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離白洛庭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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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槍響,樓下抽氣聲瞬間響起。

  裴伊月的槍沒有打中齊安,只是從他腳邊擦過。

  不是她打的不准,而是她今天的目的並不是他。

  齊安腳步一頓,一臉驚恐……

  她,居然真的朝他開槍了……

  「哥!」

  齊心看不見眼前的情況,掙扎了一下,卻再次被裴伊月的銀魂抵住了頭。

  「看在你今天必須死的份上,我留他一條命。」

  「等一下。」

  K的開口,讓裴伊月隱隱皺了下眉。

  她沒回頭,也沒有收斂任何動作。

  「黛,放了她。」

  聞言,裴伊月心頭一窒,提了一口氣,卻感覺整個胸腔都在疼。

  已經是第二次了……

  「如果我不放呢?」

  她開口,聲音陰鷙到極點。

  「上一次,因為您我放了她,這次,您沒有理由再逼我。」

  周遭的氣氛似乎在她這句話之後陷入了一片寂靜。

  許久,身後一個輕微的腳步上前。

  「上次是命令,這次,給我個面子。」

  若是換做一個月之前,裴伊月聽到這句話,說不定會怎樣傷心難過。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諷刺。

  「黛。」

  K上前,伸手輕搭她的肩頭。

  裴伊月眉心一蹙,倏然轉身。

  捏著齊心脖子的手猛地一甩,直接把她摔在地上。

  她直視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以往眼中的恭敬,全都變成了冷漠與戾色。

  她開口,聲音冷雋高亢,「您的面子大過天,您居然動用您的面子,我當然無話好說,但是您知道,我的銀魂一出,不見血,不回槍。您教了我規矩,卻沒教我怎麼破壞規矩,要麼,您今兒再教我一次?」

  她說,他的面子大過天。

  可是,她現在卻把他的面子完全踩在了腳底下。

  她的傲然他一直都知道。

  他欣賞她的手段,欣賞她的凌厲,欣賞她的一切。

  但是現在,他卻在用自己的手,想要一點一點的磨平她的稜角,磨平她的一切。

  「來人,請鞭罰。」

  齊心在做出昨天那件事之後,就已經想到自己會是什麼下場了。

  她不敢求情,也沒臉求情。

  一直站在K身邊的藍先生,在聽到K的話之後,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齊心。

  微蹙的眉似乎有些不滿。

  他什麼都沒說,走去鞭室,出來時,手裡多了一隻緊緻的短鞭。

  「K。」

  K看了裴伊月一眼。

  「你來。」

  這隻短鞭,抽打過無數的人,就連她曾經也因為第一次出使任務失敗而遭受過刑罰。

  現在,他讓她用這隻短鞭來懲罰齊心,她並不覺得有多高興。

  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冷的看著那烏黑的短鞭。

  「如果,我昨天真的死在齊心手裡,您對她的刑罰也只會是這樣嗎?」

  這一刻,裴伊月的心很平靜。

  沒有埋怨,也沒有一絲情感。

  原來,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抽離的。

  她很慶幸自己的心現在已經易了主,如果是以前,她該有多心痛?

  手中的銀魂輕垂在身側。

  淒冷的眸中平淡如水。

  「謝謝您教會了我什麼叫破壞規矩,對我來說,這一輩子您教我的東西,只有這件最值得讓我感激。」

  轉身離去。

  沒人知道她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只有K。

  這個最了解她的人聽懂了。

  他眉心一緊,倏然轉身,一把扯過她的胳膊。

  順著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提起她手中的銀魂。

  這不是他第一次握著她的手舉槍,但,這卻是在她成年之後,他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因為拿槍的姿勢,裴伊月幾乎是被他擁在懷裡的。

  砰!

  一聲槍響。

  齊心尖叫一聲。

  大腿處,鮮紅的血在白色的褲子逐漸蔓延開來……

  「記住,我教給你的規矩,永遠都不能破。」

  話從耳邊傳來。

  伴隨著他的氣息,是那般的曖昧。

  可是這樣的距離她早就已經習慣交給另一個人,對於他,裴伊月只會覺得難堪。

  她轉身,躲開他的身邊。

  低垂的眸仍舊不帶任何感激。

  「K,你現在是覺得我還小,在跟我玩過家家嗎?」

  「你還不滿意?」

  K擰眉,就連氣息都加重了一分。

  從以前到現在,很少有人可以撼動他的情緒,現在,她卻做到了。

  滿意?

