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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鳳狂似笑非笑望著赫連忘憂,語帶調侃:“想不到,你的本事倒是強得很!”

  赫連忘憂臉上肌肉抽搐兩下,不自然地揉了揉方才被冷鳳狂捏過的手腕處,陪笑道:“我這本事在狂哥哥眼裡狗屁不是。”

  冷哼一聲,冷鳳狂俏臉作色:“赫連忘憂!我一直把你當做可以信任的人,什麼事情都沒有瞞過你,可是你,你問問你自己,你瞞了我多少?你究竟又把我當成了什麼?!”

  赫連忘憂小臉一黯,隨即一紅,喃喃自語:“我把你當成,當成……喜歡的人……”前面的問題竟是被他直接忽視掉了。

  心頭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冷鳳狂愕然無語。喜歡?這小子跟自己說喜歡?難道說,這小子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俏臉凝霜,冷鳳狂半晌不語,前一世自己身為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囂張一姐,自視甚高,睥睨狂傲,生冷無情,是以,她的世界裡雖然出現過男人,卻沒有一個能入得了她的眼,更遑論喜歡上別人。可是,現在,在這個異界大陸之上,居然有個毛頭小子跟自己說喜歡?什麼是喜歡?

  冷鳳狂低笑一聲,垂下的眼帘里有一抹苦澀,是啊,天上地下絕世無雙的她居然不如情為何物?居然不知何為喜歡……心裡有一些空空落落,有一絲莫名的傷感。

  “狂哥哥,你怎麼了?忘憂說錯了什麼嗎?”赫連忘憂小心翼翼地扯著冷鳳狂的衣角,眼神里滿是忐忑不安。

  冷鳳狂搖首淡笑,輕輕抬起頭,絮語如風:“忘憂,你還是個孩子,你還不能理解什麼是喜歡。”

  赫連忘憂撇撇嘴,拉著冷鳳狂的手一點兒不松:“狂哥哥,你只比我大兩歲而已!”語氣中隱隱全是不滿。

  輕點赫連忘憂的額頭,冷鳳狂笑容微涼:“小鬼頭,額頭燒得這麼燙,還在這裡黏人,去房裡休息著吧!別的事情,等你病好了,咱們在一塊算帳!”

  關切的笑容,調笑的語氣,讓赫連忘憂心中的愧疚更甚:是啊,自相識那一日起,冷鳳狂做什麼,自己都跟在身邊,幾乎可以算作什麼都沒瞞過自己,可是自己呢?瞞了她多少?

  仿若對赫連忘憂眼神中的懺悔沒有察覺一般,冷鳳狂輕笑一聲,徑直出了房門,將偌大一個房間留給了赫連忘憂。

  更大的空間,更了的落寞,赫連忘憂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倦倦躺倒在座椅上,一手扶額,喟然輕嘆一聲。

  一聲輕嘆方落,一道黑衣飄忽如鬼魅侍立在他的身後:“主子,身子可有大礙?”

  赫連忘憂略顯蒼白的臉上拂過不悅,沉聲低喝:“你好大的膽子!”

  不敢看赫連忘憂寒光流轉的黑眸,黑衣人撲通跪倒,渾身微微戰慄,卻是不敢吱聲。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壓抑得窒息。

  許久,赫連忘憂緩緩吐出一口氣,伸出柔嫩的食指,疲憊的揉揉太陽穴,語帶滄桑的開了口:“我沒事,從今以後,沒有我的詔令,不許再隨便現身!”低回暗啞的嗓音里不容置疑的霸氣尊貴,以及,慍怒。

  黑衣人深深埋首,輕應一聲:“得令。”

  “下去,別讓冷鳳狂看到你。”赫連忘憂擺擺手,一臉的倦怠與不耐。

  昨晚,還真是犯傻了,秋意漸濃的夜,他生生在冷鳳狂的門口站了一晚上,涼意入骨,誘發舊疾,一時間還真是有歇難受。掩口一聲輕咳,赫連忘憂黑漆漆的眼眸中溢出幾絲水霧。

  黑衣人面現著緊,卻終是不敢再多嘴,喏了一聲,身形瞬間如風,憑空里不見了蹤影。

  瞞她?還是不瞞她?赫連忘憂有些躊躇的站起了身子,單純無害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為難與焦灼。

