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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半空中劍氣縱橫,其中還夾雜著翻飛的掌形鏈鎖和巨獸窮奇的撲跳撕咬。

  而花四海黑色的身影和亮銀刀光就在這劍氣之間穿梭閃躲,其速度之快,讓人只見影、不見形,只聽半空中嗆郎之聲不絕於耳,很快的,那十幾名仙道及天道幫手的掌中之劍被冰魔刀氣盡數斬斷,人也被鎖麟龍的銀光掃中,重傷倒地。

  宣于謹見勢不妙,再顧不得千年來精心維持的光輝形象,手指拈決,意圖趁亂遁逃,但花四海一直盯著他,怎麼肯放過,冰魔刀向下一揮,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刀,卻帶著千鈞之勢,直劈宣于謹。

  北山淳就站在宣于謹身邊,一直指揮窮奇攻擊花四海,自己手中之劍也藉機偷襲,此時被花四海的威勢驚得呆住了,還沒有反應,就被宣于謹一把抓過,擋在身前。

  眼看刀光像閃電一樣擊下,他無力動彈,只在駭然和悔恨中閉上雙眼,知道自己終要為野心、心機和錯信他人付出代價。聽聞冰魔刀下,魂魄無存,他一心要北山一族自他而滅,沒想到只剩下了弟弟北山意。

  而花四海見到宣于謹卑鄙的以自己的盟友為盾牌,鄙視不已。他本心下剛硬,不惜任何人的生命,但就在刀氣斬向北山淳的一剎那,西貝的臉突然出現在他腦海。

  這個人,千年來對自己忠心耿耿,為自己排憂解難,還是蟲蟲的天命守護者,而現在在刀下的,是他唯一的親人——

  下意識的,花四海收回刀氣,但因為他攻擊太過猛烈,所以回擊之力也大,刀勢根本收不住。恰巧窮奇還在撲咬他,他一窒之下被咬中小腿,於是他顧不得徹骨疼痛,乾脆借回刀之力,一下斬下這怪獸的頭,卸了這石破天驚的一擊之力。

  儘管如此,他也感覺胸腹間一陣劇痛,嘴角有血跡緩緩流下。

  慘叫聲中,一篷腥血伴隨著窮奇的屍體落下地面,而他的刀光卻還是掠到了北山淳的頭頂。就見北山淳俊美無雙的臉上流露出悔恨、驚疑和茫然之色,接著落下雲端。

  他傷了腦子,只怕也和再生為人一樣了。花四海心想,一抖鎖麟龍,卷著北山淳的身體,丟落在羅剎女腳下。

  再回頭,宣于謹已經倉皇逃到遠處,急急於喪家之犬。這個人,自以為高貴,但內心中充滿陰暗,從沒有受到過如此的打擊,一遇敗勢,連一分定力都沒了。

  冷笑聲中,花四海並不追趕,而是閉目拈訣,狂風怒卷之中,他的胸口竄出一條銀黑相間的龍,張牙舞爪的飛了出去,眨眼間就趕上了宣于謹,伸爪扯住他肩膀,在他的尖叫聲中,把他也甩到羅剎女的腳下。

  羅剎女後退數步,厭惡的看著伏在地面上的人。

  北山淳掉落時,她明白花四海之意,因為蒼穹早對她講過西貝與北山淳的關係,所以她把北山淳拉到了一塊大石後,免得這位被饒了一命的人道之王再遭大戰的荼毒。而當宣于謹落在她腳下,她卻看也不想看一眼。

  這一幕,令所有人都停止了打鬥,除了無知無覺的糙木兵和對抗糙木兵的鬼兵。

  所謂擒賊先擒王,他們的領秀都被打敗,三道聯盟的氣勢早就沒了,何況這首領居然以盟友做擋箭牌,行為實在令人不齒,反倒是那所謂的惡人放了人道之王一馬。

  一瞬間,所有的人開始懷疑這一戰是否如宣于謹所說的一樣正義,畢竟他人品如此低劣,所說之話能完全相信嗎?

  而在此之前,白沉香等人根本沒有力戰,而是站在兩派人的中間,除了糙木兵外,阻止雙方士兵接觸,所以傷亡不大,這會更是連劍也棄了。

  只見花四海也從空中落了下來,鎮定的、穩穩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宣于謹面前。

  宣于謹淚流滿面,卻說不出話,只躺在地上抽搐,眼中露出乞憐的神色。

  其實他還可以抵抗,因為他受傷不重,但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崩潰,連一根手指也不敢抬。一邊的天道門人羞愧的扭過頭去,不願意再看。

  不管這一戰是為了什麼,輸也不能如此沒有骨氣。

  “天理循環,報應不慡。”花四海慢慢走近,宛如死神降臨,“現在你也嘗嘗魂魄無存的滋味,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朋友為你留存一個重生的機會。”

  “他這種人,怎麼會有真心的朋友。”羅剎女冷冷的道。

  受了千年非人的折磨,她現在卻無恨,但她知道,這個人留在世上,以後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他受苦難,也不知道他曾經傷害了多少人。

  血債血償,何嘗不是天理呢?

  花四海俯視著宣于謹,沒有絲毫憐憫,他舉起冰魔刀,也不曾猶豫半分。

  冰魔刀下,魂魄無存。手起刀落,一代天道之王就此消失,由他所控的糙木兵也重變為枯糙。

  四周一片驚呼聲,因為這一切來得太快,可這對花四海和羅剎女而言,足足等了一千年。

  看著眼前的屍體,花四海感覺心中暢快無比,之後就是疲憊的空虛,急於找什麼東西填滿他的心。

  蟲蟲!蟲蟲!