  她應該滿意嗎?

  裴伊月沒有回答,嘴角輕輕一撩。

  邪肆且陰冷。

  她轉身,倏然抽出藍先生手中的短鞭。

  啪的一聲!

  齊心的右臉皮開肉綻。

  裴伊月手裡的鞭子垂落,冷冷的看著齊心。

  「這一鞭是警告你,離白洛庭遠一點,我的男人,輪不到你碰!」

  回手,又是一聲響亮的鞭策。

  齊心身子一栽,撲倒在地。

  左右兩側的鞭痕已經使她的臉麻木。

  她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耳邊只能聽見裴伊月陰冷的聲音。

  「這一鞭是告訴你,想殺我,我隨時奉陪,但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

  說完,手中的短鞭一甩。

  轉身離去。

  她的兩聲警告,說的擲地有聲。

  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白洛庭……她的男人……

  K負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拳。

  他一手養大的小獵豹,最終還是要變成別人的了嗎?

  看著裴伊月的身影離開大樓,他側眸,看向齊心。

  「把她帶走。」

  薄涼的話就好像眼前的是一具毫無用處的死屍。

  齊心呆滯的眼中淚水不斷。

  眼淚滑落到臉上的傷口,一陣灼心的疼痛,但卻比不上她實實在在的心疼。

  齊安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裴伊月。

  他嚇到了。

  但是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齊心的自作自受。

  昨天他帶著她離開了。

  他以為躲在這,就會逃過一劫。

  可是他錯了。

  他太不了解她了。

  也許,他真的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

  齊心被齊安抱走,留下一地的血跡。

  樓下的人在裴伊月離開後漸漸散去。

  K閉眸一嘆。

  「您還好吧?」

  藍佑的不過四十歲的年紀,卻是一頭銀髮。

  他站在K的身邊,憂心的皺起眉。

  「看來,我是真的留不住她了。」

  K的聲音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萎靡,他看著裴伊月離開的方向,眼中似乎帶著一種不舍。

  「要不要試試其他方法?」

  半晌,K輕輕搖了下頭。

  「該用的方法都已經用過了,藥物對她來說,已經不能再控制她了,也許,送她回家是我做的最錯的決定。」

  「未必。」

  聞言,K看了藍先生一眼。

  「您難道就沒感覺到,黛對您的態度是在什麼時候改變的嗎?」

  什麼時候?

  K沒說話。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了解她,可是自從她離開,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疏遠了。

  這一切也許K沒有及時察覺,但是一直在他身邊的藍佑,卻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這些年她一直封閉自己的感情,除了速和依蘭,她拒絕接近任何人,但是對您,她從沒抗拒過,可是現在,您的位子被人頂替了,只要除掉這個頂替者,她早晚會回到您身邊的。」

  除掉白洛庭,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剛剛裴伊月的話還清楚的在耳邊迴響。

  除掉他,只能讓她反叛的心理更加強烈。

  藍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

  「再不然,就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

  ——

  酒店。

  白洛庭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睜開眼,卻不見了原本應該在房間裡的人。

  他一驚,猛然坐起。

  「小月?」

  從房間到浴室,他找遍了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裴伊月的身影。

  心中騰升一抹不安。

  他從柜子里找到昨天那個手包。

  打開。

  果然,裡面的短槍不見了。

  正準備去找人,剛一開門,就見白洛言從隔壁房間出來,手裡外套來不及穿,大步往外走。

  「大哥。」

  白洛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你這是要去哪?」

  「出了點事,我要去處理一下。」

  出事?

  白洛庭心裡的不安更重了。

  「出什麼事了?」

  白洛言看著他沉默一瞬,說:「剛剛我們在酒樓看到的那個被打的人,是新政府的人,剛剛接到老鬼的電話,說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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