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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藥才剛敷好。”屈雲的聲音,帶著一絲松懶的迷離。

  “你幹什麼?”想掰開腰上的手,但三下兩下的,她的雙手也陷入了泥沼,被屈雲給一起握在了腰間。

  “是為了讓我看見嗎?”屈雲的氣息在悠然的右耳邊蕩漾。

  “什麼?”悠然努力地偏開頭。

  “之所以答應和龍翔演戲,是為了給我看嗎?”屈雲語氣靜幽。

  聞言,悠然停止了掙扎,她想笑,又覺得氣:“屈雲,你沒有這麼重要。”

  “仔細地問問自己,悠然,”屈雲道:“你是想讓我知道你們在一起的,是吧。”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龍翔之間的事情,你從來就不在我們的考慮之中。”悠然的聲音不自覺放大了。

  “也許連你也不知道。”屈雲像是在耐心地開導著一個彆扭的孩子:“你假裝和他交往的原因,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已經走出來了。”

  “我本來就已經走出來了。”悠然斷然道。

  “如果是這樣,那又何必要證明呢?”屈雲的語速很慢,但卻有種逼問的氣勢。

  “我沒有。”悠然繼續否認。

  “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影子,你洗不掉的。”那聲音,像是神秘西域的魔咒,鑽入悠然的耳中。

  “我沒有。”悠然還是否認,但聲音,卻在不知不覺低了三分。

  “你還是在乎的,否則,你不會看見唐雍子來找我後,失態至借酒消愁。”屈雲用回憶的針,一下下剝開悠然的心。

  然而針太利,戳中了悠然的皮肉,她冷聲到:“原來,這也是你計劃好的?”

  唐雍子,也不過是個誘餌嗎?

  原來,屈雲是故意讓自己看見這一切的。

  想到那些失落失態,那些在乎,全都落入了當時他的眼睛,悠然覺得自己遭受到了欺騙,她想憤怒,當已經找不到力氣。

  過了好一會,悠然才輕笑一聲:“果然呢,就算我再多長几個腦袋,也是鬥不過你的……幸好,我已經出來了。”

  幸好,已經遠離了他的身邊。

  聞言,屈雲放置在她腰間的手,瞬間緊了,那一瞬,差點讓她窒息。

  一秒一秒地,他才將手緩緩放開。

  他的下顎,放在了悠然的肩上:“悠然,原諒我……不,不管你是否原諒我,不管你抱著什麼樣的態度,想折磨我也好,想報復我也好,只要你回來。我已經不一樣了,我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不會再做任何一件傷害你的事情,我……”

  “我不想回去。”悠然堅決地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世界上,總會有一個男人將我當成掌心肉,心頭寶。很大的可能,在世俗的眼光中,那個人不如你,但至少,他不會傷害我一分一毫。所以,我要找到他,所以,我不能再回去了。”

  當悠然說出了那段話後,身後的屈雲沒有答言,他只是……將自己的口鼻放置在悠然的肩窩處。

  久久地,熱氣凝聚出一片若有若無的濕潤……

  自從發生了小樹林中的事,悠然決定,起碼一個月也不理會小新,要讓他清楚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可是事實卻是——小新不理會她了。

  自從那晚之後,悠然再沒有在校園中看見小新。

  開始的一個星期,悠然暗暗詛咒他那晚凍傷風至半死不活。

  後來的一個星期,悠然開始懷疑小新是否被車撞成了失憶而流落民間。

  到了第三個星期,悠然的氣已經全部消了,轉而來的,是擔心。

  悄悄跑去問小新班的同學,得到的回答是他請了長時間的病假。

  悠然按捺不住,只能主動跑去小新租的公寓外守候,但連守了兩天,連小新的汗毛都沒見到一根。

  好不容易,從戲劇社同僚那得知最近小新似乎在西城那邊的夜總會出沒,悠然沒多想,也就去了。

  去的時候是晚上,剛好是最熱鬧的時節,悠然貓著腰到處尋找,最後終於發現,在三樓的桌球廳中,出現了小新的身影。

  他是和一群看似不善的人在一起的,似乎是在以桌球賭錢。

  煙味縈繞中,悠然看見旁邊的人正吸食者可疑藥品。

  墮落了,這小子徹底墮落了。

  悠然非常想衝過去將桌球給踢翻,將那群紈絝小子給踢得鼻青臉腫。

  但御姐不是人人都能當的,看看自己的兩小短腿,悠然忍下口氣,悄悄跑到旁邊的男洗手間中等待小新。

  因為躲在隔間中,視線受阻,悠然無法判斷進來的是誰,所以每次有門響動,就用盡方法去查看。

  第一個進來的,在悠然隔壁坐下,悠然只能站在馬桶蓋上,趴著隔板,踮著腳大量來人。

  豈知,剛一趴上,“噼里啪啦”一陣巨響,簡直就像是廬山升龍霸,廁所大爆炸。

  隨即一股渾濁惡臭直接沖向悠然的口鼻眼耳,將她熏得眼淚直流,差點沒摔在地上。

  經過第一次的教訓,悠然再也不敢翻牆看杏花了,她改為蹲姿,打量來人的鞋子。

  一個人進來了,穿的是鋥亮鋥亮的名牌皮鞋,嗯,太成熟,不是小新的風格。

  又一個人進來了,穿的是時尚休閒鞋,嗯,太炫,不是小新的風格。

  兩雙鞋,漸漸靠近,然後……兩條褲子落在了地上。

  “嗯嗯嗯嗯嗯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

  “噢噢噢噢噢噢……”

