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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小蛇在水中噝噝吐著信子,示威一樣。
冷鳳枉呵呵一笑,這小東西看似無害,其實卻是劇毒無比,凡人若是被它要一口,用不了五時三刻就魂歸西天。就算是自己,如果被它咬一口,至少也會有一天之內,能力不得施展,只是被人宰的份兒!
想到這裡,冷鳳枉的眸子忽而就沉了下來。師傅的逍居向來的靈氣的小玩意居多,何時,會有這麼毒的東西出來,莫不是,這逍遙居里,進來了別人?!
眼神望著那條小神,越來越冷,越來越冰,到最後,那小蛇似乎也畏懼冷鳳枉駭人的目光,尾巴一搖鑽到了澗水深處。
“在想什麼?”鍾離修潔緩緩立在她的身後,語氣也是有些心有餘悸。
“在想,是哪個不怕死的,敢來闖逍遙居。”冷鳳枉起身,眼神四望,語氣不大,卻足夠這山澗的每一個石fèng都聽得清晰。
這話一出,莫世峰與鍾離修潔同時警覺。的確,逍遙居里,不該有這等動物。這等毒物,是外來之物,必有外來之物,必有外來之人。
這人,會是誰?
三個人的眸子同時冷冷掃過山澗的每一個角落。漸漸的,三人將視線停落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
岩石並不特別出眾之處,只是比的別的石頭顯得略微信了一些。
按說,山澗里的石頭,常年受水汽侵潤,就算是新鮮一些,也算不得什麼特別,但是,這塊石頭特別就特別在,即使常年受水汽侵潤,它的周身居然沒有一絲水汽?
這,也不古怪?
100羽翼未來
在三人殺人的目光注視下,那塊石頭紋絲不動。
三人同時而笑,來人倒是精明得很,只不過,這份精明卻用錯了對象!
手指微微一曲,鍾離修潔指尖一道疾風彈出,直接躲進了那青石之上。
刺刺兩聲響,青石上閃過數點火花,旋即歸於冷幽,青石上出現兩道白痕,看不出任何異樣。
鍾離修潔愣了一下,唇角不覺勾起,看不出來,這人還是挺能忍的哈!腳步一抬,鍾離修潔就要掌過去。
隨著他一步一步走動,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冷了起來。
一股威壓鋪天蓋地的壓向那一塊青石。
鍾離修潔身後,冷鳳枉與莫世峰淡淡望著鍾離修潔舉起手掌,再一次凌厲地劈向那一塊青石,眼神里的譏誚同時浮起。他們倒是要瞧瞧,這些人能藏到什麼時候!
隨著二人這樣想時,鍾離修潔那蓄滿真氣的一掌,已是凌厲而下。
就在鍾離修潔的手掌要觸到青石的瞬間,那塊青石詭異地動了,先是向左一滾,接著越滾越快,最後竟是砰然一聲響炸開了。
炸開的青石里,一個青衣的中年男子面色惶恐地望著遙遙而立的鐘離修潔,牙關都禁不住開始打顫。他一點兒都不懷疑,自己要是再不顯身,面前這個白衣的男子會把自己藏身的石頭劈成碎末。
“終於肯露頭了?”鍾離修潔眼神里滿是戲謔笑意,只是語調卻是難以掩藏的幽冷。
青衣的中年男子膽戰心驚地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看著鍾離修潔與冷鳳枉幾人,腳步輕輕後移。
“你以為自己能走得了?”鍾離修潔冷眼也視著青衣的男子,緩緩逼向了他。
青衣男子緊緊咬著唇角,眼神遊離在冷鳳枉,莫世峰與鍾離修潔三人身上,看來自己這一次真得是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小太保身邊還跟著這麼一位靈力了得的高人。這下,自己只怕討不到好的。
“你,想,怎麼樣?”終於青衣男子顫巍巍地問。
“你是什麼人?”鍾離修潔挑挑好看的眉毛,繃緊的唇角微動,冷聲問道。
“我……”青衣男子吱唔半晌,眼神飄忽看向不遠處的高空。
“看你的修為似乎也不淺。”鍾離修潔淺笑如常,一臉友善,只是那眼底深處的陰冷,卻仍是讓人不寒而慄。
對著這樣一雙眼睛,青衣男子渾身竟是不由發顫,這一雙眼,好生的凌厲,好生的威嚴,就像是一個王者俯瞰著螻蟻,那麼的讓人心驚。
“你不說的話,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冷風枉緩緩抬起腳步來到鍾離修潔身前,一雙冷然含笑的眼睛卻是幽然望著這青衣的男子。
周遭的空氣隨著冷鳳枉說出這話,陡然降至冰點,青衣男子身子不覺抖若篩糠。
“你是,你是——冷鳳枉?”青衣男子試探地開口,眼神探究地望著一襲白衣清幽,渾身遮著熱氣的冷鳳枉。
冷鳳枉無聲冷笑:“真沒想到我的名頭竟這麼大,天下竟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了!”這話不無調侃與誇張的味道,但是聽著青衣男子的耳中,卻好似生生刮著他的臉,讓他的臉色好一陣變換。
“你果然是,是……”青衣男子的話越來越小,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退,再後退,他的身後已是崖壁。
“是什麼?”冷鳳枉心中一動,忽而想到了什麼,鳳眼一瞪,緊問。
青衣男子插手而笑,竟是不答。既然已經被他們發現了行蹤,自己斷不肯能全身而退,有些事情還是少說為妙。
“你到底是什麼人!?”見青衣男子依舊是笑得一片高深,靠著石壁的身子慢慢變得模糊。
“想走?!”一旁一直注視著此人的鐘離修潔冷哼一聲,掌風一翻,再次襲向這個人。一道疾風如刃,頃刻便將這青衣人身後的崖壁激得落石紛紛。
在這落石紛紛里,青衣人一聲哀嚎,跌在地上,再次現出原形。
“你若識相,就乖乖交代,我也能給你一個好死。”蹲下身子,冷鳳枉似笑非笑望著青衣人一臉灰頭土臉。鍾離修潔這一出手可是夠黑的啊,差點而給這個傢伙廢了。
青衣男子苦著臉,趴在地上,只是一聲不吭。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好好配合呢?”一聲聽起來似乎是無奈的聲音響起,冷鳳枉的一隻手掌卻已經慢慢地放到了青衣男子背後的命門穴。
對於冷鳳枉的動作,青衣男子連滾帶爬站起來,踉蹌著就往山澗的小路上跑。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卻生生又飛了回去。因為,一個人,一個同鍾離修潔一樣俊逸出塵的人,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極了痞子。
青衣男子真是恨不得去撞牆了,早知道自己潛進逍遙居碰到這樣三個怪物,自己怎麼也不會跟那些狗屁的靈師打什麼賭,現在倒好,自己是二百五地闖進來了,但是結果呢?可是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望著漸漸向自己包攏過來的三個人,青衣男子終於泄了氣,快快地道:“我,我是雲嘯大陸的靈師聶玄川。”
靈師?鍾離修潔眸子眯緊:“你怎麼會來逍遙居!?”