  “魔道、鬼道眾下聽令。”他挺直身軀,王者威嚴,“通知另三路人馬,速回修羅微芒鎮守,非王命不得出。”

  說完,又半轉過身,迅速找到蒼穹的身影,“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他說,深深看了羅剎女一眼,飽含著祝福與安慰,之後毅然騰身而去,再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蟲蟲,等我!

  第72章九命來了

  花四海在祖洲和宣于謹劇斗的時候,蟲蟲正與眾位師兄弟窩在無窮山苦守。

  西貝當然陪著她,順道和仙道中可愛的小女弟子們談談人生啊,理想啊,溝通一下彼此的道法,以消彌仙、魔兩道之間的誤會啊。總之,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且效果顯著,有幾位小仙女都打算到魔道去參觀一下,以仙渡魔,功德圓滿,西貝簡直算得上是和平之星。

  而蟲蟲在一邊卻心中忐忑,因為糙糙師姐去找天龍族,至今沒有回音,倘若找不來烏龍,四塊裂地石中有一塊有傷殘,定不住迷蹤地可怎麼辦?

  一塊地而已,卻是整個十洲三島和平的關鍵,而且絕對不容有失。

  在似乎無窮無盡等待的時候,她每天都要想起花四海很多次,儘管她努力去克制,卻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每天每天渴想不已,想被他抱在懷裡,想嘰嘰喳喳對他說個不停,想她那未遂的強姦計劃,還有那場失敗的SM。

  但同時,她卻又非常煩惱,怕見到他,因為不知道以後要如何面對他,也擔心他會怎麼選擇。

  她該體諒他的難處的,因為她愛的本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重情重義,一諾千金。假如他是個隨便毀諾的小人,是個為色失義的男人,她會鄙視他的。

  這也是她矛盾心理之所在,因為想當個偉大的女人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不信換任何一個女人處在她的位置試試,如果能輕易解開心緒,她就服了。

  知道羅剎女可能愛上了蒼穹師叔,她本應該鬆一口氣的,因為那意味著她和花四海之間的難題可能比較容易解決,可是她又有點暗中不慡,不想做那個退而求其次,不想花四海做被動的選擇。她知道她這樣做是不對的,但無論她怎麼勸自己,卻始終別不過這股勁兒。

  想來想去,確定自己心裡還是放不下那魔頭,還是想呆在他身邊,一想到放棄她,心就像被生生摘走一樣疼。於是這一口氣,也只好忍了,不過好歹也得給他點折磨,讓他遭點罪,或者說給他一點考驗,讓他證明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等到她。

  也許這也是一種不安全感吧,想要證明自己於他有多麼重要,證明自己那樣愛他是值得的。

  因此,在等待迷蹤地的時間裡,她做出了決定。而恰巧,此時的無窮山有人闖入,布下的三層守兵與結界居然沒有攔住他,因為經驗不足的年輕弟子們,總會忽略一隻小貓和一頭驢子。

  “九命!”蟲蟲喜出望外,撲過去拉著九命的手,又是捏臉,又是扯耳朵,顯然高興壞了,九命則抱著她,不顧周圍愕然的目光,舔舔她的臉,雖然樣子高大英武了好多,但對她還是一如從前般天真。

  蟲蟲當然也不在意這些,只是哈哈大笑。

  而西貝卻大為惱火,只因為當九命化為人形,仙道少女的偶像立即變為了兩個,西貝大官人的粉絲當場少了一半。本來就因為仙道中也有不少帥哥,他對仙女們無法一網打盡,現在又多個少年明星,明顯搶了他的風頭。

  “這事得告訴小花,瞧那妖道之王有幾個腦袋夠砍,居然對你這樣親熱。”他兩眼有點冒煙。

  蟲蟲哈哈一笑,“你認了吧。”她惡劣地說,“咱們西貝大官人頭一遭在女人面前失了先手,哈哈,這就是年輕的優勢啊,何況九命帥得冒泡呢。”

  說完,她欣賞著西貝萬年不變的優雅笑臉漸漸發青,再一次覺得男人其實是非常幼稚的動物。

  問起九命為什麼來這裡,才知道妖道雖然偏安一隅,兩不相幫,但九命實在掛念蟲蟲,派出探子四處打聽她的消息。得知她從妖界回到北山王宮後不久即被魔王花四海搶走,心中又是替她高興,又是心酸和不安。

  九命知道蟲蟲愛的是誰,雖然心底有著隱約的難受,但只要她快樂,他也就無所謂。

  他只想和蟲蟲獨處一段時光,當以後在漫長的歲月中想起這些時候就會了無遺憾,也會有無數美好的回憶。這段時光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於是他忍耐了許久之後,決定動身到修羅微芒,見上蟲蟲一面。

  另外,他也是不放心,想知道蟲蟲過得好嗎?假如花四海待她不好,那麼不管那魔頭強大到什麼地步,他拼了命也要帶蟲蟲走。

  毛驢對九命的決定當然是反對的,但九命成長得很快,已經有了一道之王的威儀,妖道中人對他也開始真心臣服,九命再不是當初的小貓妖,所以他不敢違逆,只是死氣白賴的跟上。

  沒想到在路過北山王宮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坐在山腳下喝酒的蒼穹,於是打聽到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還得知蟲蟲現在在無窮山,所以急忙趕來。

  “你來幹什麼呀?”蟲蟲拉九命到一個隱蔽處,並排坐在一根樹下,開開心心的問,似乎看著他,心頭的壓力一掃而空,只有雲淡風清的清慡甜蜜。

  “我-和-你-在一起。”九命艱難地說出幾個字。

  蟲蟲更是喜出望外,因為從不說話的九命,現在詞彙量明顯增多不少,而且正是因為他不說話,一旦說出話來,就非常動人心魄,每一句都特別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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