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對他產生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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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聲,大門被人撞開。

  看著那片刻不留直接上樓的人,白洛瑩不滿的咬著嘴角。

  她轉眸看向白洛言,怨道:「大哥,是你叫二哥回來的?」

  白洛言的視線追隨著跑上樓的人。

  半晌,沉著的眼眸看向白洛瑩。

  「你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該叫他回來?」

  白洛言氣呼呼的撇開頭,嘟囔:「結婚第二天就吵架,還把二哥氣走了,她活該。」

  「小瑩,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陳珏琴聲音緩緩,宛如她在人前的高貴。

  剛才的事白洛言始終心有餘悸。

  裴伊月的反應那麼打,他不知道她自己在房裡會不會有什麼事。

  但儘管他在擔心,他都不是那個可以去安慰她的人。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白洛瑩的任性。

  以前是看在她年紀小,她任性妄為,全家人都由著她。

  可是這次,他似乎有些惱了。

  深沉的眸帶著一股陰鬱。

  以往平緩的語氣也變的凌厲。

  「白洛瑩,你最好注意一下你這張嘴,還有,今天的事到底是誰做的,你心知肚明,你二哥不是傻子,你要是在敢胡亂說話,當心有你受的。」

  白洛瑩愕然的看著他,半張的嘴仿佛有什麼苦楚說不出。

  白洛言不想理她,起身上樓。

  白洛瑩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吼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是我弄的?你有證據嗎,你憑什麼無賴我?」

  見她咋呼的就要站起,陳珏琴搶先一步拉住她。

  白洛言在家一向脾氣好的沒話說。

  可是現在,他明顯是生氣了。

  家裡最沒脾氣的人生氣,想也知道白洛瑩這會兒硬上一定討不到什麼好處。

  陳珏琴拉住白洛瑩,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了,你大哥就是說說,沒人說是你做的,聽話,以後別找你二嫂麻煩。」

  白洛瑩身子一聳,看向陳珏琴。

  「現在怎麼連媽也向著她,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樓上。

  白洛庭急切的腳步在門前停了下來。

  濃重的喘息輕緩。

  他伸手握向門把,輕輕的推開了門……

  房間裡,床上大紅色的被褥已經被換成了乾淨的白色。

  整整齊齊的床上,並沒有看見裴伊月的影子。

  白洛庭微微皺了下眉。

  走進去,才看到那單薄的身子正在窗邊的懶人塌上蜷縮著。

  「小月。」

  他輕喚。

  卻沒有得到回應。

  關上門,他悄悄走過去。

  原來是睡著了。

  瘦弱的身子蜷縮在小小的榻上,看上去讓人心疼。

  蒼白的臉,似乎還有未乾的淚痕。

  白洛庭蹲下身,凝著她的臉,心頭狠狠的絞痛了一下。

  他自己都不願意待的地方,他卻把她丟在這兩天。

  他簡直是瘋了!

  他起身,拿過一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他沒有吵她,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

  許久,裴伊月平緩的眉心一抖,緊接著是一陣不安。

  她倏然抓住胸前的毯子,用力的程度幾乎暴露整隻手的手筋。

  白洛庭一怔,急忙握住她的手。

  「小月,醒醒。」

  幾乎是一瞬間,她的額頭布滿一層密集的細汗。

  她不安的搖頭,嘴裡不斷的喃噥。

  「不要……回來……天狼……」

  「天狼!」

  一聲驚叫。

  噩夢中的人倏然睜開眼睛。

  泛著淚光的眼,呆滯的看著前方,重喘不息。

  白洛庭從沒見過她這樣,驚慌之下,他扶住她的肩輕輕晃了晃。

  「小月,你在做夢,沒事了。」

  白洛庭捏在她肩頭的手很用力,像是想要喚回她的神智。

  但實際上,她的身子抖的太厲害,他要是不用力,根本就掌控不住她。

  半晌,漆黑的眼動了動。

  劇烈的喘息下,裴伊月緩緩的咽了口口水。

  她轉過頭,看了白洛庭一眼。

  微潮的眼底開始泛出晶瑩……

  這一刻,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她的一切心裡不平衡全都湧現。

  她頭一轉,躲開他的注視,同一時間,眼淚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你怎麼回來了?」

  她以為她可以控制的很好,但是一開口,聲音已經哽咽到聽不出語調。

  從窗子的反射中,白洛庭清楚的看見她的淚。

  源源不斷。

  他心疼,卻更加後悔。

  「對不起,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的。」

  裴伊月咬著唇。

  想要制止那不自覺的顫抖。

  嘴角被她咬的泛白。

  白洛庭突然捏住她的下顎。

  他狠狠蹙眉。

  「不許再咬了。」

  裴伊月閉上眼,放過自己的唇。

  無法停止的淚,再次順著眼角流出。

  眼淚沒等落下,卻被一隻手溫柔的抹了去。

  「還在生我的氣嗎?」

  白洛庭問的小心翼翼。

  他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話就如同他的動作一般,輕飄飄的落在她的心頭。

  她不說話,也沒有抗拒他的手。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賭氣,就算你心裡的人不是我,我也應該努力住進你心裡,如果真的不能,我也不會放手,我說過,你是我的,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你要是喜歡別人,只能等下輩子了。」

  裴伊月目光渙散的看著窗戶上的倒影。

  她沒有說話,逐漸平緩的情緒已經讓她整個人不在那麼緊繃。

  聽著白洛庭的話,她動了動眼睫。

  似乎在想什麼。

  白洛庭稍稍探頭看了她一眼。

  看著她冷漠的神情,他驀地扳過她的臉,迫使她跟自己對視。

  「不要想著怎麼擺脫我,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漆黑的眸淚光閃閃。

  裴伊月這輩子從沒在誰面前哭過鼻子,唯獨他……

  越看他越想哭……

  這個男人,有毒!

