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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日我的網斷了,今天才好,實在抱歉。

  第191章:善手明徽高張清三

  月亮剛升起來的時候,寺內的香客皆散盡了。寺中晚課在一陣擊鼓聲中開始,有梵梵佛音傳來。西天邊際還有最後一抹雲霞,有鳥兒成群的飛過天空,嘰嘰喳喳飛進了法線山上茂密而層巒的翠波之中。一切都是那般祥和,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安寧,只有美好,只留了疏淡清雅之氣。

  我獨自坐在廂房之中,手上是一串黃玉佛珠,剔透而溫潤的顏色令人心情平靜,我微闔了眼睛口中誦讀《般若經》,整個身心皆在佛法無邊的救贖之中了。

  很清的“吱呀”聲,惠jú進了來,小心翼翼得。我沉著心默完一段才緩緩得放下了手上的佛珠,一雙眼睛卻明亮許多。

  “怎麼樣?可找到了?”我問道。

  “回娘娘,真如娘娘所料,是有條小路下山去。只是。。。”她欲言又止了片刻才說:“只是此時去倒沒有什麼,可是回來的時候必已入夜,怕這小路上不安全。”

  我不知可否得笑笑:“所以,本宮才選了小喜子根來。”

  萬春樓與我上次秘密出宮所見時又擴大了些,已是占了大半條街之多。門前車馬絡繹不絕,脂粉香氣處處可聞,還有那些青樓女子,打扮嬌媚得半倚著門廊欄柱,風情萬千得招呼著來往的公子,但見繽紛的手帕攜了香氣揮灑在空中,仿若最鮮美的花朵,等待採摘。

  我與惠jú做了男裝打扮,和小喜子一起來到了這萬春樓的門外。即使只是在門外短短停留的時間裡,我也在那些從馬車小轎上走出的人中,看到了不少朝中大員的面孔。還有一些年輕男子,看去便知是達官家的紈絝子弟。心中不由感慨,為我大羲擔憂。

  待走進了萬春樓,我更是驚詫萬分。上次無意中進入的藏春閣是最佳的青樓姑娘所住之地,自然有許多的雅韻。而這座前面的萬春樓主樓,則是處處極盡奢華,既是我出身相府,嫁入皇宮,在初看到時,依舊驚訝無比。

  萬春樓主樓五層,中庭植一巨木,灑下蔭蔭片片,樹下蜿蜒了一條小溪,曲曲折折經過了這萬春樓大半位置。溪上飄蕩著蓮花燈,點點燭光如天上的星光落在凡間。而整個中庭,也被著曲折的溪水分成了不同的區域。

  有離舞台極近的,有看去甚雅也能清楚看到表演的,還有靠後看不清最前方的。不過,在中庭中散落著幾個圓形的小台,也有舞姬歌姬在上面表演。

  此時這裡高朋滿座,最前方的高台之上,一個女子斜抱了琵琶在一層薄紗之後淺聲吟唱。歌喉婉轉動聽,傾訴出一腔幽怨,恰是那曲中之意。

  我負手站在遠處,身上穿的是早前做好的男裝。金絲滾邊蟒緞襦衫,戴一頂紫玉發冠,清色淡雅中也露出幾許富貴之色,畢竟這裡認的,只有那白花花的銀子。惠jú和小喜子也換上了尋常富裕人家的衣服,看去一個眉清目秀,一個英氣十足,站在我的身後。好奇得打量著這裡的一切,眼神中不自主得流露出讚嘆。

  我正瞧著前面轉軸撥弦的女子一雙素手上下舞轉,突然身側傳來一陣濃郁的脂粉氣息,不由輕顰起眉。

  “哎呀,這位客官,怎麼不找個地坐啊?”這聲音滿是阿諛諂媚,我轉了頭,一張大大的笑臉就出現在面前,甚至驚了一下。眼前的女人雖看去年紀不小,卻是風韻猶存。身上滿是珠寶,卻顯俗氣。

  我翻轉著手中的摺扇帶了倨傲的神情說到:“是想找個好地方坐坐,只是,看去沒有哪裡適合。”

  那女人“唉呦”一聲,裝出為難的神色說:“想必這位公子也是來看牡丹的吧。只是這牡丹半月出來一次,今日的好位子早被京中公子們訂了去。出的可都是極高的價錢呢。不說別的,就那個樹枝下靠近前面的位子,就值三十兩銀子呢。”她說著看著我,又將我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遍。我唇上一絲淡笑,側了眼,惠jú立即上前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拉過那女人低聲說到:“我家公子不在乎銀錢,你只要給找個好位子,打賞錢定少不了你的。”

  善手明徽高張清四

  那女人面色稍動,嘴上卻還說:“這實在為難。這京中哪家公子在乎這點銀錢。”惠jú沒再說話,只是將那銀票交給那女人。她展開只一眼,臉上立即堆上了笑容走到我身邊:“這位公子也是頭次來,我說什麼也是要找個好位子給您。”說著便要拉我的袖子,小喜子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她,她面上訕訕的,不過看我的眼神多了些畏懼,便帶了我們三人穿橋過溪得走到了一處地方。

  這裡前後皆是流水,側對了高台,卻算得最前。僅一張紅木圓桌,便是與其他客人隔絕了開,正合了我的心意。待我們坐好,她招手便要喚姑娘們上前。我一擺手:“既然是要看牡丹,這些庸脂俗粉就不必上來了掃了本公子雅興。”說著示意惠jú打賞。

  那女人得了五十兩打賞銀子喜滋滋得下去了。惠jú呀呀舌頭低聲說:“娘娘,這裡實在是銷金之窟啊。就方才,就這三個位子,我便給了她三百兩呢。

  我搖搖頭:“大花銷還在後面。讓你帶的銀兩可帶足了?”

