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畫情為蠱,情毒入骨(2)滾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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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畫情為蠱,情毒入骨(2)

  「你是我弟弟,與我嫁不嫁陌陌沒關係。?舒虺璩丣」明珠輕聲道,因為害怕腳下有什麼東西,也不敢輕易走上前,只是舉起手臂把草莓酸奶遞給他,「你沒吃早餐,喝袋酸奶。」

  凌希視線落在她的腳下,被他摔碎的檯燈就在前面一點,只要她走上前一步,她的腳不被割破也被扳倒。

  「如果我說,你面前沒有任何東西,你敢不敢走到我面前來?」

  明珠眼眸里的亮光忽閃忽現,手臂還僵硬在半空中,「待待,不要鬧了。」

  「你不相信我。」凌希嘴角勾起弧度,冷笑。

  「我相信你。」明珠手臂頹然的垂回坐在身旁,緊緊的捏著手裡的酸奶,「你要我走我就走。」

  凌希嘴角的弧度逐漸僵硬——

  明珠沒有任何的遲疑的抬起腳落下的地點正是摔碎的檯燈;就在腳底距離檯燈只剩下零點毫米時,愣住的凌希猛的反應過來,衝過去抱住她,抵在牆壁上。

  「小心。」聲音顫抖,擔心。

  明珠猛的被一撞,後背撞在堅硬冰冷的牆壁,疼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手上的酸奶掉在地上,一陣暈眩。只是感覺到他的氣息粗喘,距離咫尺。

  「我說沒有你就信,我說要你走過來你就走過來,我要你不嫁大尾巴狼,你為什麼不說你不會嫁給他?」

  漂亮的鳳眸凝視她,複雜,探究,難過,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根本就看不透她這雙沒有光芒的眼神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黑暗。

  猶如在黑暗中壞死,腐爛潮濕的某些東西,流著腐臭的膿水……

  「好玩嗎?」明珠不答反問,面色冷冷的,「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試探我真的有那麼好玩嗎?待待?」

  「不要叫我待待!」凌希像是一隻被刺激的小怪獸,桃花眸漲紅,即將失去理智,「不要再叫什麼該死的待待!我是凌希,喜歡你的凌希!!」

  ——喜歡?

  ——是什麼?

  凌希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只是在這一刻本能的脫口而出,像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只要她不嫁給席陌,讓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願意。

  「我也喜歡你,待待。」明珠固執的叫著他的小名。

  「真的?」凌希清澈的眸子裡仿佛看見了一縷希望。

  明珠輕輕的點頭,接下來的話卻讓凌希瞬間跌進冰冷的地獄,「姐姐怎麼會不喜歡弟弟。」

  凌希柔美的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有點猙獰,恨不得掐死她,「我說的喜歡不是姐姐對弟弟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男人,女人,你到底懂不懂?」

  「不懂。」明珠輕輕的搖頭,「待待,不要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你懂的,蕭明珠!你只是裝作不懂……」凌希咬牙切齒。

  原本溫和的明珠眉目忽然冷冽起來,「不要叫這個名字,待待,永遠不要叫這個名字!」

  「呵!」凌希冷笑起來,「生氣了?蕭明珠你也會生氣嗎?我以為你是泥菩薩永遠不會生氣。你也知道生氣的難受嗎?就好像我現在這樣……」

  「待待……」

  「噓!」凌希的手指忽然輕輕的落在她微涼的唇瓣上,「聽我說……結婚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什麼結婚嗎?結婚後要做什麼?結婚後你要履行妻子的義務。」

  「妻子的義務?」明珠神色迷惘,她不知道什麼是妻子的義務。

  「妻子的義務是什麼你不知道吧?讓我告訴你……妻子的義務就是——」他傾身靠近明珠的耳畔,聲音低啞而魅惑,「躺在床上讓他脫-光你的衣服,他的唇會吻遍你的所有肌膚,然後與你做—愛!」

  十六歲的少年,早已將這世間男女俗世看的一清二楚。15174977

  脫-光你的衣服,他的唇會吻遍你的所有肌膚,只是這簡單的兩句話足以讓明珠渾身的汗毛豎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臉色死如土灰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你在對她做什麼?」席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推開凌希,一把將明珠抱在懷中,銳利的眸光不客氣的打量他,恨不得殺了他。

  凌希猝不及防的被他推跌在地上,抬頭看著席陌與他懷中呆楞住的明珠,明亮的眸子流轉著光彩,嘴角微微揚起,「我能做什麼?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是吧。姐姐……」

  最後「姐姐」兩個字咬的特別甜,特別重。

  嘴角流動著笑容,可被割破的手明明流著鮮紅色的血液,妖艷美麗。

  「明珠,你沒事吧?」席陌低頭關心的目光看著她,睫毛劇烈的顫抖,雙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衣服,似乎在恐懼害怕什麼。「沒事的,我在你身邊,明珠,我是陌陌。」

