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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鳳狂嗯了一聲,轉身而去:“我過去看看。”

  冷鳳狂到蕭珉門外的時候,喬磊正一臉失神地倚著遊廊上的柱子望天,眼神木木的、呆呆的,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走到他的身前,冷鳳狂輕輕喚道:“三長老。”

  喬磊一個激靈,回神,一見是冷鳳狂,強擠出一絲笑:“五太保,你醒了?”

  冷鳳狂挑了挑唇角,露出一個讓人心安卻依舊蒼白的笑:“二長老怎麼樣?”

  喬磊苦笑搖頭:“傷神過度,昏睡不醒。”

  冷鳳狂輕輕一嘆:“是我不濟,沒能救得了二哥。”話一說完,心中不住泛酸,眼眶一熱,忍不住又開始垂淚。

  喬磊見勢,慌了手腳,急忙逛“五太保,這跟你沒有關係,當時的情況我們都聽將士們說了,是令狐家來人太囂張……”

  冷鳳狂含淚而笑:“三長老,你也不必勸我,兩位哥哥和城主全是因為我才會進得燕崑山,全是因為我才會被令狐家的害成這樣,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我會讓令狐家來償這筆血債!”這話說得輕而淡,但是喬磊卻分明地感覺到了它的重量。

  喬磊渾濁的老眼就那麼定定望著含淚而笑的冷鳳狂,那一雙秋水雙眸因為盈滿了淚顯得清澈無比,卻又透著倔強的堅韌。

  “五太保……”喬磊沙啞的嗓子擠出幾個字,喉間一熱,再次哽咽了。

  昨日一變,城主被擄、四位太保三死一傷,兩位元老級長老也命喪了黃泉。

  本來勢力如日中天的莫城,經此變故,竟是不復往日雄風。

  “二哥的後事,我來安排。”冷鳳狂仰臉看向雲空,讓風吹乾自己的淚。

  浮雲朵朵,天清氣朗,冷鳳狂就望著那明媚到讓人看著礙眼的天,努力讓自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使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平和:“風光大葬。”

  “五太保有心了。”喬磊拱手面色雖然依舊有悲色,卻多少已經控制了不少悲抑的情緒。

  冷鳳狂只是靜靜點了點頭,慢慢轉身,漸漸斂去了一臉的悲色。

  今時今地,不是她該哭天抹淚的時候。莫城內,還有好大的爛攤子等著她來收拾呢!

  果然,喬磊輕輕吸了口氣,又道:“五太保,昨晚叛變的將士,該如何處置?”

  冷鳳狂唇間微微綻出蒼涼笑容,“俱是莫城之子,難不成自相殘殺?算了吧!”

  只這一句話,讓喬磊的心再次澎湃不已。在昨日五太保身子最為虛弱的時刻,清和與容飛手下的莫城將士叛變,險些就要了五太保的命,可是,這個五太保竟然就那麼輕描淡寫的帶過了昨晚的事情,聽她的口氣,貌似不想追究昨晚背叛之人的罪責?

  “那,兩位長老與兩位太保的屍身……”喬磊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問了出來。畢竟兩位長老與兩位太保生前也是風光無限,與自己的感情也算不淺,雖然昨晚不幸死在了鍾離修潔手裡,自己卻不忍讓他們曝屍荒野。

  “埋了吧。”冷鳳狂有些倦的長出口氣,“死都死了,跟死人還斗什麼氣兒呢!”

  望著冷鳳狂那一臉釋然大度的神情,喬磊的心再次起了波瀾。面前這個少年,真得只有十幾歲麼?為何面對莫城這樣的大變,她還能懷著一顆如此大度的心?為何面對別人的背叛,她能如此輕易地選擇寬容?

  冷鳳狂只是低著頭看自己青白的手指,低低開口:“三長老,你去吧,告訴他們,我不怪他們。”

  喬磊心神一震,抬頭看冷鳳狂,想從她的眼中看出這話的真實性。然而,冷鳳狂的臉上是一片可怕的平靜,坦然,卻又深沉,讓人看不透,摸不清。

  “是。”長長一嘆,喬磊轉身去了。既是五太保不想追究將士們的責任,總是好事。

  長空下,鍾離修潔目光玩味地看著冷鳳狂,心中感慨叢生:好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莫城此刻,已經不起任何的大變,寬恕了別人,何嘗不是救贖了自己?莫城將士昨晚叛變心中早已是膽戰心驚,害怕受到五太保的嚴懲,可是今日,冷鳳狂竟然大度地對眾人的罪責不予追究。眾人的心裡會怎麼想?五太保大仁大義、對他們網開一面,五太保心胸寬廣、大人大量!

  從今往後,誰還會生出反叛之心,從今往後誰還能不忠心為她?

  扭頭看著鍾離修潔唇角瞭然的笑意,冷鳳狂淡笑一聲:“雲天的事兒,我還需要幾天時間來休整。”

  “我等你。”鍾離修潔斜斜挑唇淡淡的笑。

  “好。”冷鳳狂淺淺勾唇,略略蒼白的面上浮出堅毅與果敢,冷清與陰狠。所有算計她的人,所有帶給她傷害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們好過!她都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三日,只是三日,冷鳳狂便徹底收拾好了莫城的殘局。

  二太保蕭洛風光大葬、兩位造反的長老以及太保也得以存得全屍,入土為安,參與造反的大長老與四長老手下全部被赦免。一時之間,莫城之內俱是傳誦五太保的仁義、五太保的胸襟,莫城眾人對五太保從內心裡敬服,這份敬服較之莫世峰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日之後,莫城之內,雖然依舊有些悲索,卻再無頹廢氣象。

  所有人的心都擰成了一股,所有人的視線都開始集中到冷鳳狂身上。

  燕崑山上,冷鳳狂與令狐家的五日之約,雖然沒有別個人知道,但是,眾人卻明白,冷鳳狂絕不會放任莫城之主落在別人手裡。眾人就是相信,冷鳳狂會去救城主回來!

