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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你提前放棄,也許你很痛,但總比將來你要痛一輩子要好。

  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看小渝明天是選擇和你去登記結婚,還是留在家中?

  好,還有幾十個小時,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他說過,就算是分手,他也要她親口對他說。

  他剛才一定是聽錯了,說要報復才追他的那個不是她,和曾梓敖接吻的也不是她,說明天不能和他去結婚的也不是她,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如意,是他和她的定情之物。

  他答應她,等她一周之後回來。

  他緊握著拳頭,護著那枚戒指——如意。

  喪狗按住已經被打得不能動彈的他,死摳著他的手指叫著:“把戒指給我!”

  無奈他死握著拳頭不放,喪狗氣急,操起一旁地上的棍子朝他的頭揮去……

  “老大,會不會出人命?”

  “不……不會。”喪狗嚇得丟了手中的棍子,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先非。

  “那個設計師沒給我們多少錢,我們揍他一頓就算了,沒必要為他搞出人命。”

  “老大,我們快走吧,那邊有人過來了。”

  “等……等一下,我……我拿個戒指……就走。”

  插pter7  我們重新開始吧

  診室內,穆撻霖坐在辦公室桌前,望著一臉憔悴的桑渝,心中不停地咒罵著好友沈先非整個沒人性,這樣好的女人也能給忘得這麼徹底。

  “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其實哭出來對你的病情會有好處,”立起身,走到桑渝的面前,穆撻霖將一盒面紙遞給桑渝,“那後來呢?”

  “後來……我什麼都沒有卻直接闖機場安檢通道,而且毆打機場工作人員,拒捕襲警,造成多人受傷,後來體力不支而昏倒在機場,然後被治安拘留了一天。曾梓敖因為維護我,成了幫凶,也被治安拘留了一天。我爸收到消息是一天之後,然後把我和曾梓敖保釋出去……”說到這裡,桑渝再也說不下去了,噙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涌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她掩面痛哭。

  為了沈先非,她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更多。

  她以為在美國的那幾年能夠忘掉他,她甚至試著和曾梓敖交往,但心中那裡空洞洞的感覺,像是有被人硬生生地給剜了去,任由誰也彌補不了。再次見到他,因為承受不了那份思念的折磨,和工作上雙重的精神壓力,在袁潤之的建議下,她才來看心理醫生,以求能夠幫助緩解壓力。

  可是,原本想脫離那種困境,卻沒想到越來越亂。桑氏是母親拼了命留給她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毀了。她永遠忘不了兩年前回國整理母親遺物所看到的那封信,確切地說是遺書。

  小渝: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不在了,不知道你在美國過得好不好,媽真的好想你。

  當初我答應和你爸離婚,全都是為了你,但這個婚我不是白離的。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一個兒子,我也很努力地想生一個兒子,可是生不出來。那個叫於佳的大學生,年輕美貌,又有學識,還懷了一個兒子。我趙卓青,人老珠黃,學歷不高,只會打麻將賭錢,我這半生都是在牌桌上過的,如今到了現在這種年紀,我還能求什麼?

  那個叫沈先非的男孩子很優秀,只可惜家庭背景太差了,對你將來接管桑氏有弊無利。

  我只有你這一個女兒,我不為我自己著想,但我一定要為你想,將來桑氏只能交在你手上,任何人都別想從你手上把桑氏搶走。

  我向你爸提出交換的條件就是桑氏只能由你來繼承,他名下大部分股份和不動產必須轉入你名下。記得他從上海把你領回來的那一天吧,他知道你被關的時候,都快要急瘋了。那時的他,是愛你的,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轉讓書和遺囑準備了很久,可你這個傻丫頭就是不肯簽字。

  世事難料,那個於佳的孩子越長越討喜,他開始動搖了……

  我決不允許他更改遺囑,任何人都不可以搶走你的桑氏。如果讓遺囑成為真正的遺囑,舍掉自己的命,媽也願意。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媽已經和死了沒有兩樣。

  所以,不要怪媽……

  永遠愛你的媽媽 絕筆

  那封信上的遺書是寫在車禍前一天,母親是為了她,才會約了父親,將車開上山自殺的……

  為什麼母親要把這麼沉重的包袱壓在她的身上,她根本就不在乎桑氏,她只想過平凡而開心的生活,這兩年來,哪一天她不是在受著折磨。桑氏不是她一個人的,現在整個桑氏都危在旦夕,沈先非,那個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惦念了那麼多年的男人,連最起碼念舊情的份都沒有,她真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淚水模糊了眼,突然眼前被白花花的一片蓋住,有人用面巾紙在給她擦拭淚水。

  “阿穆,謝謝你,我自己來……”當他看清眼前的人之後,一下子愣住了,隨即站起身推開他,跑到外面,看到阿穆和小護士艾妃妃在調笑,他怒不可遏,“穆醫生,我是相信你們心理醫生,才會將自己心中的秘密說給你聽,可你身為心理醫生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就是這樣泄露病人的隱私。”她的眼淚就像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阿穆別過臉不敢看桑渝。

  “不關阿穆的事,是我逼他的。”沈先非在離她兩米開外急道。

  “沈先非,你閉嘴!這一輩子我都不想看到你。你放心好了,明天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會讓那批貨進場的!”

