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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來不逼他,大方得很,現在她要出手了,看來對男人還是要虐的!

  再說,她辦的可是拯救天下蒼生的大事,沒有天下太平的環境,那魔頭就算選擇了她,她過得也不會舒心。所謂飽暖思yín欲,時局動盪,哪來的平安“性”福?

  而且,如果因為羅剎女忘記了前塵往事,想獲得真正的新生,那大魔頭才在這種情況下選了她,她會拒絕這種被動選擇。

  她要他在兩難的情況下做出決定,因為那樣才是愛的選擇,是背棄了自己的信仰而臣服於真情的主動選擇。

  第56章可憐蟲的態度

  這是蟲蟲第四次逃跑了,有了三次失敗的經驗,現在又有羅剎女和阿斗幫忙,她不知道有多順利就跑了出來。

  一入聚窯洲,蟲蟲才深刻體會到十洲三島給普通百姓帶來的影響。

  民不聊生不足以形容民間的慘狀,戰亂和莫名其妙的天時改變,令百姓流離失所、動物張皇失措,雖然還沒到餓殍千里,焦土連天的境況,但本就貧瘠的聚窯洲現在更是蒼涼。死去的人魂魄飄蕩,找不到輪迴地獄的入口,活著的人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如何。

  其實恐懼並不是最可怕的情況,可怕的是連恐懼也麻木了,完全放棄了希望。所有的人都沉默著、所有的店鋪都關閉著、雞犬不聞、飲煙不起,偶爾走在街上的人也神情呆滯,問話也不回,整條街像死去了一樣,瀰漫著絕望而陰沉的氣息。

  蟲蟲看得心理難受,更加下定決心解救十洲三島的危難。她不能眼看這麼多無辜的人死去而無動於衷,她不能讓那魔頭犯下這樣的罪孽,雖然這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的,但她不想他再背負心靈的重擔了。

  她有寶鼎和玉樹種子,只差一步,僅僅是一步,就可以成功了!

  坐在死海邊上,她以神燈為媒,送了個口信給西貝。她希望當花四海發現她又逃了時,西貝要告訴他不要到雲夢山去找她,因為她是去找迷蹤地了。她怕那魔頭焦急之下找天門派的麻煩,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至於羅剎女的囑託,她回山後再轉給蒼穹師叔不遲。

  死海,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滔天的黑水變成淡淡的紅,像是清洗過傷口的血水,泛著難聞的腥味,與暗紅低沉的天空對應著。

  從心理學角度講,這種顏色和氣氛本來就容易讓人感到壓抑和悲傷,這也才造成了普通百姓情緒的異常,以一種等死的心態苟延殘喘,反正天地之大卻無處可逃。

  好在死海可怕的威力也因為十洲三島的倒轉而減弱了,雖然沒有渡海人的船仍然不能過海,但從半空中御器飛行卻是可以。

  這也是讓聚窯洲的百姓才更感到絕望的原因吧!他們,仿佛是被關在一個孤島上,沒有法力的話,想逃到其他地方去也不行。再想想,袓洲也許更慘,因為戰火是在祖洲蔓延,而其它州府只是守勢。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蟲蟲怕被花四海發現她逃跑,因此不敢停留,顧不得才傷愈不久,御卻邪劍一路飛行,渡過死海後,直奔無窮山。

  她不知道迷蹤地在哪,更不知該如何找起,但因為考慮到迷蹤地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無窮山,所以她決定到那裡去試試。

  才一入鳳麟洲,感覺那兒的狀況也不樂觀,於是她加快御器飛行的速度,再搭配上流星閃馬之術,差點累吐了血,才到無窮山腳下。

  才落下地面想休息會兒,迎面見一個人走了過來,腳步穩當,舉止灑脫,可惜他那張臉讓蟲蟲望而生厭,心中又對他的出現充滿了懷疑和不安。

  “蟲姑娘,一向可好?”宣于謹溫和地問好,好像是鄰居在買菜的路上互相遇到。

  阿斗的喉嚨中,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可見宣于謹外表雖然善意,但一定有惡意,不然阿斗不會這反應。

  “戰事危急,宣於帝要事纏身,怎麼會來這裡?”蟲蟲悄悄後退一步,拉開安全的距離。

  這地方人跡罕至,如果宣于謹要對她下毒手,她將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而且看宣于謹眼中令人發寒的笑意,這種可能性很大。

  直覺上,感覺他恨那魔頭,那麼殺了她來泄憤,然後亂了那魔頭的心,是宣于謹非常樂意做的事。

  “聽說蟲姑娘被信都離難擄去做禁臠,又怎麼會來這裡?”宣于謹反唇相譏,以前在白沉香面前虛懷若谷的樣子全沒了。

  蟲蟲恨死那魔頭了。

  什麼眼神啊,居然掏心掏肺的和這種人做朋友,還被這偽君子害成這樣。以後如果能和他再一起,一定要好好訓練。赤子之心也分跟誰,活了幾千歲了,連什麼鳥餵什麼食的道理也不懂。看來這些仙魔如果生活在現代,那才叫身在險惡江湖呢!

  “那是謠傳,明明是私奔。”蟲蟲昂起了頭,尋思著這會兒示弱也於事無補,不如撕下對方偽裝的面具,看能不能在他心虛之下,找到逃生的機會。

  為什麼她這麼多災多難啊!她一心為了十洲三島的和平,費盡千辛萬苦才到這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只差一步而已,而且是最簡單的一步,卻多出這樣一個絕大的阻礙來。

  怪不得人家說行百里者半九十,三十六拜都拜了,就這一哆嗦卻那麼難辦到。

  “一個女子說出這等話來,羞是不羞?”宣于謹向前一步,殺氣漸漸隱含不住了,透過他溫和的笑臉,傳達了出來。

  “愛是最光明正大的,有什麼好羞?”蟲蟲大聲道,“你和北山淳想拿我做人質,逼我嫁給北山淳,可我心裡只愛那魔頭一個,這些卑鄙的小伎倆怎麼能阻攔得了我們的真心!”