  「對不起。」

  白洛庭輕喃。

  裴伊月不說話。

  「對不起。」

  白洛庭繼續道歉。

  裴伊月仍舊只是看著他。

  「對不起。」

  接連三聲道歉,裴伊月再次紅了眼。

  紅唇微嘟,看起來那麼的柔弱可憐。

  白洛庭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

  她沒躲,只是輕眨著眼,靜靜的由著他。

  沾了淚的羽睫三兩根成一縷,反而顯得更加濃郁。

  他每次輕蹙她的唇,那濕潤的羽睫都會隨之一眨。

  白洛庭輕笑,勾走她臉上被淚水浸濕的發。

  「原諒我了對嗎?」

  裴伊月眼睫迅速一垂。

  心裡騰升一陣不可思議

  她居然……對他產生了依賴。

  她以為,天狼的事在她心裡永遠都會是一個打不開的結。

  只要她想起它,她都是默默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他居然趕走了她落寞的情緒……

  蒙小妖說得對,也許在她的心裡,白洛庭早就已經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不同於K,更不同於任何人……

  「去床上睡吧,睡在這會著涼。」

  白洛庭正準備抱她,裴伊月身子一躲,再次繃緊。

  她反射性的推開他,臉上出現一絲明顯的抗拒。

  「不,不了,我就睡在這。」

  白洛庭回頭看了一眼換過被褥的床。

  想到白洛言在電話里跟他說的事,深眸眯了眯。

  他再次拉起她的手,勸道:「床上已經乾淨了,我陪你好嗎?」

  裴伊月朝床腳瞄了一眼。

  紅色的被褥變成了白色,她能清楚的看見上面的確什麼都沒有。

  可是剛剛那一幕,卻仍是在她的眼前飄忽不定。

  她再也無法忍受第二次那樣的場景。

  裴伊月搖頭,她真的很抗拒。

  白洛庭起身走去床邊,掀開每一層被褥,直到給她看到床板,他才重新把床鋪好。

  「你看到了,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如果你還是介意的話,明天一早我就叫人把這張床換掉。」

  「不用那麼麻煩。」

  裴伊月坐起身。

  抱著自己的膝蓋,卻始終不肯從塌上下來。

  白洛庭挺無奈的。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摟在懷裡。

  「那我在這陪你。」

  不知過了多久,裴伊月已經平復到了最初。

  兩人並肩坐在窗前的榻上,她輕靠在他的肩頭,很和諧,很靜謐。

  她,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

  「天狼……」

  白洛庭開口,馬上就感覺到裴伊月身子一僵。

  他看了她一眼,輕柔的聲音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

  「是你養的狗麼?」

  白洛庭記得蒙小妖說過,曾經她養過一隻跟她出生入死的狗。

  雖然他到現在都不能理解她口中的「出生入死」倒是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能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這隻狗對她來說,已經不只是寵物的存在了。

  裴伊月輕輕點了點頭。

  「是,但也不是。」

  她低下眸,從手機里翻出一張她珍藏多年的照片。

  「它就是天狼,是我的朋友。」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白洛庭是詫異的。

  那是一隻一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狼犬,唯有眼睛是藍色的。

  雖然是一張幼年照,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極其稀有的雪狼犬。

  世界上大概不過百隻。

  這種狗很難訓,它天生孤傲,很難與人親近。

  但只要訓練成了,它這一生就會認準那一個主人。

  生死不離……

  白洛庭忍不住看了裴伊月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養的狗竟會是雪狼。

  雪狼外表雖然很漂亮,但是它的性格是所有狗中最為暴戾的。

  跟她的性格相比,似乎很不搭。

  看著照片時,裴伊月微微揚起嘴角。

  可惜不過一瞬,嘴邊的笑意又慢慢的淡了下來。

  她將照片重新鎖好,嘆了口氣。

  「可惜它已經不在了。」

  感覺到她的悲傷,白洛庭斂回思緒。

  「它很漂亮。」

  「嗯。」

  裴伊月重重的點了下頭,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很喜歡他的這句誇獎。

  「它……是怎麼死的?」

  裴伊月閉上眼,淡淡的語氣卻隱藏不住心底的哀傷。

  「被打死的,被一群位高權重的人,在我眼前活活打死的,它死的時候,就像那隻貓一樣,渾身是血,一直看著我。」

  「……」

  白洛庭一直以為她是被死在床上的貓給嚇到,原來……

  她是因為天狼,她真正難過的是天狼。

  因為那隻貓的死狀跟天狼太像,所以她才會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想想,他突然覺得自己蠢到家了。

  當初張德祥在裴氏天台把她拉下去的時候她沒有怕。

  跟喪狗賽車,賽道爆炸她沒有怕。

  她又怎麼會害怕區區一隻貓?

  看著她輕闔的眼,白洛庭心疼的摟緊她的肩膀,在她發間輕吻。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其實白洛庭好想問到底是什麼「位高權重」的人,到底為什麼要打死天狼,又為什麼會在她眼前。

  可是,他又怕勾起她難過的回憶。

  他不敢問,或者他知道,就算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

  「你不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殺死了天狼嗎?」

  聞言,白洛庭一怔。

  裴伊月抬起頭,看著他。

  深邃的墨眸蜿蜒流轉,讓人看不到盡頭。

  「他們是京都的高官,手握浩大權勢,殺人放火都不犯法,所以,我很討厭博政的人。」

  這話是提醒,也是試探。

  裴伊月刻意觀察的他的表情,但最後他卻是那樣的淡然無波。

  莫名的心安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斂回視線,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過他們都死了,在這幾年,陸陸續續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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