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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鳳狂眯fèng著眼睛,細細品味著莫世峰的話:落日城,由你做主。

  心裡忽得就覺得重了幾分,再也沒有了說笑的心思。

  好吧!由我做主,我就讓你瞧瞧,我怎麼把這一座咽喉要地守得固若金湯!我就讓你看看,我怎麼把這落日之城打造成雲天大陸之上無人敢覬覦的存在!

  “莫城還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落日城若有什麼事情你處理不來,送信給我。”莫世峰轉回頭目光溫和地罩在冷鳳狂身上,眼神溫柔得像是要把人溺死在他的清澈如泉的眸子裡。

  冷鳳狂偏過頭,故意無視某人的關心,呵呵笑道:“若有事情我處理不來,自然會去找你求救!”

  冷鳳狂的態度如此無禮,莫世峰也不惱,只是輕輕一笑,緩步踱下石階,慢悠悠地說:“送我!”

  冷鳳狂一面伸出手在唇邊接著打哈欠,一面輕飄飄的落下石階,動作乾淨慡利,絲毫不拖泥帶水,自然而然中帶著清慡寫意:“夏將軍沒起來恭送城主大人?”語調略略又有了幾分玩世不恭。

  “我沒讓。”莫世峰頭也不回,語氣淡定如閒花飛落,輕巧地在寂寞的空氣里綻開:“我素來不喜歡人多噪雜的場面,所以,才選擇這清早出城,有你送我,足夠。”

  清淡的語氣,閒雅的舉止,恍然間似一朵飄忽不定的雲,又像是一首綿遠飄逸的歌子,讓冷鳳狂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暖,有我……足夠……相識只一日,你便對我如此厚愛有佳,你叫我今後如何報你?

  再抬起頭,冷鳳狂的眉宇間有了幾絲莫名的味道,自嘲的一笑,身姿一展,輕輕隨上了莫世峰。

  時候尚早,落日城內分外地寂靜,冷鳳狂與莫世峰相伴出了莫城。

  晨風有些涼,吹在臉上,睡意便去了分。

  莫世峰微微低頭望著身前俊逸無雙的冷鳳狂,唇角逸出幾不可察的淡然笑意:“鳳狂,夏將軍雖然剛愎自用,到底還算忠心,若是有什麼地方衝撞了你,你可要手下留情。”

  冷鳳狂眼中精光一閃,神態卻平靜似水:“城主說笑,在落日城,我人生地不熟,要說欺負,也是人家欺負我吧?”眼神含著幾分促狹,似笑,而又非笑。

  莫世峰抿抿唇,笑意如陽光一樣和煦照人:“若是事情忍不得,你也不須忍讓。”

  冷鳳狂無聲的一笑,俊秀面容上的笑意,似淨空之上的悠悠白雲一般洒然清逸:“我知道。”

  默默望了冷鳳狂一眼,莫世峰轉身縱上馬背,垂眸看她:“我走了。”

  冷鳳狂點點頭,秀氣的面容一正:“好走。”

  轉臉,抖韁繩,拍馬,上等的火龍駒撒開四蹄,瞬間消失在遠方,唯留一片白色衣影,在她視線里兀自不散。

  晨風冷幽,帶著初秋的戾氣,吹得她青絲飄飄宛若欲乘風化去。

  緩緩回首,眼望著聳立在前的落日城,稜角分明的唇忽而綻放出妖冶至極的笑意,那笑仿佛含著蠱惑,在落日城的陽光里漸次瀰漫,霎那間,光華耀眼!

  巍峨的城,初升的朝陽,孤身立於風雲之下的人,單薄俊逸的身影,冷傲地勾勒出風中一幅絕美的風景,落日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哪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019漂亮的敲山震虎!

  聚將堂內,冷鳳狂鳳目含威緩緩掃過屋內眾人,目光中有淡淡的不屑與譏諷,莫世峰可是剛剛才離開這落日城,夏程遠居然就敢給自己擺一道!懲他還是饒他?這還真是讓自己為難呢!