  第三日,冷鳳狂與鍾離修潔雙雙來到了桂花樓,讓冷鳳狂險些吃了大虧的桂花樓。

  在冷鳳狂失蹤的當晚,莫世峰就派人包圍了這座樓,幾日來冷鳳狂一直忙著收拾莫城的爛攤子也沒有顧得上過來看看。不過,所幸,莫世峰派來的人都是他的親隨,無論是能力還是實力都足以讓桂花樓里的任何一個人飛不出莫城這一畝三分地。

  桂花樓里,冷鳳狂唇角帶著冷笑望著匍匐在地的桂花樓老鴇,神色間滿是冷清與肅殺。

  “嬤嬤,你這樓里的姑娘是雲嘯大陸令狐家的人呢,好大的後台!”嗤笑聲中,冷鳳狂眯起了眼睛冷冷乜視著桂花樓的嬤嬤。

  嬤嬤三日來被莫城的守衛死死守住,逃逃不得,死死不得,此刻也已是失了素日裡的精神,萎靡地望了望冷鳳狂,牙齒不住打顫,精神也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就是在面對莫城守衛鐵通不漏的包圍時,她都沒有緊張,但是現在,面對冷鳳狂不溫不火的質問,她慌了,心開始往下沉了。

  “五太保,老奴沒有……”嬤嬤驚慌失措地望著一臉冷意的冷鳳狂,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沒有?”冷鳳狂挑眉輕笑:“嬤嬤的意思是說,你幫我們找來的幾位姑娘不是你樓里的人?”

  嬤嬤吱唔片晌作聲不得。說那些姑娘不是桂花樓里的人只怕鬼都不信,更何況是這個精明絕頂的五太保!

  “五太保,老奴糊塗,請五太保高抬貴手,饒了老奴,饒了老奴吧!”嬤嬤連滾帶爬爬到冷鳳狂腳下,伸手就要拽她的衣角。

  然而,那雙手才抬起來,冷鳳狂已是幽然轉身,恰到好處的離了原地。

  回身斜睨著老鴇,冷鳳狂似笑非笑開口:“嬤嬤,你糊塗在哪裡。我可不明白?”聲音邪魅,帶著幾分嘲弄與冷清。

  老鴇額頭上全是冷汗,小心翼翼地望著冷鳳狂,顫巍巍地說:“我不該,不該將來歷不明的女子引薦給幾位太保……”

  冷鳳狂眸間閃過幾分清涼,忽而睜圓了眼睛:“你不該?你可知道就是因為你這不該,害我莫城發生如此慘劇!害我莫城今日一片慘霧迷濛!一句不該,你就想讓我饒了你?”

  老鴇身子一抖,一下子癱倒在地:“五太保,老奴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老奴真不知道……”

  冷鳳狂低低冷哼,目光定定看了她片刻,最終卻是收回視線,幽幽道:“你雖有罪,卻是無心之失,我也沒有必要對你趕盡殺絕,你可以走,但是,桂花樓從今而後卻不再屬於你。”語氣似乎是有些不甘與無奈。

  一聽自己有命在,老鴇哪裡還管什麼身外之物,眼中現出驚喜之色,連聲道:“謝五太保不殺之恩,謝五太保不殺之恩!”

  冷鳳狂挑唇輕笑,“你可以去了。”

  老鴇一邊不住作揖往外退,一邊偷眼瞄著冷鳳狂,生怕她一個反悔再把自己咔嚓了。

  直到退出了桂花樓,老鴇才長出一口氣,也不管自己多日未曾進食身子還虛,跌跌撞撞就開始跑。

  斜倚著桂花樓的門口,冷鳳狂眼神就那麼淡淡地望著老鴇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唇角笑意更深。

  “你放她走了?”鍾離修潔把玩著修長的指節,薄唇輕啟。

  “不然還能如何?”冷鳳狂自嘲一笑:“殺了她?”

  “你真相信她什麼都不知道?”鍾離修潔好笑地看她。

  “信她才怪!”冷鳳狂邪邪一笑,話音一落,修長的腿一抬便尋著老鴇的蹤跡而去。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令狐家的人雖然不屑與桂花樓的老鴇為伍,但是卻難保桂花樓的老鴇不會藉機諂媚令狐家。所以,跟著這個老鴇,怎得也會有所收穫。

  085他在搗鬼!

  鍾離修潔默不作聲跟著她,俊臉卻是浮出了層層顧慮。冷鳳狂在面對莫城這些變故所表現出來的沉穩與城府,和她的年紀太不相符。在面對變故時,所表現出來的機變也是這今年齡的少年所不敵的……她究竟是什麼來頭,意欲何為呢?

  雖然腦中閃著這些想法,鍾離修潔的步子卻是不慢,不過片刻,已與冷鳳狂攆上了老鴇的蹤跡。

  隱於參天老樹之上,盯著老鴇在莽蒼的野糙里游目四望,面現慌張,冷鳳狂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濃濃殺機。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陌生是因為這人她從未見過,熟悉,是因為他那一身衣服赫然跟自己當日在雲城曇花谷內看到的暗帝人馬紅葉漫天的衣服一般無二。

  遠遠望著老鴇走向那穿得跟西洋武士似的的黑衣人,冷鳳狂的眸子也眯得更深了。

  “三爺,”老鴇面上帶著幾分焦灼奔到那黑衣人身前,急聲道:“大事不好。”

  被老鴇喚作三爺的人長得瘦削無比,一雙陰鷙的眼睛冷冷一也,語調也是陰森的駭人:“什麼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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