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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阮慕白吐出去的黑子之毒,噴落在地,片刻間,將地上的碎石燒成了灰……

  隨著劇毒緩緩清出,冷鳳狂的身子卻是更加虛弱了。

  眼前一黑,冷鳳狂只覺頭重千斤,身子一歪,就倒在了阮慕白懷裡。

  “你,你怎麼樣?”阮慕白懷抱冷鳳狂,心裡竟如鹿撞,一向不動聲色的俊臉,騰地一下紅了。

  自己不是一向不喜歡別人親近自己嗎?自己一向不是討厭別人觸碰自己嗎?可是,為什麼對這個少年自己卻沒有一點兒牴觸情緒呢?

  冷鳳狂緊閉著眼睛,吐氣如蘭:“我,有些累,借你個肩膀靠一會兒。”她的氣息,就那麼吹在阮慕白美好的脖頸間,讓他痒痒的,卻又莫名地舒服。

  阮慕白無聲的笑了笑,任冷鳳狂在自己懷裡依偎著,隱約間,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蘭花香。

  是這個少年身上的蘭花香嗎?阮慕白唇角帶笑,笑吟吟低頭看著她,青絲如墨,肌膚欺雪,狹長羽睫輕輕地顫,像是兩隻蝴蝶,欲待飛舞,微微有些泛白的唇,稜角分明,有幾分桀驁不馴,有幾分孤高自詡。

  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如此用心地去打量一個人,也是第一次,自己的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在流動。

  是因為,懷裡這個少年郎麼?

  “等我半個時辰。我們,下去。”被阮慕白抱著懷裡的冷鳳狂眼睛不睜,有些疲憊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身子有些戀戀不捨地從阮慕白的懷裡拔了出來。

  這個妖孽的懷抱,還真是舒服呢……冷鳳狂不著痕跡地勾勾唇角,隨即自嘲的搖搖頭,自己剛才在想什麼,貪戀這個妖孽的懷抱……難道說,自己也會對別人動心?

  身子坐正,五心歸一,冷鳳狂收了雜七雜八的心思,旁若無人地開始療起傷來。阮慕白是幫自己把毒給吸出來了,但是,自己為壓制這毒,真元也有些受損,必須儘快修復。

  絕壁上,冷鳳狂對阮慕白沒有任何防備地開始療傷。

  石桌前,阮慕白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具焦尾古琴。自己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音色,這樣動人心神的音色。

  想起方才冷鳳狂彈琴時陶醉的表情,想起冷鳳狂彈琴時優美的姿態,阮慕白不由地再次神遊天外……

  一個療傷,一個想入非非。不覺半個時辰已過。

  起身,緩步來到阮慕白身前,冷鳳狂笑眯眯地湊過去,痞笑道:“樓主,咱們可以下去了。”

  阮慕白一個激靈,神遊初醒,一雙眼睛別有深意地望著冷鳳狂:“你,沒事了?”

  冷鳳狂依舊笑得沒心沒肺:“沒事了,不過,做為樓主傷了我的補償,那把琴,送給我吧?”素手一指石桌上的焦尾古琴,冷鳳狂眼神灼灼望向阮慕白。

  焦尾古琴,咱兩可是有緣得很,據說,雲寂來人了,有了你,我心裡好歹也就有個底兒了……只是不知道,這阮慕白舍不捨得把你給我呢……

  聲震九州111遇故人

  阮慕白眼神深深望了望冷鳳狂,唇角揚起一個別樣的弧度:“你想要那把琴?”

  冷鳳狂粲然一笑:“不錯。”

  阮慕白眸子微微一眯,唇間的笑意花兒一樣開得燦爛,倏忽間就迷了冷鳳狂的眼:“那好,就送你。”

  冷鳳狂身子一晃,幾步到了那架琴前,輕輕一撥琴弦,清音繚繞,響徹雲霄。

  果然是好琴啊!得了便宜的某人,笑眯眯地將琴抱在懷裡,一臉討好地對著阮慕白笑:“謝謝樓主割愛!咱們現在可以下去了。”

  阮慕白淡淡一掃冷鳳狂因為得了焦尾古琴而笑的春光明媚的俏臉,心中竟生出一種淡淡的幸福。

  看著冷鳳狂那樣天真爛漫地笑,他居然感覺心裡無比的幸福……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阮慕白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了一跳,看向冷鳳狂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起來。

  冷鳳狂奇怪地盯著阮慕白看了兩眼:“你怎麼了?難道幫我吸毒,把腦子毒壞了?”一邊說,抬手一邊就要摸阮慕白的腦門。

  阮慕白尷尬一笑,微微一閃,避開她的手,淡淡道:“你多心了。”

  “既是沒什麼事,咱們就趕緊下去吧,只怕鍾離他們都等急了。”冷鳳狂憨憨一笑,身子一動,當先就躍下了絕壁。

  阮慕白微微一個愣怔,也不含糊,隨即縱身而下。

  兩道白影上來的容易,下去的也容易。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然落到了綠糙如茵的地上。

  兩人相伴而行,宛若一對壁人,簡直登對到天羨地妒。

  同樣光鮮到讓陽光都自慚形穢的容顏,同樣白得不染纖塵的衣袍,就那麼飄飄然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你的朋友,果真是本事了得。”阮慕白笑吟吟望著鍾離修潔,“她贏了。”

  鍾離修潔等人聽了這話,倒並不顯得吃驚,只是各自的臉上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覺的輕鬆。

  “既是我這朋友贏了,那,慕白,你是不是也該帶我們到你這樓里好好坐坐了呢?”鍾離修潔微微一笑,手臂一張,卻是將冷鳳狂輕輕拉到自己身邊。

  冷鳳狂奇怪地看了一眼鍾離修潔,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神貪婪地在自己懷裡的焦尾古琴上掃。

  “哇!”逍遙尊者眼中放光,直直盯著冷鳳狂懷裡的古琴:“這可是好寶貝!”