  明珠臉色猶如猛的一驚,想是意識到什麼,自言自語,不住的搖頭,「不要……陌陌……不要……我不要……」

  「明珠,你在說什麼?」席陌俊朗的容顏上全是擔憂,此刻已經沒心思和凌希算帳了。

  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墜落,閃爍著破碎而絕望的光,下一秒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猛的推開席陌,嘴中還喊著,「不要……我不要陌陌……我不要了……放過我……放過我……啊……」

  蒼涼的尖叫聲後,她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凌希和席陌都怔住了,一時間未反應過來。

  席陌最先反應過來,追出去,「明珠……」

  明珠像是失去理智,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知道跑,可看不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扶著欄杆一路往下要下樓;蒼白的臉頰上布滿了淚珠,六神無主,腳步慌亂的一腳踩空,整個人失控的往下滾……

  「啊!」容嫂正在收拾東西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的尖叫起來。

  差點嚇昏過去。

  「明珠!」席陌追過來,看到明珠已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額頭撞的流血,染滿了她半張臉。

  鮮紅與蒼白,明顯的對比。

  「明珠!」凌希也追過來,手指也染著鮮血,恍然不知,視線看著昏迷的明珠,好像迎頭一棒,整個人失去靈魂般。

  席陌跑下來抱住消瘦的明珠對著容嫂吼,「打電話叫車子到醫院!!還愣著做什麼!」

  容嫂反應過來時已是淚流滿面,慌忙的去找電話。

  席陌抱起明珠往外走,凌希反應過來,要過來從他的懷中抱走明珠時,席陌敏捷的一躲避開他。

  鷹眸冷冽泛著危險的氣息,薄唇輕抿,那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滾!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再碰她嗎!」

  凌希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抱走了明珠。

  而自己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到。

  ***

  蕭子墨趕到醫院時,明珠已經被送往病房。

  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到驚嚇,醒來可能情緒也不是很穩定,不能再刺激她。

  蕭子墨看到明珠沒有任何活人氣息的臉色,陰沉的峻顏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勢,視線冷冷的掃過席陌和凌希,言簡意賅,「你們兩個跟我出來。」

  醫院走廊盡頭,他的視線犀利的掃過凌希,還沒開口只聽到凌希說:「蕭叔叔,這件事錯在我。是我說錯話,惹得她生氣不小心摔下樓,對不起。」

  「你是阿九的兒子,我不會拿你怎麼樣。」他低沉的嗓音揚起,頓了下後開口:「只是我也不允許你再出現在明珠的身旁——你走吧。」

  凌希眸子一怔,眼底划過錯愕,「蕭叔叔……」

  「需要我親自打電話給林九嗎?」他冷冷的打斷凌希的話。

  外外只起起。漂亮的眸子湧上一絲水霧,即便再多的不甘心,可此刻也只能無能為力的垂下頭,「我知道了,蕭叔叔。」

  「你——」蕭子墨將視線落在席陌身上,「好好照顧明珠。」

  「我會的。」席陌不假思索的回答,餘光冷冽的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凌希,薄唇抿了抿終究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蕭子墨轉身時,凌希忽然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問:「我可不可以等她醒來和她告個別?」

  「有這個必要嗎?」席陌冷冷的問。

  「我答應過她,有一天要走,一定會告訴她!」凌希話是回答席陌的,只是眼神一直看著蕭子墨。

  蕭子墨黑眸里流過幾分猶豫,這像是明珠的要求,他不想女兒醒來因為凌希的事與自己鬧,點點頭離去。

  席陌一言不發的走進房間守著昏迷的明珠,而凌希只能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等。

  天快黑時,明珠醒來,手指微動了幾下,睜開眼睛周圍一片安靜,眼前是萬年不變的黑暗。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席陌站起來,傾身溫柔的去撫摸她的頭髮,溫柔道:「要是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去找醫生。」

  明珠緩慢的眨眼,恍若經過漫長的一個世紀,她抿唇:「待待呢?」

  席陌臉色一僵,壓抑住心頭的不快回答:「在走廊。」

  明珠慢慢的抓住他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他的手指每一個關節,神色很不自然,良久後幽幽的開口:「陌陌,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只是噩夢,不是真的,別怕。」

  「我夢見一隻瞎眼的烏鴉愛上鳳凰,可是孔雀也愛鳳凰。孔雀對烏鴉說,你不配愛鳳凰。你看不見,是個殘廢,你永遠不能給鳳凰想要的快樂!你離開鳳凰吧!烏鴉不肯,孔雀就拔光了烏鴉黑色的羽毛……後來……」

