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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修潔撇撇嘴角:“不用就算了,以為我願意看你洗澡呢!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話雖是這麼說,但是鍾離修潔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冷鳳狂的身影走到谷底,猶自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快點走?要不然,小心被狗熊吃掉!”冷鳳狂頭也不回,用同樣的話恐嚇鍾離修潔。

  “狗熊?”鍾離修潔無語,就是再大的狗熊他也是見過的,除非狗熊成了精否則想吃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所以,鍾離修潔理所當然沒有被冷鳳狂的話嚇住,身子一搖,落到谷地碎石後,伸手拍拍上面的積雪,也不嫌石頭髒也不嫌石頭涼,就那麼靠了上去,優哉游哉地開始望著遠空月亮。大大的月亮高懸在雪野之上,冷清孤寂,恰如他此時的心情,有些空空落落。

  而此時此刻,試過溫泉溫度的冷鳳狂,已是除了衣衫躍下了溫泉。

  水花四濺,一股暖流瞬間襲遍四骸,說不出的舒慡。

  一頭烏髮在水中飄開,恰如一池水漾,充滿魅惑。

  瑩白如玉的身子,像是一條美人魚,在溫泉中盡情地舒展,每一個動作都慵懶至極……

  月光幽幽,淡漠霜華,灑在谷底的溫泉水面,映照著如出水芙蓉一樣的冷鳳狂。

  穿上鍾離修潔的狐裘白袍,更是襯得冷鳳狂的身子單薄瘦弱,卻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之態。

  白底黑靴踏著積雪,就那麼恍如謫仙下世一樣出現在鍾離修潔的跟前。

  鍾離修潔緩緩抬頭,看著一襲青絲如墨,一派神態高潔的“冬歌自在”,眼眸間便有了幾分別樣的神色:“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冷鳳狂無聲一笑,唇角一挑,語帶戲謔:“我是不是可以把這當成是對我的誇讚?”

  鍾離修潔莞爾輕笑:“你可以這麼認為,我可沒有這麼說。”月光下,那一笑,竟比雪光是純淨。

  冷鳳狂前笑吟吟,不再多說,邁開步子,朝著山洞走。不得不說,換下那身又髒又濕的衣服,此刻的冷鳳狂身子舒服多了。走起路來似乎也更輕靈了許多。

  “你穿狐裘很漂亮。”鍾離修潔輕聲開口,看向冷鳳狂的眼光曖昧不明。

  “漂亮,我倒希望你誇我兩句瀟灑。”冷鳳狂回身挑眉一笑,笑容自信如風,然而,這笑容仍在臉上,腳下已是一滑,身子便向前跌去。

  “冬歌!小心!”鍾離修潔沒有想太多,伸手就去拉她。

  就在冷鳳狂要跌倒的瞬間,鍾離修潔的手也拉著了她的衣袖,然而因為冷鳳狂摔倒的力道太大,兩個人終是雙雙跌倒在雪地上。

  兩張絕世姿容就那麼緊緊地湊在了一起,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鍾離修潔眼中,冷鳳狂一臉張皇,冷鳳狂眼中,鍾離修潔一臉緊張。

  隔著柔軟的狐裘,鍾離修潔鼻尖一個翕動,便聞到了一陣清雅的幽香。

  低頭看著身下漲紅著臉的“冬歌自在”,鍾離修潔眸間盛滿了笑意:“冬歌,你的身上,為什麼這麼香呢?”

  冷鳳狂眸子一閃,一把推開鍾離修潔,利索地起身:“要你管?!”

  豈料才站住,身子又是一晃,險險又要跌倒。

  心頭一急,背後鬼泣槍刷的一下便插到了雪地上,在鬼泣槍的支撐之下,冷鳳狂站穩了身子,氣惱地看了看穿著身上的衣服。

  下擺太長了一些……怪不得會踩著衣服……

  恨不得在雪地上挖一個地洞鑽下去的冷鳳狂有些氣急敗壞地彎下腰,一把扯住衣服下擺,稍一用力,刺啦一聲,便把下擺給撕了下來。

  “冬歌。”鍾離修潔好笑地看著她:“這可是我的衣服。”

  “我以後賠給你!”冷鳳狂沒好氣地說完,將手中的碎步條攥著手裡,裹著手心就去拔鬼泣槍。

  “嗯?”鍾離修潔望著雪地上銀光隱現、冒著透骨寒意的長槍,眉宇間拂過一絲疑忌:“鬼泣槍?”

  冷鳳狂心頭一動,笑了一笑:“你如何識得?”卻不否認。

  “哼,鬼泣槍作為莫城之主莫世峰開疆托土的第一件神兵,雲天大陸幾個人不識得,只是,我卻不知道,這件神兵如何會到了你的手裡?”鍾離修潔似笑非笑噙起嘴角。

  “莫城主送的。”冷鳳狂倒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回答。

  “送的?”鍾離修潔聲音挑高,充滿著不相信的味道。

  “送的。”冷鳳狂肯定地答。

  “莫城主好大的手筆,一送就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給送出來了?”鍾離修潔看向冷鳳狂的眼神真是要多曖昧便有多曖昧。

  “就是,不像某個人,一件衣服還要說是借,小家子氣!”冷鳳狂轉移話題,毫不留情地嘲弄鍾離修潔的“小氣”。

  “我這一件衣服,可一點兒都不比那破槍差!”鍾離修潔急扯白臉地開始給自己開脫。

  “行行行,人家的是破槍,你的衣服就是金子做的!”冷鳳狂扯斷衣擺後,走路比先時更快了。

  “本來就是金子做的!”鍾離修潔負氣地接口說:“千年銀狐皮毛做成的狐裘,豈不比那破槍要值錢!”