青衣男子聶玄川苦著臉:“還不是被司徒南攛掇的!”
司徒南?冷鳳枉心裡微微一動,眼神里多了幾分別樣味道,司徒南啊司徒南,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你既然討到雲嘯大陸來,就該好好的消停著,誰知道你不知道惜命,反而像個跳樑小丑一樣整日裡在我誒後挑是非,你說我要是放過了你,對得住誰呢!
唇角彎出生冷的弧度,冷鳳枉緩緩拍著手道:“真是沒想到,雲嘯大陸的靈師竟然也會受司徒南那老東西的擺布!”
聶玄川嘟嘟囔囔的咬著唇角,挫敗地塌著肩膀:“司徒南說逍遙居里有一個靈力了得的小子,一日內水淹了麥城,掃平了令狐家,我們要是不為雲嘯大陸除害,下一個受害的人就會是我們這些雲嘯大陸的靈師!”
冷鳳枉挑眉冷笑,幽幽看著聶玄川:“所以,你來找司徒南說得那個人到底是誰?”
聶玄川悶聲哼哼著:“嗯,我本以為,你的靈力再如何搶,也不可能避開雲嘯大陸靈師的墨毒,沒想到……”聶玄川說完這話眼神輕飄飄地指向了莫世峰與鍾離修潔。那意思自是再明顯不過了,沒想到冷鳳枉身邊會有這樣兩個怪胎,不禁避開了自己的墨毒,還把自己給揪了出來。
冷鳳枉啞然失笑,無語搖頭。這小子倒是有趣的很,他難道真得以為,他放出來的那條小蛇就能夠傷害著自己?
“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放我,要殺我,隨你們的便吧!”聶玄川的肩膀道:“你回去跟你的靈師朋友們說,我和麥城之間的恩怨不會牽扯到雲嘯大陸的靈師,讓他們放心。”
收斂了煞氣的冷鳳枉的親和力那是無人可及的,就像是現在,剛才還怕冷鳳枉怕的要死的是玄川,真真切切地被冷鳳枉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話給迷傻了。
瞪著冷鳳枉足足看了半晌,這才艱難地問:“你說什麼?你不會和雲嘯大陸的靈師為敵?”
冷鳳枉含笑點頭:“我是不想跟你們為敵,但是,若是你們再敢闖逍遙居,被逍遙尊者遮住了,我可就不敢保證,你下一次會和這一次這麼幸運了!”
聶玄川一聽冷鳳枉這話,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冷鳳枉既然這樣說,那是不是說明,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你要是再沒什麼話跟我們說,現在,你可以走了。”冷鳳枉收手而立,笑得一派燦爛散淡。
聶玄川愣怔地望著一臉雲淡風輕的冷鳳枉,她真得放自己走?自己剛才可是真得想要害她的啊?她就這麼輕而易舉放自己走?這真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既是冬歌要放你走,你還不快走!”鍾離修潔眉頭皺起,恨恨瞪著聶玄川,這個不知死活的靈師,竟敢冒然闖進逍遙居。所幸今日,他碰到的不是逍遙尊者,否則,能憑逍遙尊者那副對冬歌的愛護程度,這小子鐵定是活不成的。
被莫名其妙揪出來,又被莫名奇妙放走的聶玄川迷迷糊糊就從死亡邊緣滾了一遭,一臉茫然地匿身於青石崖壁,遁去。
“為什麼放他走?”莫世峰低聲開口,眼神里有玩味。
冷鳳枉輕輕一笑:“以我目前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整個雲嘯大陸的靈師。”聲音平靜地像是說著家常,卻讓鍾離修潔與莫世峰心頭同時一震。
目前的力量不足以對抗整個雲嘯大陸的靈師,所以,現在可以放過他們,那,以後呢?等她的凌厲達到了別人望塵莫及的地步,她是不是就會採取鐵血手段對這些要反抗她的人進行報復與鎮壓?
冷鳳枉無視兩人臉上震驚的神色,腳步一抬卻開始往回走:“估計現在,師傅也該把飯造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吃晚飯,好好練習,早點出了逍遙居。”後面的意思,她不用多說,但是兩人也都明白,外面等著她去解決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逍遙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