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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兒,蟲蟲確定糙糙說的和她所想的是一條龍。

  當初在無窮山上,孔雀包藏禍心,被花四海斷去一臂,而蟲蟲冷眼旁觀,烏龍確實是愛上了妖道的孔雀。後來在茱萸鎮,蟲蟲看到孔雀,烏龍並不在他身邊,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以前和烏龍相遇的時候,確實聽他說過他們天龍族的老大叫龍子,生氣的時候喜歡喊浮雲的。

  “糙糙師姐認識天龍族的龍子嗎?”蟲蟲問,雖然照理說糙糙的輩份比較大,但誰讓她愛上燕二師兄呢,只好給降格為師姐。

  目前這種情況,有點風雲際會的感覺。雖然比喻可能不太恰當,可是蟲蟲確實有各種力量慢慢聚集在無窮山,大家一起來挽救十洲三島的感覺。

  這些條件少一分都不行,偏偏陰差陽錯,總有人跳出來幫忙,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我糙糙從不騙人,龍子也不是高不可攀的,為什麼不能和我是朋友?”糙糙揚眉道,“難道蟲師妹因為我們隱流中人體質特殊而看不起我們嗎?”

  蟲蟲連忙雙手亂搖,“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感覺奇怪,龍子是天龍一支的首領啊,應該屬於天道,不常出現在十洲三島,而糙糙師姐呆在隱流島上,這個——好像沒有什麼交集。”

  “哦,這個啊,說來也是有緣。”糙糙一笑,陽光燦爛,“百多年前我到元洲辦事,看到一家戲樓上演一出很好看的戲。嘿嘿,說來慚愧,本糙一時貪玩,就在那戲樓連看了十幾天,越看越迷,之後就結識了寫這齣戲文的人。我見她是女的,但寫的戲那麼好看,就連戲中的戲服和操琴都是她一手做起,不禁佩服,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就做了朋友。她性子慡朗、口硬心軟,是戲曲的票友,很對我的脾胃,一來二去就成了知交了。再後來,只要我出門辦事,或者她來十洲三島有要務,一直互通信息,一起出來相聚幾日。”

  “這麼說,你們關係很好?”蟲蟲忍住興奮,看到困擾她的問題有解決的機會,開心不已。

  “那是自然。”糙糙有些得意。

  “也就是說,如果你請她幫忙,她十之八九會幫的,對吧?”蟲蟲再問。

  “什麼十之八九,明明是十足十。”糙糙一拍胸脯,“你是想讓我走一趟,把龍子請來嗎?包在我身上好了。”

  蟲蟲咳了兩聲,“龍子大人倒不必請來,人家畢竟是天道的,不能逼她違抗宣于謹那個混帳王八蛋。但是——我是說——能不能請龍子高抬貴手,把烏龍給派來呢?當然啊,這要是在烏龍沒有隨天道出征的情況下。”

  “這個你就不懂了。”糙糙做了個“被你打敗了”的表情,“天龍族雖然是隸屬天道,但卻是獨立存在,不受宣于謹指揮,族中的事都是龍子做主的。這一趟事,他們沒摻和。”

  “哦,原來是天道中的小朝廷。”蟲蟲瞭然的點點頭,“了啦。不過你覺得天龍族的頭兒龍子,可否會對咱們伸出援手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糙糙對蟲蟲的詢問有些不耐煩了,“我直接去找人好了。告訴你說,龍子不是天龍族的首領,是攝政女王,等他們的龍王可堪大任的時候,她就會隱退,到我們滄海島逍遙一番的。”

  “這個——人家的事咱不管,重要的是烏龍,糙糙師姐能做到嗎?”

  “找一條小龍幫忙還不容易!”糙糙想也不想,可見很有把握。之後不久她就動身去天龍族了,而在人員這麼緊張的情況下,居然把燕小乙也帶走了。

  “免得你們師兄師妹勾三搭四,帶壞我家小乙。”她如是說,“你這丫頭怪可愛的,我可不放心,非要把男人拴在身邊不可,等他離不開我時才會放手。”

  蟲蟲啼笑皆非,不過糙糙一走,雖然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但另一件棘手的事又出現了——那就是人員分配的困難,雖然有各派的低級弟子陸續增援,但刀朗師叔找不到合適的人做為首領鎮守四方之一。

  而且迷蹤地隨時可能到來,假如在糙糙回來之前,迷蹤地出現了,四塊裂地石中有一塊是傷殘的,只怕困不住這塊能活動的、很敏感的、也算是罪魁禍首的怪地。

  在這種情況下就更需要絕頂高手,想當初花四海就是憑藉一己之力,代替裂地石。雖然沒有人具備他那樣強悍的實力,但是大家團結一起,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也許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

  正為難著不知怎麼辦才好,哪想到意外之喜又來了,預示著最後的尋找迷蹤地活動的好運還在持續。

  “西貝!”蟲蟲大喜過望,望著一個人從糙叢中鑽了出來,枯糙敗葉,遍地泥水仍然不小沾染他的潔淨和優雅,他唇邊的笑,他舉手投足間的輕緩也一點沒有變。

  “你幹什麼來了?不是讓呆在那魔頭身邊的嗎?”蟲蟲大喜之後又大驚,生怕花四海發起瘋來,連最後一個可以勸阻他的人也不在身邊。

  西貝聳聳肩,“我天命是守護你的,管他幹什麼?再說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什麼?他知道我逃跑了?”蟲蟲繼續驚。

  第63章女人只會傷害愛她的男人

  西貝一笑,沒有說話,蟲蟲最恨這種“天機不可泄露”的模樣,立即毫不留情的一記龍爪手,掐在他的手臂上。

  西貝疼得吸了一口氣道,“你在擔心什麼呢?跑都跑了,還怕他作甚?”

