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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她就要嫁作他人婦。

  下了計程車,桑渝一路狂奔,進了家門,就看到父親鎖著眉頭坐在沙發上抽菸。狠瞪了父親一眼,她便衝上了樓梯。推開二樓主臥的門,她看到母親一臉蒼白地半倚在床上,吳媽正給她用毛巾擦著臉和手。

  趙卓青一看到桑渝,情緒又開始激動。

  桑渝走過去,趙卓青一把抱住桑渝,哭了起來。吳媽適時地離開,將這裡留給母女兩人。

  之後桑渝從母親斷斷續續的哭訴之中,才知道父親這次做得很過火,讓外面的女人有了身孕,並且檢查出來是個男嬰。

  趙卓青年輕的時候做過流產手術,之後就習慣性流產,桑渝是她拼了命硬保下來的,但生了桑渝之後,就無法再孕,而桑振揚一心想要一個兒子來繼承他的家業。這一次桑振揚究竟是意外還是存心讓外面的女人懷了孩子,目的已經很明確,鐵了心地要離婚。

  桑渝哄了好久,趙卓青才穩定下來。之後她又在一旁陪了好久,才將趙卓青哄睡下,但趙卓青始終不放開她的手。

  以為母親睡著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鬆開母親的手,出了房門。

  到了樓下,桑渝看到父親還在抽著煙,水晶菸灰缸里的菸頭插的像刺蝟一樣。冷冷地看了他幾眼,想出去走走,便看到母親從赤著腳從樓上跑下來找她。

  將趙卓青送回房,安撫好 ,她突然提出要出去散散心。

  桑渝愣了愣,明天她就要和阿非登記結婚了,但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她只好點了點頭,笑了笑:“好啊。你想去哪兒玩?”

  “隨便哪裡都好。”

  “好,我馬上打電話,叫人安排旅行社。”

  再度將母親安撫睡下,桑渝終於鬆了一口氣。想到母親恐慌的樣子,她覺得她明天沒法和阿非去登記了,她必須陪著母親才對。

  出國要辦理很多手續,時間來不及,於是就定了去海南。

  想了想,她便給沈先非打了電話:“阿非,對不起,家裡出了點事,我就先回家了。我打你手機的時候,你手機不在服務區。我媽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要陪她去海南散心,所以明天……我可能去不了。”

  電話那頭,沈先非愣了好久,然後才吐了一個字:“……好。”

  “阿非,你是不是不高興?”

  “……沒有。”

  “那你要等我哦,一個禮拜我就回來了。”

  “嗯,我等你回來,玩得開心。”

  “嗯。”

  掛了電話,桑渝覺得沈先非有點怪怪的,但是說不出哪邊怪,可能是明天沒有去登記,他會有點失落吧。

  桑渝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這樣,讓她和沈先非成了陌路。

  在海南一皺,美麗的海邊風景讓趙卓青的心情舒暢了很多。看到那麼多誘人的水果,她打算回到N市後自己投資開家水果店,精神上有個寄託。這一玩,又多待了幾天。

  桑渝為此感到開心,母親長期被困在那樣一個圈子裡,實在是太寂寞了。但母親的事解決了,她的煩惱業來了,她給沈先非打了好過通電話,沈先非的手機一直呈關機狀態,打電話回他們的小屋,無論她打多少次,始終無人接電話,這讓她的心好像掉到了冰窟里一樣。

  給曾梓敖撥了電話,那小子反倒高興她去了海南了,並說這些天都沒看到沈先非有來學校,估計是在忙出國的事吧。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了不掃母親的興,所有事情她都埋在心裡。

  回到N市,下了飛機,老吳開著車子已經在候著她們了。

  坐在車上,她又給沈先非打了電話,依舊是關機。她的心更加慌亂,對老吳說:“吳叔,你先送我媽回去,我還有些事,把我放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就可以了。”

  老吳說:“小姐,今天吳媽可是燒了一桌的菜等著你和桑太太回去呢。”

  趙卓青說:“小渝,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打給什麼人啊?這都已經很晚了,有什麼要事的話,你明天再說不一樣嗎?”

  桑渝想想,還是明天去找他再說。

  回到家,桑渝心中一陣疙瘩,因為家裡無緣無故,多了四個彪形大漢身穿黑色西服立在家門口。

  吃完了晚飯,她便進了屋繼續打電話,結果依舊一樣,她不放心,決定還是回兩人的小屋看看。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客廳里只有角落的壁燈亮著,桑渝看到父親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出去走走。”桑渝淡淡應道。

  “出去走走?你確定不是去找那個小子登記結婚?”桑振揚的聲音很尖銳。

  心猛然一驚,桑渝停下腳步,轉動門把的手竟然有些發顫。轉過身,看著父親,她啞著嗓音問:“……你怎麼知道的?”

  桑振揚怒道:“怎麼知道?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裡。他都要出國了,你還有和他結婚,你有沒有腦子?”

