑眯眯地接過,一口飲盡,將空杯遞給樓辰,笑道:“還要。”

  樓辰又給他倒了一杯,這次靳衍痕沒急著一口喝完,慢慢喝,樓辰就站在旁邊看著他,靳衍痕忽然覺得,辰兒總是冷著一張臉,做著體貼的事情,真是意外地……可愛!

  被靳衍痕那瘮人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樓辰別開眼,冷聲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這話題起得有些生硬,不過靳衍痕也沒蠢得說出來,反而一本正經地回道:“熱,那種熱不是炎熱,是燥熱,感覺有一把火在身上燒。我的毒是不是還沒解?現在不僅胸口和丹田疼,全身上下都疼。”

  果然,樓辰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又伸手探了探靳衍痕的脈象,才低聲回道:“毒已經解了。當日邢松柏突發癔症,想將全身內力輸給你,雖然及時阻止了,但邢松柏輸入你體內的內力少說也過半,內力輸入得太急,又太過剛猛,你身體承受不住,才會暈厥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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