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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若冠玉,劍眉斜飛,鬢若刀裁,唇若點朱,俊顏含笑,意態風雅,那一雙深邃清靈的眸子,仿佛承載了藍天的清透,湖水的盈澈,讓人一望間,便瞬間迷失。

  這一張臉,比赫連忘憂以前那一張要成熟得多,有韻味得多,不似妖孽卻更勝妖孽,忽然之間,冷鳳狂就有些後悔了,為什麼自己想要看赫連忘憂的真面目,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擺在自己面前,這不是引誘自己犯罪麼……

  訝然張著的小口,微微抿了抿,冷鳳狂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唇角一抽,不自然地笑了笑。

  赫連忘憂低眉悠然望著她,調笑道:“我可不可以,把你剛才的表情,稱之為驚艷?”

  赫連忘憂這厚臉皮的話一出口,冷鳳狂忍不住撲哧一笑,神思也恢復了正常,白了一眼赫連忘憂,偎在他懷裡道:“想不到明帝大人的臉皮也夠厚的!”

  赫連忘憂不以為忤,反而手臂一用力,將冷鳳狂打橫抱了起來。

  眼神一掃殿前寒毒清得差不多的下屬,赫連忘憂低聲吩咐道:“岳明,岳峰,帶逍遙二使下去休養。”

  岳明岳峰低低一諾,領命而去。

  而赫連忘憂則抱著冷鳳狂緩步向帝都大殿邁進。

  “你幹什麼?”冷鳳狂柳眉微微一皺,心裡忽而便似鹿撞。

  望著懷裡冷鳳狂小鹿一樣閃躲的眼神,赫連忘憂心情不由大好,一雙勾人心魄的眸子定定望著她的臉,語氣悠遠邪魅:“你為了維護帝都身體虛弱至此,我自然是要好好補償你。”

  聽赫連忘憂說得一本正經,冷鳳狂也懶得跟他多計較,腦袋在他懷裡拱了拱,吸了兩下鼻子道:“那好,你說得,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赫連忘憂笑得意味深長,宛若湖水似的明眸里盛滿愛意:“我答應的事情,一定不會反悔。”

  冷鳳狂眯起眼睛,有些無賴地打了個哈欠:“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還能在帝都裡面睡覺……”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赫連忘憂只覺得手臂間一沉,冷鳳狂已是頭一偏,坦然睡去了。

  低眉望著懷裡安睡的人,赫連忘憂唇間帶笑,說不出心裡滋味。今晚,若沒有鳳狂前來,自己是否有置帝都所有之人於不顧的魄力斬殺司徒南?今晚,若沒有鳳狂大施援手,帝都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會修為盡失,淪為庸人?

  鳳狂?你可知道,今日你這一插手帝都的事,便註定和帝都,扯不開干係了!赫連忘憂停住腳步,俊逸的身形挺立在帝都大殿的門口,紫衣在霧氣里飄渺,一頭烏髮在夜風裡肆意招展,若是此刻冷鳳狂睜開眼睛看一看的話,一定會無比感嘆:玉樹臨風,原來便是這個樣子!

  這個男人,生來就是一個王者!這個男人,生來就是君臨天下的!

  帝都石階之下,眾人仰面看著立於殿門口的明帝赫連忘憂,眼神里的敬慕像是無邊的夜色攏在了他的身周。

  ……

  夜色正好,帝都的風景也正好,只是,此刻,卻是無人去欣賞風景的。

  帝都危難已解,叛徒司徒南伏法就誅,所有的恩怨似乎也該告一段落了。

  峻拔的身子邁進了帝都的大殿,殿門隨之緩緩關閉。這座大殿寂寞了太久,是不是也該有了女主人了呢?轉進偏殿的那一刻,赫連忘憂笑得從未有過的舒暢。

  這一夜,天下太平,卻又不太平。

  莫城城外,一襲白衣輕靈的男子,目光幽幽望著帝都方向,眼神里的玩味越來越濃。就在剛才,他看到了那個神話一般的女子帶著一支奇兵風馳電掣奔向了那個方向。速度快到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而他,在這裡守了一夜,一夜,未見那個女子歸來。

  “主子……”暗夜裡有人悄然湊向白衣如畫的男子。

  “嗯?”男子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連夜色也跟著搖曳多姿起來。

  “帝都劫難已解。”那人恭聲開口。

  “嗯?解了?”男子劍眉皺起:“連我雲寂驚雷都不濟事?”語氣有些微的懷疑。

  “雲寂驚雷,被……那個姑娘的人,給拆了,連司徒南都死在了她手裡。”那人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開口。

  “拆了?還殺了司徒南?”男子好笑的挑挑眉毛:“她倒是好本事!”語調上揚,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是……”那人應了一聲,忽而又覺得不妥,連忙追問了一句:“主子,現在,我們該當如何?”

  男子摩挲著下巴悠悠然笑:“既是司徒南這跳樑小丑終于歸於了塵土。這場鬧劇也確實該收場了。”

  “主子的意思?”那人臉色一緊,急問。

  男子悠然望著遠空,無比淡定地笑:“我們的人,也撤了吧!”

  聽完男子這話,那人身子未動,一臉訝異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男子眼角眉梢掠過絲絲淡然,扭頭看著那人:“阮二,我說,我們的人,撤了。”

  撤了!這一次,被稱為阮二的人是徹底清醒過來了,主子說要撤了,要把他們費盡心機安插在雲天的人撤走!

  “主子!”阮二不解地瞪大眸子:“我們在雲天辛苦經營這麼久,真得要撤?”