  明珠自言自語的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後來怎麼了?」席陌問。

  「沒有什麼後來……」明珠唇瓣逸著涼薄的笑,「後來烏鴉放棄了愛鳳凰,她知道自己是配不上鳳凰的,豈會再自取其辱。」

  席陌黑墨的眸子緊緊的凝視她,心好似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痛瞬間蔓延四肢百骸。

  「明珠……」他將她輕輕的抱在懷中,心疼的無以為繼。

  明珠愣了好久,冰冷僵硬的手指緩慢的擁住他,喃喃道:「沒事的,你說的只是噩夢而已。現在我醒了,不害怕的。」11fhh。

  席陌將她抱的更緊。

  「把待待叫進來,我想和他說說話。」

  「蕭叔已經讓他離開了。」席陌鬆開她,平靜的口吻道。

  明珠好半天沒說話,手指捏著被子,極力的在隱忍著什麼,「下一次呢?」

  「嗯?」席陌沒明白。

  「下一次你們打算把我身邊的誰送走?」明珠平靜的聲音都在顫抖,「是容嫂?還是別墅里某個我能多說幾句話的人?」

  「明珠,是他害得你跌樓梯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與待待無關。」明珠立即反駁,水眸泛紅,手指近乎要把被子給扯破了,「待待如果走了,我就跟他一起走。」

  「明珠!」席陌臉色不動聲色的往下沉,鷹眸泛著寒意,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太在乎凌希,在乎的超乎尋常!你所謂的弟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什麼意思?」明珠敏感的問。

  席陌有些遲疑該不該告訴她,看著她如此在乎凌希,他真的沒辦法容忍。

  「你把他當成你弟弟,真心真意的對他,他未必是如此。」席陌冰冷的開口,平靜的語調沒有起伏如同機械般,「他對你好,帶你出去玩,陪著你,不過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是因為林九和蕭子墨而失明,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他的母親贖罪!!」

  明珠蒼白的容顏一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緊抓著床單的手指緩慢的鬆開,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空洞的眸子沒有感情,沒有光,什麼都沒有。

  「明珠,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從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一切都不過是他蓄意安排的。我本不想說,因為至少他是對你好的人……只是你對他的關心超乎尋常,你真的只是把他當弟弟看嗎?」

  席陌一字一句,犀利無比的質問。

  別說不是親姐弟,哪怕是親姐弟,也沒有人這樣寵溺縱容自己的親弟弟的。

  「出去!」明珠抿唇,擠出兩個字。

  「明……」

  「出去!」席陌剛說出一個字便被她冷冷的打斷。

  面色鐵青,鳳眸流轉著寒冷的光,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走出了病房。

  明珠坐在床上,雙手藏在被子裡緊緊的攥起,病房很安靜,安靜的只剩下她的呼吸與心跳聲。冷清仿佛潛入她的心裡,靈魂,讓一切都變得冰冷起來。

  他對你好,帶你出去玩,陪著你,不過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是因為林九和蕭子墨而失明,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他的母親恕罪!

  席陌的話猶如亘古的詛咒,魔音貫耳揮之不去。

  眼淚不知不覺的往下掉,溫熱的流過嘴角,很哭很澀,淚珠在眼瞼閃耀,好像突然被人丟進一個密封的瓶子裡無法呼吸。

  不知道多久,恍惚間聽到凌希心虛內疚的聲音,「姐姐……」

  只有在真正的惹明珠生氣後,凌希才會乖乖的叫她,「姐姐」。

  等了半天沒聽到她的聲音,凌希緩慢的抬起低的快到地上的頭,映入眼帘的是她滿是淚水的臉頰,整個人怔住,「明珠,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凌希拿紙擦乾她臉頰的淚,明珠卻一把拍走他的手指……

  「我問你三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許說謊話騙我!」明珠哽咽的聲音,手指抓著床單,抿唇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眼睛失明的原因?」

  黑白分明的瞳孔不染一絲塵埃,聽到她的話瞳孔遽然收縮,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下意識的問:「你怎麼知道?」

  「這樣說,就是承認了……」明珠咬唇,用力的將唇角咬破,空腔滿是鮮血的味道恍然不知,「你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我眼睛失明和乾媽有關,你對我好,不是因為我是你姐姐,而是因為想要彌補?」

  凌希遲疑許久,咬牙承認:「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插進明珠的心疼,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可憐嗎?」明珠抽泣著,聲音哽咽住,竟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很可憐!」凌希幽幽的開口。

  那時他才多大呀?!

  他比她小那麼多。第一次看到她就覺得怎麼會有孩子會像她這樣不可愛,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好玩。他很想看到這張冷冰冰的臉露出笑容是什麼樣子,於是他許諾她,長大以後會回來找她,帶她去玩,保護她。

  只是他沒想到在飛機上會聽到媽媽和爸爸說的話,他們以為自己睡著了,沒有絲毫顧及的談論著關於比自己大很多,莫名多出來的一個「姐姐」。

  他聽到媽媽說她的眼睛是怎麼失明,聽到媽媽說心裡有多難過,不能彌補她,不能照顧她……

  那時誰會想到小小的凌希在毛毯下攥緊了雙拳,暗暗的發誓,長大一定要去找那個莫名奇妙的「姐姐」一定會補償她,一定照顧她,一定讓她開開心心的。

  這樣媽媽是不是就能少難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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