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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經辦以袁潤之為首的幾個人,每天都繃緊著皮,在高壓氣氛下做牛做馬,還不敢吭一聲,生怕裡面那隻火龍一口火氣噴出來燒了自己。

  那個令人又愛又恨的仙人掌依舊是每天九點準時送到,每天卡片上的留言不盡相同,有讓她注意休息的,有提醒她記得吃飯的,甚至還有提醒她早點上床休息的,晚上不要太晚加班的……

  這個Mark究竟是個什麼鬼?!

  她抓狂地威脅那家花店要是再敢送仙人掌來,她一定會要他們關門大吉,送花小妹禁不住威嚇,終於戰戰兢兢地說,她只知道訂仙人掌的是一位姓沈的先生。

  姓沈?

  “沈先非”三個字在第一時間跳進了她的腦海中。她從垃圾簍里翻出那張被她揉得爛爛的卡片,展平鋪平,仔細地看著上面的字,的確是很像沈先非的字。她難以置信,這每天一盆騷擾性的仙人掌,這種幼稚爛俗的變相送花行為,會是沈先非做出來的事。為了進一步確認,她打電話向黃佑泉證實,沈先非的英文名確實是叫Mark。

  她的太陽穴之處又在不斷地抽搐。

  如果說只是仙人掌也就罷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每一天都會接到他約她吃晚飯的電話,正如他所說的一年365天,總有一天她會有空的。

  她不定期去正道練身手,每次總是會遇到他,而他還故作輕鬆地對她說,桑老師喜歡曠課。這時候她才想起,在不久前她訛詐了他一筆學費,卻不來教課。

  原以為那天晚上,她惱火的態度讓他明白了,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她所料。

  五年前的事情似乎重演了,區別就是角色對換了,五年前,是她不顧一切地死纏著他,五年後,換他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她的身邊。

  沒幾天,流言不知是從皇廷開始,還是從桑氏開始,就這樣流傳出去。

  大家都說,皇廷慶功酒會上,沈總豪情萬丈為紅顏,打破以往鮮花贈美人的俗套,採取仙人掌般外堅內柔的攻勢,甚至甘願為佳人飽受皮肉之苦,苦練跆拳道,只為博得佳人芳心。

  10、沒有任何藉口

  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桑渝習慣對著面前那一盆小小的仙人掌發呆。

  “孤獨的堅強”,送她仙人掌的人對她是何其的了解。

  原本等了幾個月,她終於等到他來找她了,可是他卻始終什麼也不說。對於五年前的事他隻字不提,更不用提給她一個解釋。五年的等待,換來的只是一句雲淡風輕的“對不起”。

  付出真心,才會得到真心,卻也可能傷得徹底,正因為五年前她傷得太徹底,所以現在她才會保持距離,這樣就能保護自己,可卻也註定要能永遠的承受住寂寞。

  他究竟還想要怎麼折磨她?

  嘆了一口氣,她丟下手中的仙人掌,看了看牆角的落地鍾,差不多到了開會的時間,收拾了文件,起身準備去會議室。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桑總。”市場總監楊正坤急叫著,袁潤之和物流部的張經理緊跟隨後。

  “進來。”桑渝皺著眉看著神色慌張的三人,“什麼事?”

  楊正坤看了袁潤之一眼,說:“桑總,還是讓小袁和張經理同您解釋吧。”

  桑渝狐疑地看向袁潤之和張經理:“到底什麼事?”

  物流部的張經理急道:“桑總,倉庫總部被水淹了。”

  “你說什麼?!”桑渝驟然從椅子上站起,說話聲音也變了調,“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夜裡。現在是梅雨季節,這都連著下了十多天的雨,從大前天開始,這天就像漏了似的,連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直到今天早上才停。偏偏倉庫前那段公路從六月初開始修路,下水口全部不通,加上雨勢太大,雨水全部回流到我們倉庫。從昨夜到現在,我們物流部所有人一直都在搬移貨物,但是雨勢太大,水回流速度太快,我們根本來不及搬運,現在水已經過膝蓋,放在最下面的貨全部泡在水裡,吊頂隔牆的板材均受cháo,潔具和陶瓷大部分都泡在水裡,外包裝有很多受損。”

  楊正坤補充說:“這其中還包括皇廷第一階段用的特殊板材。”

  聽到這個消息,桑渝跌坐回椅子上,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看到桑渝的臉色很不對勁,袁潤之不知該不該講另一批貨也出事的問題,她很艱難地開口:“桑總,還有……皇廷第二階段吊頂用的那批龍骨也出事了……”袁潤之顫著聲,這幾天師姐的心情陰晴不定,她都不太敢進她的辦公室,有事都是用內線。

  猛然抬起頭,桑渝厲聲道:“把話說清楚!”

  “就是龍骨在裝火車皮的時候,對方站台那邊沒有注意到之前裝車皮的可能是腐蝕性的東西,所以,龍骨……”袁潤之講不下去了,因為師姐又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猛地拍起桌子,桌上的文件夾“嘩啦”全部滑落在地。

  袁潤之連忙蹲下收拾。

  “收拾什麼東西?你不知道你現在應該要做什麼嗎?去把採購部經理叫過來!”桑渝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這節骨眼上怎麼出這種事。

  “她在外面。”袁潤之指了指門外立著的夏經理。

  夏經理戰戰兢兢地敲了門,低聲叫了一聲:“……桑總。”

  桑渝怒道:“龍骨受腐蝕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昨天的事,昨天下午卸貨的時候,才發現的……”

  捏了捏太陽穴,桑渝問楊正坤:“第二階段吊頂用的龍骨有多少是受腐蝕的?皇廷那邊龍骨什麼時候交貨?”

