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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一笑,“當然希望你拋棄信都離難,這樣我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瞧瞧,我也有私心,這樣我才是個人。你自己想想吧,不要想別人,不要想得失,只想著自己的心就好。”

  羅剎女茫然點頭,其實心裡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有腦海中蒼穹的話不停迴響。

  她需要安靜一下。

  是啊,她需要安靜。剛才在入夢和出夢的一瞬間,她幾乎什麼也沒想,只想治別人的罪,只想為自己的痛苦得到報償。

  緩緩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把自己剛才和信都離難所說的一番對答全告訴了蒼穹。

  “看吧,信都離難並沒有背叛你。”蒼穹溫言道,“他愛上我那師侄女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前生,而當他記起,他選擇了遵守承諾,放棄蟲丫頭。也許你會覺得他這是雙重背叛,可是從另一個方面考慮,他是雙重遵守承諾,即守著自己的心,也成全了照顧你的諾言。你呢?其實要選的只是要前生還是今生的問題,夜還長,慢慢想吧。我相信到天明時分,足夠你想通的了。”

  說著,他一彎身,把羅剎女攔腰抱起,看著她的侷促,他笑道:“我這是再為自己努力呢,如果你喜歡這溫存,很可能會選我哦。”他半真半假地說,之後騰身而起,把羅剎女放在那塊青石之上。

  他想離開,讓羅剎女靜靜,可她卻抓著他的袍袖,他只得立在一邊,看她陷入沉思。

  羅剎女從來都是凡事悶在心裡,不想讓人知道的,但在蒼穹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她什麼也不願意隱瞞,只想放鬆自己,喜怒哀樂都表現出來。

  所以,當她細細回憶一切,當她在感情中糾結,當她在前生與今世之間掙扎,當她衡量她的愛意,她臉上的表情變化萬千,各種複雜的情緒都表露了出來。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但說來容易,做來卻難,縱然那前生的過往沒有一絲的兩情相悅的歡樂和幸福,但是掏心掏肺的付出了,怎麼能輕易拋卻?

  眼見著天色快亮了,她還是猶豫不決。舍下蒼穹,她想想都心疼,可是放棄信都離難,她千年的情又算什麼?難道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蒼穹說的話,她都明白,只是決心難下。

  “他來了。”正當她柔腸百轉之時,蒼穹輕輕地道,似乎還嘆了口氣。

  羅剎女抬眼望去,就見信都離難(花四海)穩步走來,高大挺拔的身姿偉岸如山,宛如戰神,俊美的臉上,表情一如往昔,平靜而冷漠,昨夜那一點感情波動完全消失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這個高貴的、天下間絕頂的男子,也許,只對蟲妹妹時才會失態吧?

  她感到莫名的悲哀,而花四海則在十丈外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蒼穹,看到了他和羅剎女之間的親昵模樣,這給他的震驚非同小可。

  羅剎女來的這幾天,他感覺出她總想跑到鎮外去,但沒想到這裡等著個人,還是男人,震驚之餘,他隱約有些驚喜。

  羅剎女是個高貴矜持的女子,能和一個男子這般親昵,關係自然是不同。

  可是這太意外了,完全預想不到。

  “羅剎——”他叫了一聲。

  羅剎女像被電到一樣,騰地彈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被人捉jian的慌張,情不自禁的向蒼穹身後躲。

  蒼穹本想讓她自己決定,讓這一對千年的婚約夫妻好好談談,見羅剎女這樣,知道她自己不行,只好開口道:“魔王殿下,或者我該叫你冥王殿下,我打算娶你的老婆。”

  他說得如此直接,如此驚世駭俗,把花四海和羅剎女都嚇了一跳。

  釋然中有些不安,生怕這是對羅剎女的傷害,花四海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難以決定。

  他看向羅剎女,見她小鳥依人一般偎在蒼穹身邊,似乎頗有情意,不禁感到奇怪,不明白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有情的。

  是情意吧?應該是,自從愛上蟲蟲,他明白面前兩人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羅剎——你的意思呢?假如你不願,我當場宰了這個人!”半晌,他才問出這句話。

  第69章蓋世英雄

  所有的問題都拋到了羅剎女手中,她害怕做決定,可是當花四海問起的一瞬,她心裡突然明確了,就好像一陣風吹散所有的陰霾。

  “我不想活在記憶中,我想重新活一遍。”她忽然說出話來,聲音堅決得連自己也意外。

  看著羅剎女從拉著蒼穹的袍袖改為挽著他的手,花四海終於看明白了,雖然他很疑惑這突然轉變是怎麼發生的,但昨夜還是困局、死局,如今情勢急轉直下,他除了驚訝,就是驚喜和放鬆。

  對羅剎女,他仍然是一生負疚,只要她有要求,他一定會為她做到。但是,終於,他可以坦然面對蟲蟲了,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娶她為妻。

  “昨夜的誓言還算數,我一生聽任你的差遣。”他鄭重承諾。

  羅剎女心中空蕩蕩的,似乎拋棄了一切,留下空白等著新的日子來填充,那感覺雖然難受,可又充滿希望,“現在為我做一件事,我們就兩清了。”她從沒有這樣確定過。

  “講。”

  “停止這場征戰,只等在這兒,困著宣于謹就行。”羅剎女道,“實話對你說,我心中已經無恨,而蟲蟲已經離開了修羅微芒,是我放走的她。她去無窮山找迷蹤地了,目前也有了眉目。她不願意你殺孽過重,等找到迷蹤地,宣于謹和北山淳就失了所謂正義的理由,那時,我們能就能用其他方法讓他們受到懲罰。”

  花四海才震驚了一下,現在又來了一次,不過後一個比前一個強烈多了。他差點衝上去,拉著羅剎女詢問,但卻只能死死站在當地,因為用力過大,腳已經深陷地面之下。

  那丫頭跑了嗎?尋找迷蹤地是太危險的事,況且十洲三島的倒轉已經開始。普通百姓早就受了影響,不出幾日就輪到法力低微的人了,沒有修羅微芒的結界保護,她會受到傷害!