  “什麼是真心?信都離難有未婚之妻,你們不過是無媒苟合。信都離難拼了命也要挑起六道之爭,不就是為了救羅剎女嗎?到時候你又算什麼,不過是一條可憐蟲。”宣于謹哈哈大笑,也不顧忌風度了。這也證明他確是起了殺害蟲蟲之心,所以不怕真實嘴臉暴露。

  “那又如何?可憐蟲也要有可憐蟲的態度,至少我的心從來不曾遲到過,既使他不愛我也是一樣,誰規定可憐蟲不能愛一個人,不能為他做一切事?”

  蟲蟲理直氣壯,“倒是你,做盡了壞事,費盡了心機,表面裝得像個聖人,實際上卑鄙下流、無惡不作,這才是可憐蟲呢,因為只敢躲在你虛偽的外殼裡過活!你當我不知道六道大戰的內情嗎?我知道,而且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了。你身為天帝,卻不懂邪不勝正這句話。

  死了心吧,你永遠也殺不掉他,永遠也不能超越他做天下第一強者,永遠也得不到羅剎女的愛!”後面幾句她純屬按普通邏輯猜測,沒想到宣于謹面具一樣標準、慈祥的臉驀地的變色。

  顯然,蟲蟲猜對了。

  第57章壞蛋也有往事(上)

  蟲蟲的話,讓宣于謹的思緒倒退了一千年。

  本來以為忘記了的,但不過是一個誘因,所有的一切就又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那時候,他看來並沒有那麼老,外貌甚至比信都離難還要年輕些,現今的容貌是他重傷後,再無法控制自己的容顏,成了今天這幅中年人的相貌。

  他恨,因為這一切都是信都離難造成的。

  千年之前,他初為天帝,師父傳位於他,而後仙去不知所蹤。他意氣風發,志得意滿,想要天道成為六道之首,想要制訂十洲三島的規則,哪怕是螻蟻都要按這規則行事。在他心目中,世界大統、萬物有序才是天地應有之氣象,而天道、而他,自然是引領這一切之首領。

  他天資絕佳,修煉刻苦,放眼整個天下,誰不知道他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在他看來,他奪得天下第一的名頭指日可待,到時候江山美人,應有盡有,雖然他並不在意這些俗事、俗物,但是他是如此驕傲,想要身居絕頂,一覽群山,不能容許除了蒼天之外的任何一物踩在他的頭頂。

  可是上天既然孕育了他這樣的奇才,又為什麼出了個信都離難?!

  那一年,他帶著天道的優越之感進入鬼道,想拯救萬千在地獄裡掙扎的靈魂,想指點渡化無數錯入鬼道修煉的孤鬼。

  然而,他發現他錯了。

  鬼道雖然地處九幽深谷,但卻一派繁榮昌盛之景象,比人道統轄的十洲三島還要律法嚴明、秩序井然,防禦堅強。鬼道中人個個勤奮修煉,武力強悍,普通的鬼卒也比其他五道有名位的人的法力更為精深。

  當時他大為驚訝,帶著七分疑惑、三分意外求見了當時的冥王,也是才被師父傳位的信都離難。只一面,他便忍不住自慚形穢,心中更是起了比較爭勝之心。

  信都離難的相貌是如此俊美,舉止高貴驕傲,像一位真正的天下君主,比他更像是統領天下萬物之神。況且,在他略有不屑,又帶著幾分試探的比試中,他居然敗了。

  生平第一次敗了!一敗塗地。

  之前,他以為天道的修為之法是世上最高,天道中人也比其它五道高貴,他自己更是絕頂高手,沒想到不過十招就敗在信都離難手下。

  這震驚和顛覆感給他的打擊是無法形容的,好在他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當時很“誠懇”的對信都離難表示了欽佩也惺惺相惜之意。

  在他看來,和敵人交朋友是打敗敵人的最好方式,只是他從前沒有敵手,現在有了,而且是強勁的敵人。

  幾天相處、幾番交談下來,他發現信都離難雖然法力精深,並且仍然在突飛猛進之中,但性子過於剛硬耿直,而且沉迷於法術修煉,對外界之事有些漠不關心,也不慣於合縱連橫之術。所以雖然他為人威嚴,頗能服眾,但鬼道中隱有暗流,他王位不穩。

  重要的是,他發現了信都離難的弱點,足以徹底擊敗這勁敵的弱點。

  信都離難重情!雖然他外表冷漠如冰,可一旦進入他的內心,博得他的好感,他就會對人毫無防備,很容易對付。

  力敵不逮,可以智取。攻體不成,也可攻心。

  他從不覺得這有多卑鄙,他只是要搬掉所有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一切,也只是他的策略。他不能養虎遺患,更不能讓任何人阻擋他治理十洲三島,實現天下太平反大業。

  而本來,他可以不必對信都離難下這麼重的狠手的,但誰讓這天底下除了他們兩個英雄,還出現了一位傾城傾國、風華絕代的佳人!

  自從遇到羅剎女,他就想得到她。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愛憐、鍾情於那美人,但他知道她是這世上最完美、最好的女人,他戀慕她的絕世芳華,欣賞她高超的魔功,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是他的,就好像天下人就應該臣服於他,所有人都應該仰視天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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