  桑渝怒吼完,轉身就要奪門而出,卻別沈先非從身後一把抱住。

  “桑渝,你別這樣,你還病著。”

  “沈先非,你放手,不然我就打死你。”

  阿穆看到兩人像拉鋸戰一樣,皺著眉頭,桑渝還真的動了手,阿非被打了還死抱著她。艾妃妃拉了拉他的袖子:“穆醫生,你快制止啊,不然過會兒就輪到沈先生入住急診了。”

  深吸了一口氣,阿穆怒吼一聲:“好啦,你們兩個別吵了,煩死了。”

  終於,桑渝和沈先非停下了。

  “小渝,對不起,泄露你的隱私的確是我的操守問題,但這不正是你說想的嗎?其實你的心理根本沒有病,你根本就不是來找我看病的,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是阿非的高中同學,知道我和他一直有聯繫。五年了,你一直有一個心結,就是阿非當初答應過會等你,卻出爾反爾,和你斷了聯繫,甚至什麼原因都不告訴你就離開了。就這個心結一直困了你五年,現在他回來,卻依然沒有給你答案,所以,你是想借我的口去知道這個原因,對不對?”

  桑渝看阿穆的眼光越來越恐怖,像是恨不得要撲過來撕了他一樣。

  “現在我告訴你原因,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知道了,並不會比現在好過。”阿穆唯有咬著牙殘忍地繼續說,不然這事真是沒完沒了。真是活見鬼,給人看心理病也能看成丘比特。

  桑渝睜大著眼睛看著阿穆,眼眸里上著異彩的光。

  “阿穆,你給我閉嘴!”沈先非衝著阿穆怒道。

  阿穆根本不理他,看著桑渝,指著他說道:“這個白痴失憶了,選擇性失憶,所有人他都記得,就是忘了你。”

  強烈的張揚之後沉寂下來便是令人窒息的殘酷,聽到“失憶”兩個字,桑渝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失憶?”想到五年前浦東機場沈先非看到她如同看到陌生人一樣的眼光,竟然是失憶,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顫著唇說:“也就是說五年前,你就失憶了?在我去海南之後,出國前剛好失憶了?”

  垂著頭,沈先非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轉身一把抓住阿穆的衣服,遷怒於他:“誰要你多事的?你看你的病,你多什麼事?”

  “什麼多事?我就是在給病人看病,你這個不相干的人給我出去。”阿穆抓住沈先非的手推他出去,不讓這傢伙受點罪,不知道受罪的苦,瞧人家小渝多可憐。

  心已經揪痛得擰成一團了,桑渝緊緊地咬住下唇,淚水不斷地從雙眸中湧出,再也無法強抑住心中的悲傷,他怒吼道:“失憶?選擇性失憶?你什麼人都沒忘,就偏偏忘了我?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忘就只忘了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我真的是個傻子,一個等待了那麼多年的傻子,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從頭到尾都是我強迫你。選擇性?呵呵,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就是忘掉我這個討厭的人,這才是你要的結果。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聽到桑渝說出這樣的話,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叫沈先非無法呼吸。

  他伸出手拉住桑渝,急道:“桑渝,事情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知道要跟你怎麼解釋,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和你去登記的前一天,我只知道是我去英國前。那天,我別幾個混混搶劫,傷到了頭部,所以……”

  “所以你就選擇性失憶,選擇忘了我?你不想想為什麼你只忘了我?你潛意識裡只想忘了我,難道我真的這麼令你討厭?那我們在一起的一年多里,那些日子都是假的,你說過要娶我,要等我回來的話都是假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啊,沈先非。”

  這事到底要怎麼解釋,那五年裡的事他全部不記得,要他怎麼說?

  皺著眉,他只能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阿穆和艾妃妃又看到他們兩人爭執了起來,相互對看一眼,決定撤,把這裡留給兩人慢慢培養感情。

  從指尖一直寒到了心底,桑渝覺得胸口就像是被殘忍地撕開了一道口子,不停地流著鮮血,直到滴盡最後一滴,冰冷地死去,從喉嚨里擠出的聲音,顫抖著:“沈先非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

  睜開沈先非的手掌,桑渝轉身,手伸向門把手,就在門鎖轉動的那一剎,沈先非迅速地拉過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下頜抵著她的髮絲,他激動地說著:“桑渝,你聽我說,短暫的別離,是為了重聚。你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往壞處想,我忘了五年前的事,不是我討厭你,我不是一個會對自己討厭的女孩子求婚的人,更不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做出承諾的人。一定有原因的,只是我現在還想不起來。五年前我們錯過彼此,一定是一個很深的誤會,因為誤會所以我只能選擇逃避,只能選擇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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