  “合約規定是昨天,昨天情況特殊,所和皇廷那邊勾通好延遲到今天送貨。昨天下午倉庫緊急整理了三萬平方的龍骨出來,剩下的還在清點。今天上午給皇廷送過去,因為其中一個規格的外包裝看上去很糟,實際上龍骨是完好的,但皇廷那邊拒收所有貨。”楊正坤想了想,又補充,“現在是裝修旺季,皇廷板材和龍骨無法進場,其他客戶需求也很多,倉庫出了這麼大個事,皇廷很快就會知道我們的情況了。”

  桑渝問夏經理:“板材和龍骨受損的數量有沒有統計好?”

  “今天上午剛剛統計好,剛和工廠聯繫過。”夏經理的聲音越說小。

  桑渝問:“工廠那邊怎麼說?”

  “皇廷那邊時間當時卡得剛剛好。我們上午一上班就在和工廠聯繫,這次板材是特殊規格,最快也要一周才能生產出來,如果走火車皮,要十天到半個月,如果是汽運,則三天,但是成本會比原來至少多兩塊錢一個平方。龍骨也要訂貨,生產要三到四天,運輸時間和板材差不多,成本也會增加,所以——”

  “所以,你要告訴我的是,我們沒辦法按合約規定的時間交貨,所以皇廷追究起來,桑氏等待的將是一筆巨額的賠償?!”積聚了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桑渝狠瞪了一眼袁潤之和夏經理,高八度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辦公室,“我現在不是要你告訴我我要付多少成本,而是我倉庫里有多少錢的貨受了損失,如果我供不了貨,我要賠給皇廷多少錢。你們有沒有算過,耽誤一天,光是那邊工人的工資是多少錢嗎?加上寫字樓層部分的商戶入住,還有酒店開業,延期半個月,我要賠多少你們算過沒有?!按照合約的條款,我現在要賠的最少也得是幾千萬啊,幾千萬啊!別和我說你們沒有想到找工廠獲取其他代理商存貨的信息。”

  袁潤之和夏經理大氣不敢出一個,因為她們的確沒有想到,這時,楊正坤打圓場:“所以我們才來找桑總,目的就是想從本市其他代理商調貨。”

  走離座位,桑渝在辦公室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老楊,讓你手下所有人給我去市場上找,那批吊頂板材在本市有沒有貨。待會,你不用開會了,直接去皇廷,看看能不能拖延一兩天交貨期,然後再找他們經理商量一下那三萬平方包裝有問題的龍骨能不能驗收,一有情況及時和我聯繫。”

  “嗯,我馬上就去。”楊正坤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老張,辛苦你們了。讓倉庫那邊儘快把受損貨物清單列出來。”

  “好的。”老張點了點頭,“沒什麼事我先下去辦事。”

  揮了揮手,從辦公桌上拿起方才看的財務報表,桑渝走到袁潤之和夏經理的面前,厲聲道:“待會你們兩人不用去開會,給我去找貨運公司、找工廠、找路政,總之該找誰的都給我去找,去要索賠。我不管他火車開多久,汽運成本是多少,總之造成這次損失該由誰承擔,你們都給我去找。Ok,都出去吧。”

  桑渝拿起桌上的文件,帶著怒氣快步走出辦公室,看到三個坑著頭大氣不敢出的小秘,掃了一眼她們桌上的東西,有時尚雜誌,有零食,甚至還有蘭蔻指甲油,回頭便對袁潤之怒道:“袁潤之小姐,希望我開完會回來,一些不該出現在總經辦的東西,統統消失,否則,就整個總經辦消失。”

  三個秘書一聽這話全傻了眼,半個身體全都撲在了辦公桌上,希望能蓋住“一些不該出現在總經辦的東西”。

  袁潤之的頭似乎要點到了地上,兩耳紅得似乎已經燒了起來。她早就讓這三個妖精低調了,結果還是給她捅簍子了。

  會議室里,一群人等了近半小時都沒等到桑渝,又不敢擅自離開,派人去打聽,聽說桑總在辦公室里發火,一個個都悶不吭聲,大眼瞪小眼地等著老總的到來。

  一進會議室,桑渝就將文件往會議桌上猛地一丟,“叭”地一聲,驚醒了在座所有神遊的人。她沒坐下,雙手撐著桌子,怒目瞪視著各部門的經理,然後從文件夾里抽出一疊報表,砸在會議桌上,看著招商部經理怒道:“這是上半年所有租金的報表,年初的時候你拍著胸脯說保證家居總店的租金收入不低於五千萬,但是結果是分店的租金反而已經超過總店。為什麼總店最近有那麼多商戶要求退租?還有GG位,你們部門都是以什麼價格租出去的?”

  招商部那幾個人都是於佳的人,於佳一被調走,他們幾個就跟著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玩。

  招商部經理說:“GG位是趙經理負責的。”

  這位趙經理正是桑渝的小舅舅趙卓群,小舅舅經常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喜歡沾點小便宜,甚至會受賄、貪污公司的材料,因為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她才會對他已經忍了很久。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對於招商經理這種擅做主張的做法,她無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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