  “我不怕他。”

  “那你緊張什麼。”

  “我怕他知道我跑掉,會——發瘋。”蟲蟲低下了頭。

  聽說那魔頭和羅剎女說:你是我的妻。蟲蟲心裡又痛又怒,打定主意要虐待他,讓他也知道失去的滋味,讓他也體會下不能確定的痛苦。

  可是一想到他找不到她時的情形,又有點不忍心了,為他心疼。

  他會感到傷心的吧?

  細細想來,這一條情路,雖然一直是她在追,她在努力,可是他雖然被動,一直在躲,卻也為了她放棄了許多,放棄了他最看重的承諾,放棄了對天門派的厭惡,放棄了一慣的冷漠。

  她賴上他三個救命之恩,實際上,是他救過她太多次,茱萸鎮、古怪山莫嗔澤、西貝告訴她的,在滄海島星雲之中、死海,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但他從來沒有猶豫過。

  這樣一個以冷酷無情著稱的男人,強大到無可匹敵的人卻能對她這種低級劍仙性命以待,還有那些如火的激情,不經意和不刻意的溫柔,都足以證明他是多麼愛她。

  對她這樣的平凡女孩而言,得到了這些,這就夠了吧?還需要什麼呢?如果她還生活在她的世界,怎麼會遇到這樣的男人,經歷這樣一份愛情?

  她應該感恩,然後順從的接受,可人是貪心的,而她的愛情也無比高貴。這不關乎外形、能力、地位,只要是真情就是最高貴的。所以她不要做他最愛的女人,她要做他唯一愛的女人。

  否則,她寧願離開,帶著對他無盡的愛,義無反顧的離開。然後,終其一生,連綿不斷的思念。

  也所以,現在她要逼他選擇,儘管這會顯得她很不懂事、不大方、也會讓他面對最艱難的局面。但是愛是排他的、自私的,容不下三個人。

  “唉,既然知道他會發瘋,為什麼還要離開?”西貝微嘆了口氣問,線條優美的側臉看來有些憂傷和寂寞,“現在他還不知道,沒人敢告訴他,不管誰說,都會被遷怒,只看誰更倒霉罷了。而現在戰局到了最後關頭,三道聯盟就要敗了,他不能像往常那樣,前方打著仗,他卻相思難耐到三天兩頭跑回家看望自己的女人。偏偏那女人不能諒解他的兩難,還經常在後院放火,害他不得安寧。這樣的女人他還寶貝得不得了,愛到心坎里去了,真是奇之怪哉。”

  蟲蟲打了西貝一下,“別鬧了,我這急得要撞牆,也不知道我師父怎麼樣了,我雙倍師祖呢?”

  “華顯子前輩回雲夢山了,說是要幫助令師祖雲深救治石化的弟子。而令師不滿宣于謹,可又無力說服仙道其他門派,也不能違背仙道門派的全體意願,在這種情況下上戰場自然出工不出力,一直防守,所以貴派傷亡不大。不過這回天道和人道賣了大力氣,可惜早晚還是會輸的,只不過拖時間而已。”

  “那你就來了啊。不是守護我的嗎?為什麼不滿足我的願望,留下來做我們之間的信使?”

  西貝側頭一笑,迷倒所有在場的仙道少女,接著他翻起衣襟,指了指fèng在里側的水心絆道,“這個可以通話,你和他不是試過嗎?這下放心了吧?蟲蟲你要知道,小花一直是想著的你的,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他之所在在戰場未回,就是要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蟲蟲有些疑惑,第一回聽到花四海的戰爭策略。

  西貝耐心的解釋道,“你要知道,宣于謹不是好對付的,儘管這次因為你的攪局,他很倉皇,可只要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局勢就會轉變,到那時雖然小花還是會贏,但戰爭的時間可能持續很久。小花對這一切是厭倦的,他喜歡安靜的隱居生活,無意爭霸,你很了解不是嗎?”

  “為什麼一定要打?我可以解決十洲三島之危。”蟲蟲的心揪成一團,煩惱地說,“而我師父可以拖時間,只要找到迷蹤地——”

  “那是他的執念,無法排解的執念。而我們不是他,沒有經歷過他那可怕、黑暗的千年,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但要試著以他的角度想問題,是不是?況且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既使能解決,十洲三島的平安也是暫時。宣于謹不死,這事就根本無法徹底解決。”

  蟲蟲垂下頭,明白西貝說得對。而慢慢的,一絲絲的疼慢慢從心底湧上來,最後漲痛到整個胸口。

  是啊,那一千年沒有人陪他走過,那是什麼樣的痛苦也沒有人可以理解。放下一切?說的容易!事情不到自己身上都會覺得很輕鬆。

  可理解他是一回事,卻不能放任著他鑽牛角尖而不管哪!她沒有絕對的力量可以阻止他,但是她卻可以逼他自己放棄。如果他不肯,就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不上千年的仇恨和千年的承諾。

  眼望著水心絆,蟲蟲靈機一動,同時想起西貝表面上雖然裝得滿不在乎,但心裡也有自己的為難,不禁心疼起他來,沉默著肩並肩坐了半天,才幽幽地道:“我做了逼迫他放棄的事,要麼是我,要麼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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