  還是那招牌式地點下巴動作,說不出的孤傲離塵,說不出的灑脫不羈。

  望著鍾離修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兒,冷鳳狂哼笑一聲,不再理會他,千年的狐裘,倒也是個好東西呢!

  說話鬥嘴之間兩人已是來到了那山洞前面,這一次,鍾離修潔倒是大度了很多,慡快地看著冷鳳狂先進了山洞,這才晃悠悠進去。

  “石床,只有一張。”鍾離修潔笑得一臉痞氣:“你是睡上來,還是睡地上。”

  冷鳳狂無語,徹底無語,為什麼每個男人都要問這麼不像男人的問題?只是冷鳳狂在這麼疑惑的時候,好像忘記了,她自己也穿著男裝,也在裝男人,所以,沒有男人會懂“憐香惜玉”。

  “我睡地上。”冷鳳狂找了一些干糙鋪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懶洋洋地擺擺手:“找一個貧苦人家的窮小子,自然比不上你這貴公子身嬌體貴,床,還是讓給你睡吧!”

  這話說得倒是非常的大義凜然,不過,冷鳳狂一點兒也沒想到這山洞本來就是鍾離修潔發現並且布置成這樣的,人家才是山洞的主人,此時她說這話,便有些反客為主的味道了。

  “這床,本來就是我的。”鍾離修潔瞪了一眼坐在蒲糙上懶洋洋打著盹的冷鳳狂,理所當然地揚起下巴。

  “是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冷鳳狂眼都不睜,不耐煩地說出這話,接著就是一個大大的哈欠。

  鍾離修潔還想說話時,赫然發現,她已經開始私會周公去了。

  挫敗的一塌肩膀,鍾離修潔躺在石床上,頭枕著胳膊,瞧著二郎腿歪著頭開始看那睡得無所顧忌的某人。

  因為雪山氣候較冷,她的發還未乾,濕漉漉地更是髮絲如墨,肌膚欺雪,狹長的羽睫在潔白的頰上投下大片暗影,似乎隱藏著無限的靈動與慧黠,小巧靈動的鼻翼,隨著呼吸輕輕翕動,分明可愛……

  冬歌自在?鍾離修潔自嘲的一笑,這個女子到底是何人,如此狡猾,卻又如此讓人著迷?

  鍾離修潔不傻,雪地上,那幾乎沒有任何阻隔的接觸,他怎麼還會不知道面前這個美得魅惑的少年是個女子呢?尤其是那沐浴之後散發的幽幽處子之香,又如何能夠瞞得住她的性別?

  女人。你到底從哪裡來?鍾離修潔的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目光掃向豎放在冷鳳狂身旁的鬼泣槍,心中不由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她真的是莫世峰的人?可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少女,會是莫世峰的什麼人呢?

  在雲城遠郊的雪山上兀自酣睡的冷鳳狂沒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為了幫助清和、蕭洛、容俊脫身而甘願逃匿到雪山上會帶來怎樣的巨變,也沒有想到,這一覺睡醒之後,雲天大陸已是異變突生!

  莫城議事大殿,莫世峰臉色鐵青地看著安然逃回的三人,幾乎是從牙fèng里擠出幾個字:“你們,丟下了鳳狂?”

  蕭洛臉上現出愧色:“屬下無能,竟讓五弟一個人涉險,請城主責罰!”

  莫世峰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更加陰晴不定起來:“懲罰?作為莫城的五大太保,最看重的是什麼。你們不是忘了吧?”

  “情同手足,不離不棄!”蕭洛頭垂得更低了,雙手也緊握成拳,指節青白,泛著隱忍。

  “可是,你們現在呢?是怎麼做的?為什麼丟下鳳狂?!”莫世峰一拳擊在桌上,滿面怒色。鳳狂,鳳狂,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以你的身手,以你的智謀,為何至今未歸?莫世峰一向波瀾不驚地臉上也有了不易被察覺的焦灼,他現在甚至有些恨自己,為什麼要派鳳狂去涉險,為什麼要讓她在五太保中立什麼威?

  “當時情況危急,五弟說人多危險多,讓我們先走……”清和嚅喏地開口,深怕自己一個說錯,惹得莫世峰震怒。

  “哦?”從悔恨中回神,莫世峰冷笑一聲,眉峰一剔:“所以,你們就走了?嗯?”後面一個字,爆發前的味道極重。

  “城主……”容俊輕喚一聲,語帶抱怨:“是五弟剛愎自用非要孤軍深入,害我們兄弟涉險,這後果,本就該她來擔!”

  “閉嘴!”蕭洛面露怒色,回斥容俊:“若非你們擅自行動,此刻五弟已經she殺了暗帝!”

  “嗯?”莫世峰再次挑起眉毛。貌似,這次變故還有隱情?

  “蕭洛,你說什麼?什麼擅自行動?”莫世峰語調一轉,面上緩了緩。

  “沒……沒什麼……”被莫世峰一問,蕭洛猛然驚醒,大哥和四弟擅自行動的事兒要是跟城主說了,那大哥和四弟豈還會有命在?

  “蕭洛,你知道,我一向很倚重你,你怎可欺瞞我?”莫世峰眉眼透出冷森,沉聲喝問。

  撲通跪倒,蕭洛一臉悲憤地搖頭:“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城主要罰,便罰了一個,是我眉眼堅持跟五弟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是我做了逃兵,請城主責罰!”

  蕭洛如此,清和和容俊也站不住了,雙雙跪倒:“城主,懲罰我們並不急著一時,五弟如今生死未卜,我們該以營救五弟為重才是!”

  神色幾度變幻,莫世峰赫然一嘆,略顯疲憊地擺擺手:“你們下去,速速召集人馬,隨我,即刻趕赴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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