  去海南之前就覺得沈先非有點怪怪的,她咬著牙說:“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

  狠狠地掐滅了手中的菸蒂,桑振揚惱怒地說:“你以為你找到那份跆拳道館的工作就很了不起?你太天真了,爸爸對你很失望。爸爸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

  桑渝顫著聲問:“他會出國,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你覺得我會傻到花錢去培養一隻將來會搶走自己一切的白眼狼嗎?我只會用錢砸他這種人走,但絕對不是培養。”

  “砸他走?”父親的話讓她的心亂了,“什麼意思?”

  “你以前不是用錢砸鍋那些女人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和他沒有可能,除非我死。那小子就要出國了,你就好好給我待在家裡。”

  桑渝難以置信地望著父親,她不相信他的話。如果阿非要是貪圖她的錢,早在那一年之間就表露出來了,就連曾梓敖都可以看出,阿非心高氣傲,拿錢逼他做事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父親一定是在詆毀他,她忍不住尖叫出聲:“你在撒謊!在撒謊!阿非根本不是那種人!”

  趙卓青不知在什麼時候走出房門,站在樓梯上靜靜地看著父女兩人爭吵著。在去海南之前,小渝打電話的內容,她曾聽到過,那天中午她就找過那個男孩,請她放棄小渝,可是那個男孩卻對她說“明天我就要和她去領證了”。聽到這個事實,她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為了替小渝留住桑氏,她怎麼也不能讓小渝去領證。

  她和桑振揚的婚姻走到了盡頭,她以自己的婚姻作為條件,他想要那個兒子,想要離婚,那就拿桑氏的股份來換。他還是愛女兒的,同意了條件,並立了股權轉讓書,她還要他立了遺囑。

  桑氏只能是她女兒的。

  小渝,對不起,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他不是,他媽是。只要他媽說一個不字,你以為他會為了你,像你這樣和我對著幹嗎?”提到吳玉芳,桑振揚更是咬牙切齒,面部的表情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

  咬著唇,桑渝強作鎮定:“好了,我不想和你談這事。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我選擇錯了,下半輩子註定痛苦,我也心甘情願,因為這是我的選擇。從那天走出家門我對自己發過誓之後,就不會回頭,要我放棄沈先非辦不到!桑先生,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想用你和媽的婚姻威脅我也好,用桑氏威脅我也好,甚至你可以讓正道關門,可以,可以,都可以,但是做這些事的前提,你最好能保證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生出來,即便是生出來,你也要天天燒香拜佛求他們平安。還有,我不相信阿非和他媽媽是那種人,無論如何,明天我都要和他結婚。”

  “你——”桑振揚氣得渾身發抖。

  “小渝,那個男孩子明天就要坐飛機走了,如果他心裡有你,這個禮拜為什麼一通電話也不給你?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趙卓青跑下樓。

  什麼?他明天就要走了?她終於明白,原來這是一場陷阱,將她和阿非分開的陷阱。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

  桑渝猛地打開門,便看到門前四個大漢一字排開,候著她。嘲諷地彎了彎嘴角,她沒有想到今天要出這個門,卻是要打出去。

  本來她一點勝算都沒有,因為這四個人是父親請來專門鉗制她的高手。幸運的是,這四個人有顧忌,就是不能傷害她。生平第一次,她把跆拳道這樣一個正義修為當成生死存亡來較量,她是帶著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死的信念,用跆拳道將四個高手打敗了。當四個人倒在她的面前,她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桑渝,你給我聽著,你今天要是走出那道門,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取消你的桑氏繼承權。”桑振揚從來沒有過氣成這樣,他不敢相信,那個他最疼愛的女兒,如今為了個小子和他作對,甚至還要放棄桑氏。

  “桑氏,留給你兒子吧。”桑渝冷冷地回了句,大步向院門走去。

  二樓陽台,趙卓青哭喊著:“小渝,那個男孩子不適合你,不要因為他,你放棄了屬於你的東西。相信媽,媽永遠不會害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小渝,你要是敢走,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趙卓青的哭喊聲聲聲傳來,桑渝腳步只是頓了頓,堅定地走出桑氏大門。

  她不要去想母親會不會跳下樓,不要去想這次去海南是不是母親知道她要去登記的事兒故意支開她,更不要想桑氏將來屬於誰。她只要沈先非,那個教她洗衣服,教她自己賺錢,教她會獨立自主,那個把和她結婚看得比出國還要重要的沈先非,無論怎樣,她都不會相信沈先非是因為錢而放棄了她,一定有原因的,要她相信除非他親口跟她說,跟她說他不喜歡她了,不想和她結婚……

  在去海南前一晚,他說過,他會等她,所以,她一定會嫁給他。

  錯失

  出了桑家大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她給曾梓敖打了電話,有氣無力地說:“梓敖,認識天恆山莊怎麼走嗎?嗯,天恆路路口,來接我。還有,幫我查一下,明天,上海飛往 英國的飛機是哪一班?

  桑渝的聲音都是在顫抖,她拼了命地往前跑,她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沈先非,她要找他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曾梓敖開著車,剛要駛入恆山路口,就看到披頭散髮的桑渝跌跌撞撞地從路口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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