  有風透過窗子傳進來,陣陣的涼,讓赫連忘憂身子不由又是一個哆嗦。冷,是真冷。覷眼從窗口望出去,不知何時天已經陰沉了下來,昏黃的天空,像是蓄滿了塵埃,遮住了眺望的視線,沒來由的讓人心煩。要下雨了嗎?赫連忘憂粉嫩中透著幾分蒼白的臉上掠過絲絲笑意,緩步邁出門去。都要下雨了,鳳狂去哪裡了呢?

  拖著有些不舒服的身子在遊廊里晃蕩了片刻,卻如何也看不到冷鳳狂的影子。赫連忘憂心中未免有些淡淡的失落,低著頭失神間,一雙黑色的靴子映入了眼帘。

  “赫連公子,受了風寒就進屋裡好好歇著,走來走去,什麼時候病能好呢?”不咸不淡的口氣,倒有幾分瞧好戲的架勢。

  赫連忘憂黑眸一沉,抬眼,星芒如鋒:“展墨雨,我幹什麼用不著你管,我好不好,關你屁事!”說話如掃機關槍一樣利落,一點兒不客氣。

  展墨雨懶洋洋地向後一靠,倚上遊廊上的廊柱,眯fèng著一雙丹鳳眼:“你是城主的朋友,便是柳城的貴客,我們如何能怠慢。赫連公子且進屋好好歇著,我這便去給你找大夫來。”

  赫連忘憂輕哼一聲,目光中透出冷淡倔強的味道:“不錯,我是狂哥哥的朋友,但,不是你們的朋友,所以,我是死是活,也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人來關心!”

  “外人”兩字,赫連忘憂咬得極重,說這話時,赫連忘憂的神態也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疏離,生生將展墨雨的關心當成了驢肝肺。

  展墨雨聽了赫連忘憂這不識好人心的話,卻也不惱,只是玩味的挑挑眉毛,勾唇一笑:“那好,如果城主過問,你就這麼回她,莫說我們不知道待客之道。”

  赫連忘憂小臉一愣,愣怔問道:“是狂哥哥讓你來照看我的?”

  展墨雨松松垮垮地塌著肩膀,歪著頭看西邊雲天聽瞬間火紅一片,毫不客氣地撇著嘴:“要不是城主有令讓我來照看你,我吃飽了撐的圍著你一個男人轉?”

  赫連忘憂登時無語,冷鳳狂啊冷鳳狂,你搞沒搞錯?我病了就病了吧,你至於弄得滿城皆知嗎?還整一個男人來照看自己,難道,你真以為我有斷袖之癖?

  想到這裡,赫連忘憂不禁滿頭黑線,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既然沒撐著,就請自便,我不需要人照顧。”

  展墨雨聞言一笑,戲謔的揚揚唇角:“那好,你也請自便。”身子一直,晃晃悠悠就下了遊廊,往走廊盡頭一間屋子去,城主可是吩咐自己要好好調教香滿樓那幾個絕色美女,自己又怎麼能讓她失望了呢?

  眼見展墨雨要走,赫連忘憂眉頭一皺,急聲追問:“狂哥哥去了哪裡?

  展墨雨頭也不回的揚揚手:“也許是——莫城。”這歇事根本沒有必要瞞他,赫連忘憂此人雖然年少卻處處透著不簡單,如果他真想要查冷鳳狂去了哪裡,該也不是難事,自己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告訴他算了。

  莫城?赫連忘憂眼神一黯,旋即精光一閃。莫不是莫世峰招她回去圖謀什麼事情濃黑的眉峰蹙起團團疑惑,赫連忘憂抬眼望望天,彤雲四卷,暴雨似來呀!

  輕輕扶扶額頭,赫連忘憂扭身進了房間:天要下雨,鳳狂若是被雨淋了,豈不是要和自己一樣受著風寒之苦!不行,我要去給她送蓑衣!