  為什麼她總要有自己的主張?為什麼她不能等他幾日?要知道宣于謹堅持不了多久了。

  或者,她也是這樣想他的,或者她覺得等他殺了宣于謹,再找迷蹤地會死傷更多百姓,時間也會來不及,從而加重他的殺孽。可為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有時候以殺止殺是一種必須!

  現在要怎麼辦?如果立即去找她,自然可以保護她,但他一走,宣于謹必定跑出來,以後還不知道要想出什麼辦法來對付他。

  針對他也就罷了,假如宣于謹又對他身邊的人下手怎麼辦?比如——蟲蟲!

  “不殺宣于謹、北山淳之流,有了迷蹤地,天下也未必太平。”他鎖緊眉頭,憤然轉身,“我立即就去無窮山,幫我盯著宣于謹,捉了蟲蟲回來,我再去殺這卑鄙小人!”

  “你不明白嗎?”在他抬步之前,蒼穹搶道,“上次的十洲三島大難,皆因征戰而起,你法力無邊,但與那兩個卑鄙小人大戰,可能驚動遠在無窮山的迷蹤地,若真如此,誰有把握在沃土變焦土之前拯救萬民?蟲丫頭一心只是為了減輕你的罪孽,難道她不知道此時止戰,會給那兩個敗類喘息之機麼?兩害相權,取其輕,你縱然是兩道霸主,卻不如一個胡鬧的丫頭明白事理。”

  花四海身子僵住了。

  是這樣嗎?他沒想過那麼多,在他冰冷黑暗的心中,只有蟲蟲那一道光而已。而她,卻為他著想得那麼長遠。殺孽算什麼?他從不在乎,可是她為他想到了。

  “事已至此,即使只圍不打,也未必就是上策。”他思慮片刻就做出決定,因為蟲蟲比一切都重要,他要去保護她,可是又怕放過宣于謹,給蟲蟲留下以後的危機,“我一走,宣于謹必動。那時,如果他來破壞尋找迷蹤地之事又能如何?”

  “我師兄師弟盡在無窮山,你當他們吃素的嗎?”蒼穹傲然道,“只要大家一同用力,還怕天下不太平?天下太平了,幾隻宵小又能折騰出什麼?惡人做事,必利用亂字罷了。”

  “再說,我和他——蒼穹可以幫你守陣。”羅剎女接口道,“別忘了,我的法力雖不及你一半,但和蒼穹聯手,加上與白沉香裡應外合,還是可以和那宣于謹還是抗衡的。你去找蟲妹妹吧,我們一定可以等到你回來。到時候,事情一併解決,只要不再失去迷蹤地,只要不讓百姓為神魔間的爭鬥而受苦就好!熟輕熟重,你心裡應該明白。”

  花四海背對著蒼穹和羅剎女,本來想也不想,立即要拋下一切去保護蟲蟲的,可是卻站著不動。

  “怎麼了?”羅剎女問。

  “晚了。”花四海吐出兩個字,聲音中有些遇到強敵的興奮,又有些不能去立即救人的焦慮,“宣于謹破界而出了。哼,這是他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

  他冷笑數聲,“我會速戰速決,然後就去無窮山。等我殺了宣于謹,其餘就交給你們,你們一定護住北山王宮中那塊天影穹頂之地,蟲蟲找到迷蹤地,就是要定它在那個地方。”

  羅剎女和蒼穹吃了一驚,同時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異像,以小鎮的上方為界,一半是天色才亮時輕淺干慡的淡藍色,令人心曠神怡,另一邊卻是灰濛濛的,隱隱散發數道黯淡赤絲,一個個風渦把雲朵集中在了幾處,好像前空中有好幾張模糊的臉,在不懷好意的俯視著下方,看來令人煩心欲嘔。

  “宣于謹的結界支撐不住了,他只得鋌而走險。”蒼穹冷笑一聲,“機關算盡的人,卻不得不出來力拼,真是笑斷人肚腸。假如有一分辦法,以他之性格也不會出此下策,可見已經到是強弩之末,哈,這一戰輸贏已分,高下立辯。我們瞧熱鬧去,順便幫我掌門師兄一把。”

  他握緊羅剎女之手,只覺得生平從來沒有這樣暢快過。

  乾坤碎玉壺中尚有餘酒、天下間第一美人決定了跟在他身邊、馬上能親眼目睹一場兩大絕頂高手間的對決、還能讓掌門師兄愕然,甚至生一點氣,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眼見此時的花四海已經沒有了蹤影,他拉著羅剎女快速趕上。

  心裡念著:蟲丫頭啊蟲丫頭,螞蟻啊螞蟻,你可知你未來的夫婿是蓋世英雄,可惜你看不到他手刃仇人的這一場痛快之戰。

  第70章高手對決(上)

  小鎮距北山王宮很近,從鎮子的西面出去就能看到被無數糙木兵和巨大結界保護著的北山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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