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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衍痕微微一笑,真是有意思,這曉劍山莊實在值得一去。

  飯桌上,除了曲凝雙和邢幕不時地說上幾句話,其他人都很安靜。

  晚膳剛用了一半,一名僕人匆匆走了進來。之前少莊主交代過,杏林閣有消息傳來,不管什麼時候都立刻呈上來,所以此刻即使是用膳之時,僕人仍是走到邢幕身後,低聲說道:“少莊主,杏林閣剛派人送回帖來了。”

  幾人都沒什麼交談,本就安靜,這一句話所有人都聽到了。邢幕心中有些疑惑,曉劍山莊與杏林閣雖然有所交集,卻也只是泛泛之交,按理說,明日回帖能送過來,已算是快的了。沒想到,這還不到三個時辰,便收到了杏林閣的回帖,這樣的特殊對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邢幕一時間也不敢肯定。

  在靳茹灼灼的目光注視下,邢幕趕緊收斂心神,放下筷子,說道:“快,拿過來。”

  僕人將一張純黑色的帖子呈了上來,邢幕打開一看,神情微怔。

  看邢幕久久不說話,靳茹忍不住問道:“上面寫什麼?”

  ------題外話------

  久等了!

  ☆、第三十七章 夜會佳人

  僕人將一張純黑色的帖子呈了上來,邢幕打開一看,神情微怔。

  看邢幕久久不說話,靳茹忍不住問道:“上面寫什麼?”

  邢幕捏著帖子,神色越發凝重,低聲說道:“上面寫著‘明日巳時,杏林閣恭候樓姑娘’。”

  邢幕這般憂心忡忡,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寫帖子的時候,是以曉劍山莊的名義寫的。但現在回帖上,卻點名了是“恭候樓姑娘”。他們一行人中午才到的陵城,杏林閣的人是怎麼知道樓辰的呢?曉劍山莊與杏林閣之前也有往來,回帖中用的都是“靜候”,今日卻用上了“恭候”,杏林閣到底在想什麼?

  在坐的幾人,除了曲凝雙之外,多少都看出了不同尋常之處。曲凝雙年紀小,沒有江湖經驗,也不是深思熟慮之人,看幾人因為一份寥寥數字的回帖就變了臉色,不禁很是不屑,“你們表情這麼凝重做什麼?反正我們本來就是要去杏林閣的,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這滿不在乎的口氣聽得邢松年哈哈大笑起來,“小丫頭說的對,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小姑娘性子單純還頗有幾分豪氣,邢松年很是喜歡。

  目光在樓辰平靜的臉上轉了一圈,靳衍痕勾唇一笑,說道:“我也很好奇,杏林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明日之行真讓人期待啊。”

  從上桌用餐開始,樓辰就沒說過話,優雅地進食,絲毫沒有將那一看就是衝著她來的回帖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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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穹岳的四季如春不一樣,燎越的位置偏北,這才剛過立冬,天氣已經開始轉冷。尤其是入夜之後,夜風肆虐,便更加寒冷了。過了戌時三刻,一般人早已鑽進暖暖的被窩裡睡去了,但此刻樓姑娘的房間裡,卻傳來了輕輕的叩門之聲。

  “進來吧,門沒鎖。”清冷的女聲低低響起,那淡然的語氣,不知是因為主人性格使然,還是早就猜到會有訪客將至。

  門被輕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半靠在門邊,側頭看向屋內,懶懶的聲音里還帶著熟悉的痞氣,“辰兒這是特地等我嗎?”

  屋裡點著三盞油燈,將坐在桌旁手握茶杯的人影照得清清楚楚,那白玉般的手指泛著螢光,看得人恍神。

  樓辰輕抿了一口剛剛泡好的茶,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如果我是你,就會趕緊進來。”

  靳衍痕眸光一亮,辰兒今日怎麼這般主動?還沒等他高興完,耳邊立刻聽到旁邊的房間似有人走動,正要推開窗戶。想到樓辰旁邊住的有可能是姑姑,靳衍痕異常敏捷地閃身進了屋裡,反手將門掩上,卻不敢發出聲音,待門關上之後再小心翼翼地合上門栓。

  樓辰冷眼看他做賊一般的模樣,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極淺的弧度。不過這抹輕淺的笑意,在某人不怕死的一句話之下,瞬間凍住了。

  靳衍痕關好門,轉過身嘻嘻笑道:“這種偷情一般的感覺還不錯。”

  話音未落,一杯熱茶連同茶杯朝他胸口潑了過來。靳衍痕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閃身躲過熱水,手忙腳亂地抓住差點跌在地上的茶杯,熟練的哀怨眼神早已經落在了樓辰身上,“辰兒,你真下得了手!好歹我現在屬於重傷病患,你都不心疼嗎?”

  樓辰拿起另一個茶杯,緩緩倒上熱茶,在靳衍痕警惕的目光中,優雅地品著茶,只是說出來的話,依舊無情,“等你變成傷殘人士的時候,我會手下留情的。”

  看樓辰沒有再出手的意思,靳衍痕舒了一口氣,走到樓辰身邊坐下,一點不客氣的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用的自然是佳人剛剛砸過來的杯子。

  聞了聞茶香,靳衍痕摩挲著茶杯,淺酌了一口,嘴角勾起了一抹樓辰看不懂的笑意,“辰兒的茶,果然比我房裡的好喝。”

  靳衍痕口無遮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樓辰懶得理會。她並不相信,邢幕會這般小氣,連待客的茶都要節省。

  不知情事的樓姑娘顯然沒明白,人家靳公子的意思,是用她用過的茶杯喝茶,別有一番風味……

  一杯熱茶下肚,靳衍痕一路走來被吹得發冷的身體總算緩了過來。樓辰雖然一直沒問,但看她早就泡好一壺熱茶等在房裡,就知道她肯定猜到自己晚上會來找她。靳衍痕默默的為兩人的心有靈犀和樓辰那不外露的細心體貼所感動,看向她的目光越發的深邃。

  這太過炙熱的目光看得人實在不怎麼舒服,樓辰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在靳衍痕也不傻,在她變臉之前,趕緊擺正姿態,說道:“辰兒的母親,並不是邢二叔口中所說的那位前輩吧?”