  一句話,立時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冷鳳狂懷裡的焦尾古琴成了所有人注視的目標。

  黑得錚亮的焦尾古琴,泛著迷人的色澤,恍惚間就上人移不開視線。

  “這把琴……”引冷鳳狂等人進來的黑衣人張張了嘴,詫異地看著阮慕白:“樓主,此琴,乃我醉風樓鎮樓之寶,怎麼,怎麼到了,他的手裡?”

  阮慕白雲淡風輕一笑:“難得鍾離這位朋友這麼喜歡這琴,寶器贈英雄,有何不可?”

  阮慕白說得輕描淡寫,鍾離修潔、赫連忘憂、莫世峰、鍾離素,甚至是逍遙尊者卻齊齊吃了一驚。

  鎮樓之寶?就這麼……送給冷鳳狂了?這樓主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方!

  “啊!”冷鳳狂也是吃了一驚,後知後覺地張大著嘴巴,瞅著阮慕白:“這琴,這琴是你們的鎮樓之寶?”

  阮慕白淺淺一笑:“不過是一架琴罷了,什麼寶,既已送你,便是你的。”

  聽著阮慕白這話,冷鳳狂訕笑著撓撓頭:“白白要了你的東西,我還真是不好意思。”

  阮慕白抿嘴無聲一笑,眼神往他們身後一掃:“你既已闖過了三關,便是我醉風樓的上賓,請隨我來。”直接不再糾纏焦尾琴的事兒。

  一面說著,阮慕白一面領著幾人往山野深處去。

  越走,視野越開闊,景色越精緻,漸漸就到了一座遠山腳下。

  遠山面水而立,山嵐靜謐,山腳兀自立著一座白石小樓。

  天高地遠,那小樓就那麼默默聳立在山巒疊峰處,不突兀,不斧鑿。

  幾人停在這白石小樓下,眼神俱是探究地望向了阮慕白:“這小樓里有什麼蹊蹺?”

  阮慕白淡淡一笑:“沒什麼蹊蹺,只是樓里有幾位音律了得的奇人,想讓幾位與我一同領教領教。”

  “領教不敢當,學習還差不多。”阮慕白自嘲一笑,腳步一抬,當先進了白石小樓:“各位,請了。”

  踏進白石小樓,幾人心裡不由同時一震,這小樓里自然而然帶著一股子清涼味道,甫一進入,這股涼意便撲面而來,讓人心裡說不出的舒服。

  “是滴水石。”冷鳳狂眸子忽閃,笑眯眯望著阮慕白。

  阮慕白點頭:“嗯,虹城內,氣候偏熱,我便著人在三方大陸搜集了這滴水石,建了這座白石樓,白石樓里,一年四季溫涼,對修靈大有裨益。”

  這阮慕白本事倒是不小啊,滴水石,天下罕見,一塊就已經很不好尋了,這丫的倒好,直接整了一座樓出來。可想而知,這一座小樓建完,需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真看不出來這阮慕白真是夠奢侈的!冷鳳狂暗暗腹誹兩句,懷抱著焦尾古琴開始四下打量這白石小樓。

  布置清雅,別成風味,兩邊懸掛的山水畫,大氣中帶著幾分超脫,讓人看著看著就不禁有些心旌搖盪。

  “果然不愧是醉風樓主,好逍遙,好自在!”鍾離修潔哈哈一笑,眼神一抬,白石樓中間是樓梯,直接通往二樓。

  大理石鋪就的階梯,顯得那麼的整潔素雅,讓人都不忍心踏上去。

  “我所說的高人,在樓上。”阮慕白依舊笑得溫文儒雅,身子卻已然當先登上了樓梯。

  鍾離修潔等人相互遞了遞眼色,默然跟上。

  既是進了這醉風樓,怎麼也要有點收穫才對得住冷鳳狂費力闖了三關不是?

  一上二樓,眾人登時便覺眼前一亮。

  十二位絕色殊麗,一字排開坐定,每人身前各自放置著一件樂器,或錦、或瑟、或笛、或簫、或笙、或箜篌、或琵琶……竟全不相同!

  光是人生得美也就罷了,這十二位美人握著樂器的姿態,更是美得撩人!

  目光幽幽似春水含情,姿態慵懶,似海棠春睡醒,薄紗掩不住那乍泄的春光,羅衣攏不盡那銷魂的嫵媚……這樣一幕惹人遐思的場景入眼,幾個男子臉上多多少少都現出了幾分不自在。

  “慕白……”鍾離修潔略帶不滿喚了一聲阮慕白,眼神往自己的妹妹身上一瞥,那眼神似乎在說:你這樣做,對我妹妹影響多不好……

  阮慕白不以為意一笑,臉不改色心不跳,堂而皇之坐到了十二人的跟前,眼神里掠過尊貴之氣:“我的貴客已到,你們可以開始了。”

  一聲令下,梵音四起。

  空闊的白石樓里,各式樂器同聲而奏,卻絲毫不顯凌亂。

  忽而,琵琶聲聲,如銀瓶乍破水漿迸水漿迸:忽而,笛音簌簌,如月色靡靡海聲聲:忽而,箜篌陣陣,似崑山玉碎鳳凰叫……

  幾人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繁多的樂器,可以有這樣完美的融合。

  幾人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繚繞的音樂里竟可以含著這樣美好的憧憬。

  不知不覺,他們醉了。

  就在這時,兩側的廊柱後,緩緩現出兩個素衣遮面之人,妖嬈而舞。

  舞姿曼妙,說不出的嫵媚,道不出的優雅,輕歌曼舞里,兩人相和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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