  惠jú點了點頭:“足了娘娘,加上從皇宮出來時皇上給的,足有一萬兩黃金。娘娘說今日多帶些,我便帶了六千兩,一千兩換成了散銀,整的如今是五千兩了。”

  我“唔”了一聲:“五千兩黃金,夠了。”

  說話間,周圍人密集起來,空氣中浮現上曖昧的味道。我大略得環視了下四周,都是錦衣華服的年少公子,個個臉上帶著痴迷的表情,盯著面前空空的舞台。有跑堂的小廝端了瓜果茶點過來,我低聲問:“這牡丹姑娘,可是萬春樓的頭牌?”

  那小廝一愣旋即笑起來:“這位公子,京中的男女老少都知道,牡丹姑娘,可是我萬春樓的頭牌姑娘,就是拿到大羲旁的地方,也能是花魁。艷名遠揚山河四出。聽你這話,倒像是異世來的了。”

  我一怔,面上稍有些不悅。一旁的小喜子怒斥道:“大膽的奴才,竟敢以如此口氣與我家公子說話。”

  我打開摺扇:“罷了,不與他計較。不過一個小廝,不要傷了興致。”之後抬頭看著那小廝:“我初來京城,並不熟悉。這牡丹姑娘半月出來一次,可在這日裡待客?”

  那小廝搖搖頭:“牡丹姑娘只賣藝,不過若是她覺得哪位公子與她意氣相投,便還是有可能請去雅間小談的。只是。。。”那小廝笑了笑:“如今入了我家牡丹姑娘眼的,前後也就只有兩人了。”

  我點了點頭拿出十兩銀子與他:“多謝。”

  那小廝拿了銀子走了,我看著面前細瓷茶盞里碧綠的茶水,淡淡一笑。

  一聲“叮鈴”,滿室的燭火暗下去,唯高台之上一片光亮。一個白衣女子輕輕走出,長長的秀髮半數披散下來,其餘挽一個墮馬髻,插一支白玉牡丹簪,一串細碎的珍珠流速蕩漾鬢間,觀之如漪漪青漣,又若當空皓月投下銀華幻做美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令眾生沉醉。

  其實若論其美貌,牡丹是美,卻不若宮中有些女子。宮中美人如麗妃者,美的大氣,美的耀目。如惠妃者,美的溫婉,美的靈秀。還有若怡淑儀者,美的淡雅,美的清冽。不過,卻因了她出身煙花之所,卻多了一分後宮女子所沒有的獨特的味道。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低眉信手續續彈,輕攏慢捻抹復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借白居易《琵琶行》中幾句)

  我心下一顫,隨即面上就浮了笑容。這造詣高超的琵琶自幼年在清流子處聽過,便再沒有耳聞了。幼年時,清流子幾乎將一身的造詣悉數教給了我,獨這琵琶,我卻如何學也不若其他樂器那般順手。雖如今彈奏起來較一般樂者尚高出一些,可是,與當年的清流子相比,卻是差之千里了。而眼前女子,看起來與我幾乎一般年紀,一手琵琶卻隱隱有當年清流子的味道。我的手上不由隨著那琵琶彈奏出的聲音而輕叩桌面,倒是極其的相合。牡丹的眼波一個流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卻也只是一剎那,便又轉了回去。

  一曲終了,牡丹起身,一直如冰霜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流雲般的淺笑,頓時如三月里破冰的春水,令人如沐春風。她輕一施禮,便在身邊丫頭的攙扶下走下台去。

  我的周圍響起一片嘖嘖之聲,有驚艷,有惋惜,最多的,卻是那些世家公子們意猶未盡,吵嚷著要牡丹再彈一曲的叫嚷聲。

  那老鴇走了出來,就是先前我在秀荷房中所見的那個女人。只見她一笑向台下所有人施了一禮:“今天看到如此多的公子前來,牡丹心中感激,特願再出來彈奏一曲。不過。。。”她眼裡精光一轉,臉上便是狡詐的笑容:“不過,這要看哪位公子出的銀子多,便彈奏哪位公子所點之曲。”

  頓時台下如炸鍋般,那些先前還一個個文質彬彬模樣的公子此時個個站起身來,叫囂著揮舞著手中的銀票,嚷出自己所出的價格。那老鴇聽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條fèng,連連點頭應對。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陣不適,有些難過,便起了身對惠jú說:“走吧,去見秀荷姑娘。”

  在人聲鼎沸中我快步走著,這周圍的一切是如此陌生,仿佛所有的熱鬧與我無關,仿佛周圍震耳的吵嚷聲,與我不過寂靜。我的內心,在震驚那如仙樂般的琵琶之後,對牡丹有惋惜,也有敬佩。如此女子流落煙花之地,實在是可惜。可是,如若讓她嫁人為婦,豈不更是可惜。心中略感唏噓,便不再去想,畢竟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見秀荷。

  行至門口,身後的大堂安靜下來,稍後便是如天籟般的琵琶聲,我聞之一驚,那分明是一曲《流水浮燈》。

  PS:今天因回家晚所以只能給一章,周三將補給大家。請諒解!

  善手明徽高張清五

  我站在藏春樓外,惠jú進去了片刻便出來悄聲說道:“裡面鴇兒講,秀荷正在待客,要稍等把個時辰的。”

  我望了望已經黑透的夜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從此處趕回護國寺需一個時辰,此時已近丑時,再無可耽擱了。心定了定喚了惠jú近前:“給那鴇兒一錠金子,要她想辦法,我們此時就要見秀荷。”

  惠jú面上驚訝一掃而過,之後便領命去了。小喜子站在我身邊,低聲說道:“娘娘,一錠金子。。。只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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