  她曾和靳衍痕說過,她的劍術是小姨所傳,再加上她之前還問了邢松年,劍的原主人是誰。若這劍原本就屬於家裡人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問。以靳衍痕的聰明,猜到這些一點也不奇怪,樓辰懶得否認,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靳衍痕身子微微朝樓辰方向側了側,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我對止戈感興趣,你對藏鋒有疑惑。我有預感,那位曉劍山莊的莊主,應該能為我們解惑,不如等換到藥之後,我們一起去一趟曉劍山莊,如何?”

  樓辰早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就別開了臉。這人身上還帶著屋外的寒氣,但那氣息卻有些灼熱,樓辰覺得耳朵一熱,伸手將靳衍痕推開,冷聲說道:“等你能活著離開杏林閣,再想這個問題不遲。”

  樓辰的話,依舊無情,靳衍痕的心情,卻是不錯。因為他眼尖地看到樓辰的耳朵微微泛紅,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都不敢看著他。一下子不能把人惹急了,靳衍痕識趣的沒再靠過去,悄悄話什麼的,還是應該多說啊。

  靳衍痕當做沒看到樓辰之前那一刻的窘態,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有辰兒在,我自然能活的長長久久。對了,明日,你有何打算?”

  人離得遠了,那灼熱的氣息便散了,樓辰覺得自在了不少,接過熱茶,淡淡地回道:“曲姑娘不是說了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靳衍痕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次卻不急著喝,握在手裡輕輕摩挲著。久久,他才低聲說道:“明日你先不要說用閻王糙來交換雨露之事。杏林閣對你另有所圖,不如,讓他們先提條件。”

  樓辰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沒想到靳衍痕居然和她想的一樣。樓辰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問道:“你覺得,他們對我能有什麼圖謀?”

  “我猜……”靳衍痕沉吟片刻,朝樓辰勾勾手指,樓辰瞥了他一眼,沒靠近。不過注意力顯然被他吸引了過去,靳衍痕也沒在意樓辰的不配合,聲音壓得更低了,“我猜,十有八九是圖你的美貌!”

  樓辰差點把手裡的杯子捏碎,這人正經的時間果然不會超過一刻鐘,“你大晚上地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美人冷颼颼的嗓音配上杯子被捏得咯吱作響的聲音,怎麼聽都讓人毛骨悚然。靳衍痕猛地往後退出一大步,凳子被踢得摔在地上也不顧上,趕緊表態:“當然不是!我今晚是特意來看辰兒的。這些日子為了趕路,我都沒有機會和你好好說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無聊。”

  樓辰掃了一眼被踢翻在地的椅子,微微一笑,說道:“很快你就不無聊了。”

  靳衍痕覺得樓辰嘴角那抹弧度很是詭異,還沒等他想明白,“砰砰砰”的砸門聲忽然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那既熟悉又嚇人的女聲:“樓辰開門!”

  “……”就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給靳衍痕,敲門聲剛響起,樓辰就已經走到了門邊。此刻更是利落地打開了門,身體往旁邊一閃,以方便靳茹能一眼看到房間裡的靳衍痕。

  果然,靳茹看到他背對著坐在樓辰房間裡,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就準備擰上他的耳朵,“臭小子,你果然在這,我就知道你……”

  靳茹還沒碰到他呢,只見靳衍痕身子前傾,趴在了桌面上。靳茹一驚,趕緊將他扶起來,急道:“阿痕你怎麼了?”

  樓辰眉峰微挑,向前走了幾步,終於看清楚了某人的表演。只見他手捂著胸口,眉頭緊鎖,另一隻放在腿上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少勁來掐自己,讓他面部疼痛的表情如此扭曲和真實。

  “現在沒事了,只是之前胸口忽然疼的厲害。本來想悄悄過來找辰兒看看,不讓別人發現的,誰知還是驚動了姑姑。”靳衍痕用力喘了兩口氣,才幽幽的把最重要的一句話說了出來,“姑姑,其實,我是……不想你擔心。”

  “說什麼傻話呢。”看他疼得額頭都冒汗了,靳茹哪裡還捨得說重話。心疼地抓著靳衍痕的手,靳茹看向樓辰,擔憂地問道:“樓辰,你給我說實話,阿痕到底怎麼樣?”

  “死不了。”

  “你!”這樣無情的話,若不是靳衍痕抓著靳茹的手,她估計都要動手了。

  這回靳衍痕額頭上真的冒汗了,他可不想這兩人真的打起來。靳衍痕把靳茹的手抓的更緊了,語氣也越發的可憐,“姑姑,你別生氣,之前辰兒為我針灸,耗費了不少力氣,我現在好多了。我們回去吧,姑姑扶我好不好?”

  “好。”她巴不得早點把靳衍痕帶走,又瞪著樓辰一眼,靳茹一邊扶著他,一邊恨恨地說道:“我們走,陵城這麼大,好大夫多得是,等明天姑姑給你找一個又乖巧又聽話又溫柔又漂亮醫術又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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