  “夏將軍的意思是,先讓我再這落日城裡面轉轉?”語氣邪魅,夾雜著淡淡的玩世不恭,冷鳳狂修長的指節輕輕敲打著桌面,意味深長地挑眉看著夏程遠。

  夏程遠呵呵一笑,眼神在聚將堂里逡巡而過,沉聲開口:“五太保初來落日城,對一應事務還不熟悉,還是先在這落日城裡好好逛逛為上。”

  冷鳳狂眯起狹長的眸子,勾起薄肆的唇角,身子微微向後一仰,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地斜睨著夏程遠:“夏將軍,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頓了一頓,冷鳳狂身前忽得前傾,語調轉冷:“不過,城主大人既將落日城交由我來守,我若是偷懶把這個重擔交出去,落日城萬一出了什麼差池,這個責任,我可是擔不起!”不卑不亢的語氣,低沉中自有一股迫人窒息的威儀。

  夏程遠老臉一紅,一時語塞,求助似的在屋內其餘的人身上流連了片刻,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一個紫衣青年身上,乾咳一聲示意:“南巫,你怎麼不說話了?”

  被喚作南巫的青年臉上掠過一絲古怪神色,緩緩將臉轉向冷鳳狂。

  怡然自得,靠著虎皮座椅的冷鳳狂依然是那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混世神態,似乎別人此刻針對的不是她,而是別個人一樣。

  然而,不知為何,南巫望著這個貌似二世祖的五太保,心神卻沒來由的一個戰慄,想要說的話,愣是卡在咽喉說不來了。

  眼神譏誚卻又犀利,冷鳳狂慢悠悠站起了身,一步步逼向了夏程遠:“夏將軍,你想要南巫先生說什麼呢?嗯?”鳳眸流光如電,語調低沉如蠱。

  沒來由地後背生出涔涔冷汗,夏程遠咽口唾沫,身子不自覺的後退,甚至雙腿都開始不住發顫。沙場征戰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被誰嚇成過這樣,便是面對城主與其餘的四大太保,他也沒有像今日這般失態過,這個五太保,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的五太保,為何能讓他從心底里升起肝膽俱裂的寒意?

  別說是夏程遠感覺出了事情不妙,這一屋子的人,也能清楚地感應出冷鳳狂周身瀰漫的肅殺之氣。那是凌然不容侵犯的尊貴霸氣,那是天下唯我獨尊的狂傲冷冽!

  “五太保,誠如你所言,夏將軍,也是好意……”南巫斟酌開口,打破了屋內的尷尬。冷鳳狂是莫世峰最為喜愛的五太保,若是真要跟他鬧得不痛快,吃虧的,終究還是落日城的這些人,而且,以現在的情形看來,這個五太保似乎也不是那麼善於的人。

  “他自然是好意。”冷鳳狂冷冽的一笑,毫無笑意地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不過,這好意,我冷鳳狂可能還用不著!你說呢,南巫先生?”清亮的眸子直直逼視南巫,寒光倏忽一閃,冷鳳狂笑得睥睨卻含蓄,語氣卻又是咄咄相逼。

  南巫嘴角抽了抽,任額頭的冷汗順著鬢角蜿蜒流至唇角,卻不敢抬手拭一下,明朗的面容也罩上了幾分隱憂:“五太保,誤會,誤會,夏將軍他確實是想讓五太保先在落日城好生將養兩日,熟悉一下此地形勢,絕無、絕無輕慢五太保的意思……”唉,本來夏程遠召集自己這些人來,是要架空冷鳳狂的權力,不過現在看來,是沒人敢當這個出頭鳥了。

  冷鳳狂輕輕抿著唇角,笑得優雅而從容,緩緩回眸,瞅了一眼一旁不發一言的落絕影,悠然開口:“影,跟我出去逛逛,好好熟悉熟悉落日城的情況!”“情況”這二字,冷鳳狂咬得極重,說這話時,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了夏程遠。

  孤絕的身影在門口停住,冷鳳狂邪魅勾唇逸出絲絲冷笑,慢悠悠伸出手掌,斜斜一攤,一股陰柔掌風自她身前漫開,本來插在地上的鬼泣槍長了眼睛一樣,嗖的一聲便飛到了她的手中。

  速度、角度、力度拿捏得如此恰到好處,讓屋內一眾落日城守將立時傻了眼。好俊的身手,好強的力場!