  “耶耶耶耶耶耶……”

  jú花的故事,正式揭開帷幕。

  悠然聽得熱血沸騰,四肢分開,像只被拍扁的蜘蛛般,粘在門上,恨不得耳朵能生得更大些。

  畢竟是公共場合,兩名GAY很快就停止了歡愉,整理好衣服,帶著悠然的心,出去了。

  看來男廁所果然是好地方,要不是隔壁間的異味太撲鼻,悠然真想待在這裡直到海枯石爛。

  這時,門第三次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接著,熟悉的音樂響起——是小新的鈴聲。

  接著,又是小新略帶不耐的聲音:“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悠然將心一定,是了,這次是他沒錯。

  深吸了幾口惡濁的空氣,悠然閉眼,用力,使勁將門推開。

  “龍小新,你個……”悠然正準備破口大罵,卻赫然發現眼前無人。

  難道是自家的幻覺?

  正在思考幻覺究竟是悲隔壁惡臭熏昏而產生的,還是因為思念小新過度而產生時,小新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了。

  悠然終於明白——原來小新是被自己猛推開的門給撞倒在地了。

  重逢的一瞬,兩人都有點不知所措,當即就愣住了。

  但廁所的氣氛以及氣味實在不適合上演唯美劇情,所以小新很快就回過神來,照舊將雙手插在褲袋中,揉揉鼻子,將眼睛移開,故作不在意地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誰知話音剛落,一個不明物體就向著他的腦袋砸來,小新躲閃不及,只聽得耳邊“咚”的一聲,接著腦袋就開始嗡嗡直響。

  蜜蜂飛走後,小新小宇宙爆發,怒吼道:“幹嘛拿包砸我!還有,包里是什麼,為什麼這麼重?”

  “路過學校外面建築工地時撿的鐵塊。”悠然從包中掏出一坨五斤重的白閃閃的鐵塊,舉在手中,一臉凶神惡煞:“至於我打你的原因,還用得著說嗎?”

  說完,悠然再度舉起鐵塊向著小新砸去,小新趕緊握住她的手,努力地讓那兇器不砸在自家的腦袋上。

  兩人的動作就這麼僵持著。

  “你憑什麼打我?!”

  “你不道歉,還玩失蹤,現在還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和這些烏漆包糟的人混在一起,你自己說你該不該被打?”

  “你又不是我媽,你管我這麼多?!”

  “我不是你媽勝似你媽!”

  “李阿婆,去死,不准占我便宜!”

  “這就叫占便宜了,那你說那天晚上你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該千刀萬剮?快道歉!”

  “我不道!”

  “道歉!”

  “休想!”

  “道歉!”

  “我,死,都,不,道……啊!”

  很不幸地,雖然小新制住了悠然的手,但卻忘記提防了她的腳,於是,悠然華麗麗的腿,華麗麗地提在了小新的重要部位上。

  小新應聲,慢悠悠地蹲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今天我只是用了五分力氣,要照我平時的氣性,不一腳把你踹殘疾了我不姓李!”悠然拍拍尖尖的鞋尖,很御姐地說道:“道歉就饒你一命。”

  小新抬起頭來,估計痛厲害了,倆眼珠紅紅的,可他咬著牙,道:“我說過,我死都不道歉。”

  悠然忍不住又舉起手中殺傷力無比的那坨五斤重的鐵塊,非常想將他那固執的腦袋給拍出腦漿,但鐵塊飛在中途時,又生生停下。

  殺手遊戲還有遺言時間呢。

  “為什麼不道歉?”悠然決定讓自己心平氣和一點。

  “不知道。”然而小新的回話卻讓悠然剛才平息怒火的努力成為了無用功。

  “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不知道?”悠然用手狠狠地掃了下小新的頭髮,成功地破壞了他的髮型。

  據說世界上有種人,人生格言就是“頭可斷,血可流,頭型不能亂”。

  而小新,估計就是屬於這類人,因為當這麼做了之後,他竟然一躍而起,眼中冒著斯派修姆光線,那情狀,像是要將悠然給燒焦了。

  “我……”悠然吞口唾沫:“包里有梳子……要我給你梳梳不?”

  小新要的顯見不是梳子,在發she了強大的斯派修姆光線後,小新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為什麼?因為我知道,如果時間重回到那一晚,我還是會對你做一樣的事情。所以,即使我道歉,那也不是真誠的。”

  悠然仔細地看著小新,再回想起他對自己在路燈下的描述,最終得出結論——這血性方鋼的孩子,肯定餓了很久了。

  “原來我再怎麼做,還是變不成大海,特別是在他的映襯下,更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小新還是不願直接提及屈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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