  ……

  冷鳳狂確實又奔了莫城方向去了。因為在她剛踏出自己房門的瞬間,就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熟人——三太保喬希。喬希的話也不多,只說莫城之主有要事要與之相商。

  要事?什麼是要事?冷鳳狂心頭冷笑,不用猜也能知道。

  如今形勢,雲天三分,表面看可以算作是莫城獨占兩分,其實呢?咽喉要地全在自己手裡,莫世峰就算對自己再放心,再信任,也不可能無所顧忌,何況自己這個半路冒出來的五太保可是一點兒都不像久居人下之輩,莫世峰找自己要談些什麼,她自是比誰都清楚。

  更何況喬希傳話時,臉色可是一片憂慮與著緊呢所以,當聽到喬希這話時,冷鳳狂幾乎想也沒想就答應回莫城。畢竟,這個情況自己早就已經想到過,也早就料到了莫世峰不可能會一直縱容自己。如今柳徹已滅,雲城也在與柳城一戰中傷了元氣,莫世峰若是不懂得落井下石,便也不是莫世峰了。

  通往莫城的路本不長,快馬三個時辰便到,但是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喬希卻是一點兒都不著急,慢悠悠的遛著馬,神態溫潤如秋日的太陽。

  擾日朝西天望了望,冷鳳狂面色一正,淡淡道:“三哥,看樣子馬上就要下雨了,若是在下雨之前,我們趕不回莫城,可就慘了。”

  喬希淡然一笑,一手拽著僵繩,一手捋著胸前的發,緩聲道:“我們不去莫城。”

  冷鳳狂一愣,“不去莫城?”剛剛在柳城喬希可是分明地說莫世峰要見她,難道說莫世峰不在莫城?

  “嗯,城主就在前面的一個小村莊等我們。”喬希抿唇淺笑,魅惑的桃花眼裡全是暖暖的溫柔。

  冷鳳狂蹙起眉,偏頭看著喬希,疑問:“他不在莫城?”

  喬希一笑:“本來城主是想回去的,可是中途出了歇變故,所以,還要邀你過來一起商議一些事情。”

  冷鳳狂眉頭皺成了疙瘩,“變故?可是雲城的人埋伏了你們?”

  喬希搖搖頭:“一會兒見了城主,你就知道了。”

  不是雲城的人?那麼會是怎麼回事呢?冷鳳狂輕咬著朱唇,垂下了頭,隨著喬希慢悠悠驅馬前行。

  猛得一聲炸雷,像是利斧劈開了鴻蒙,豆大的雨點便掉了下來。

  昏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口倒置的鍋,扣住了蒼茫大地,四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雷聲轟響,閃電時時劃破雲空。冷森里多了幾分陰霾。

  “還真下雨了。”冷鳳狂苦笑一聲,無奈地聳聳肩,低頭看時,身上已是濕了大片。

  喬希搖搖頭,一勒馬韁繩,嘆了口氣:“看來,我們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城主哪裡去了,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雨要緊。”

  冷鳳狂嗯了一聲,勒馬跟著喬希一起導找避雨之所。

  說來兩人的運氣也不算太壞,柳城城郊外,亂糙掩蓋,亂石雌砌之中一處破廟隱然出現。

  喬希與冷鳳狂將馬匹安置在破廟外面的棚子裡,相互扶持著躲進了破廟內。

  從下雨到找到破廟,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可是兩個人的衣服、頭髮卻已經都濕透了。

  初秋的風帶著陣陣寒意從破廟的門口吹到濕透的身上,徹骨的冷。

  喬希望著冷鳳狂,神色間全是關切:“都是我不好,非急著拉你出來,害你淋了雨。”

  冷鳳狂嘴唇凍得有些青紫,卻只是淡淡笑著:“沒事兒,只是淋了點兒小雨,三哥不必掛懷。”說話時,冷鳳狂的雙臂有意無意地環在了胸前。雖說自己一向比較男兒氣,自己一向比較大咧咧,但此時此地,在自己全身被濕透的情況下,和一個男子獨處一室,她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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