  男子云淡風輕一笑,笑容有些綿遠悠長:“撤!”一個字,簡單卻堅定,昭示著他的堅決。

  阮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搖搖頭,泄了氣:“是。”主子的脾氣,他還能不了解嗎?說一不二,既是主子說要撤,那就是再沒有轉圜的餘地的,只是主子費心在雲天經營這麼長時間,為什麼說撤就撤了呢?

  阮慕白卻只是淡然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不撤能如何?若自己執意要在雲天生事,第一個要消滅的人就是冷鳳狂,跟她交手,自己還真沒有多少勝算。與其為敵,不如為友。撤走自己的人,就當自己從來沒有在雲天出現過,自己還能是她的朋友,若是讓她自己發現異樣,只怕最後,兩人難免會刀兵相向,這個結果,他不想見。

  月華漸隱,朝陽漸起。阮慕白俊美無儔的臉上笑意如風,司徒南已死,雲天盡數落於冷鳳狂之手,若是他料得不差,雲嘯大陸上麥城後來出現的那些人也該是她的人吧?所以,他也可以這麼認為,除了他雲寂大陸紫城,只怕這三方大陸已再沒有人能站出來與冷鳳狂相抗了……

  既是如此,自己何必還要做這等蠢事,是與她為難?

  纖長手指拂過鬢角髮絲,阮慕白眼神幽幽一斂,旋身沒於霞光萬道中,雖然自己是要將底下人撤走,但是,自己,還是有留下來會一會朋友的必要的。唇角的笑容優雅似浮雲,看得見,摸不著,美得虛幻。

  ……

  清晨空氣有些涼,尤其是帝都這種高聳入雲的地方,更是清幽得駭人。

  安睡在床上的冷鳳狂不由就縮了縮身子,下意識尋找熱源。

  不大一會兒功夫,竟是趴到了一旁的赫連忘憂身上。

  在暖和了大概十秒鐘的時間之後,冷鳳狂忽然覺得哪裡不妥,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腦袋有些僵化地轉向一旁。

  赫連忘憂熟睡的臉龐赫然入眼。冷鳳狂的大腦有了一分鐘短路,接著嘴角抽了兩下,忘憂這個傢伙,竟敢趁著自己昏迷睡到了自己床上,真是了不得了!

  想到這裡,冷鳳狂邪惡地笑了笑,伸手在赫連忘憂臉上拍了兩下。

  在冷鳳狂溫柔的拍打下,赫連忘憂緩緩睜開眼,一雙泉水似的眸子微微一閃,笑得一臉天真爛漫:“你醒了?”

  “嗯。”冷鳳狂悶悶應了一聲,眼神直直看他:“你昨晚,和我睡在了一起?”

  130我只認,你是我的後

  赫連忘憂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是啊!”

  看著赫連忘憂這麼幹脆利落地答,冷鳳狂的眼裡開始冒火:“你和我睡在一起?”聲音幾乎是從牙fèng里擠出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有……什麼,不妥嗎?”赫連忘憂有些心虛地望著她,昨晚她為了救治帝都的人身子虛弱到了極點,而帝都的其他人等寒毒未解,沒有人手能來守著她,況且其他人守著她,他也不放心。所以,赫連忘憂在冷鳳狂昏迷的情況下,很仗義地當了她的貼身保鏢,寸步未離,誰知道最後昏昏沉沉地就爬到了冷鳳狂床上。

  冷鳳狂狠狠剜了赫連忘憂一眼,翻身下床,氣道:“沒什麼不妥!”說著話,已是氣沖沖地往外走。

  “鳳狂!”赫連忘憂一個閃身擋在她跟前,一雙黑眸深深凝望著她:“你要去哪裡?”

  冷鳳狂語氣依舊不善,沒好氣地說:“回莫城!”

  “回莫城,也不急這一時。”赫連忘憂抬手握住她的胳膊,陪著笑:“況且,你救了帝都這麼多人,他們可都等著謝你呢,你若走了,他們只怕會失望。”

  冷鳳狂翻翻白眼,一甩赫連忘憂的手:“有什麼可謝的,救他們,不過是礙於跟你的情分……”

  這話一出口,冷鳳狂立時覺出了言語的不妥。和赫連忘憂的情分……天啊,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這個小子的呢?

  看冷鳳狂臉色由白轉紅,赫連忘憂很識時宜地握住她的手,軟語笑道:“既是顧念我們之間的情分,就原諒我一次可好?”

  冷鳳狂掀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悶悶抽回了手,默默又坐了回去。

  一雙腿在床前晃蕩著,順了順氣,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小家子氣了,這才一抬眸子看著赫連忘憂:“我餓了。”

  赫連忘憂一聽這話,提著的心這才放下,湊到她跟前笑道:“我帶你去找些吃的?”

  “嗯。”點點頭,冷鳳狂雙手一撐床沿,跳下床。

  “帝都水源被司徒南投了寒毒,不知道,這帝都里可還有什麼裹腹的東西。”赫連忘憂一面說著話,一面已是伴著冷鳳狂出了門。

  “沒辦法解嗎?”冷鳳狂蹙眉。寒毒雖然厲害,但不至於沒有解救之法吧?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

  “以我目前修為,解不了。”赫連忘憂搖搖頭,有些挫敗的嘆了口氣。

  “看來這司徒南也真是下了死心要置帝都的人於死地呵!”冷鳳狂輕笑一聲,腦袋一偏,若有所思:“不過,既然我跟你交情這麼好,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帝都的人渴死、餓死是不是?”冷鳳狂挑眉,神態真是要多嬌俏就有多嬌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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