  聚將堂里,死寂,落針可聞。

  明眸斜斜瞄了夏程遠一眼,冷鳳狂再不發一言,身影灑意如風,大步出了聚將堂。

  迎面,清風颯慡,冷鳳狂微微揚起頭,看了看天空幽遠,笑容如棲霞散彩,頃刻絕麗無雙。

  黑靴、短襦、緊身黑褲,勾勒的她身形挺峻而英武,束髮迎風,風中凌亂,仿若這天地在她的面前也是如此的渺小和不值一哂。

  “主子……”落絕影低聲一喚,眼中異光流彩。主子方才那一手,乾淨漂亮,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就將眾人震懾的鴉雀無聲。

  冷鳳狂沒有回頭,款款步下乾淨的青石階,聲音清冷飄來:“既然夏將軍好意讓我去這落日城轉轉,我怎麼能拒絕人家一片好意呢!”戲謔、邪魅、乾淨、清慡,一句話說完,人已經悠然飄遠。

  察覺出冷鳳狂、落絕影走遠,聚將堂內的眾人,紛紛舒了口氣,相互之間瞅了瞅,俱是尷尬地咽著唾沫,訕訕笑著:“五太保,好本事,好本事……”

  夏程遠嘴角抽搐,心裡的無力感騰騰而起,看來落日城的大權,他是把持不住了!

  020揍她?還是調戲她?

  被落日城守將誇讚好本事的某人,吊兒郎當地晃到了落日城的某處酒香四溢的酒樓,將鬼泣槍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怡然自得的游目四望。

  “主子,您不是說要熟悉落日城形勢,怎麼,怎麼……”落絕影吱唔地開了口,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

  “怎麼倒來喝酒了是吧?”冷鳳狂笑眯眯的接了口,絲毫不認為自己打著出來轉轉的幌子來喝酒有什麼不妥之處。

  被看出心思,落絕影嘿嘿低笑,垂首不再言語。

  冷鳳狂菱唇微微一動,笑容清閒:“既然夏程遠不願意把落日城這檔子麻煩事兒交給我,我倒還樂得輕鬆!他願意管,他便管去!”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冷鳳狂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只是嘛,若是在他的管理之下,這落日城出了什麼差池,我可是不會跟他講情面!

  說這話時,酒樓的夥計很合時宜地將一壺美酒送上了桌,張嘴想要問問冷鳳狂吃些什麼時,冷鳳狂卻已經抬手派頭十足地示意夥計離開。

  夥計也是明眼人,知道眼前的主兒不是哪家的貴公子,就是哪個世家的少爺,不敢多羅嗦,打著揖就撤了下去。

  舌尖輕輕卷了一口酒,一面慢慢地品著,一面將視線放到了酒樓之外。

  落日城相比於莫城,顯得有些蕭索和落寞,雖是午後,陽光卻有些白慘慘的涼。街上行人三三兩兩,也多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望著這番光景,冷鳳狂神思也不由有些落寞起來。

  “坐吧,影。”抬眼淡淡掃了一眼落絕影,冷鳳狂笑得有些別有意味。

  落絕影遲疑了一下:“主子,這,妥當嗎?”

  “坐。”冷鳳狂拍拍身邊的座位,語氣陰柔,簡單卻帶著不容辯駁的篤定。

  落絕影默不作聲坐到冷鳳狂跟前,望著那小小的少年從從容容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主子對自己這般禮讓有加,卻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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