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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反倒一愣,這老傢伙平日裡最喜歡和他唱反調,這次怎麼忽然變得聽話了,還真讓人不適應。
他站起身,看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田老,說道:「這老傢伙,難道是改了性子,你說奇怪不奇怪……」
「他有沒有改性子,一會兒再說……」田老看著他,說道:「你先給我解釋解釋,誰是你的?」
李易在廚房裡處理魚,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裡面已經有些雞飛狗跳。
他深刻的覺得,能娶到如儀這樣通情達理,溫柔似水的宗師,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誰要是娶了田老這樣一位脾氣暴躁的,還不得天天挨揍?
還好還好,自己家裡沒有這種脾氣的,如儀溫婉如玉,若卿和醉墨也從來都不會爭什麼,小環就更不會了,婉如雖然霸道了一點,但大都表現在做生意上,她這些日子也沒有閒著,忙著京畿之外的諸多商鋪的撤離,每天都有無數的命令傳達出去……
只有如意是個異數,李易發誓要好好練功,她成為宗師之前的這段日子,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柳二小姐的病雖然好的慢了一點兒,但也在每天好轉。
這讓李易終於放下了心,「風寒」在這裡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每年因為風寒而丟掉性命的人數不勝數。
還好如意體質好,身材也好,遇到什麼事情都能逢胸化吉,又吃了幾天的藥之後,她除了還有些咳嗽,已經基本沒有什麼大礙了。
這幾天豐州城還是沒有什麼動靜,聖教派了幾個人有來無回之後,居然不派人過來了,讓李易極度懷疑那道姑是不是放棄了這裡。
不過他對此也毫無辦法,她不過來,總不能押著她過來……
而且,那道姑是徐老心心念念的,有他關心著就好,李易這幾天,心思都在如意身上,也根本顧不上她。
從如意生病的時候,李易就發現她開始經常的發呆,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坐就是好久。
感冒是不會讓人變呆的。
田老說她疲累交加,又心結難釋,要不然也不會忽然病倒,一個小小的風寒之症,都要折騰這麼久。
如意能有什麼心結呢,她從來都不說,李易也從來都不知道。
是近些日子見到的宗師太多,刺激到她了?
李易不知道。
他將一碗藥汁端進了她的房裡,這是最後一碗了。
他居然看到柳二小姐在喝酒,桌上還有幾個小菜。
他將那碗藥汁放在桌上,沉下臉,說道:「病還沒好,誰允許你喝酒的?」
「你管……」柳二小姐本來想說「你管我」的,看到他的臉色,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說道:「田老說……,她說我的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喝點酒沒事。」
李易在她對面坐下,將她的酒罈奪過來,掂了掂,發現裡面的酒已經少了一小半。
他有些惱怒的瞪了她一眼,仰起頭,將罈子裡面剩下的酒全都喝光。
這酒是刺史府珍藏的好酒,一次喝了這麼多,雖然還不至於醉,但是已經有點暈暈的了。
考慮到她的情緒,他看著她說道:「這次就算了,下次至少等到病好以後再喝。」
他將空罈子扔在一邊,柳二小姐從桌下又拿出來一壇。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李易低頭看了看,桌下沒有酒罈了,才放心的將那壇酒搶過來,拍開酒封,豪邁的將這一小壇酒再次喝完。
他看著柳二小姐,說道:「聽話,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喝,現在喝酒對身體不好,病情加重就麻煩了……」
柳二小姐坐在他的身邊,看了他許久,忽然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李易看著她,詫異道:「你喝醉了?」
柳二小姐點了點頭。
李易扶著桌子,說道:「你是如儀的妹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柳二小姐看著他,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李易視線轉過去,與她目光對視。
「你再說一遍吧。」柳二小姐淡淡的說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李易看著對面一雙深邃而又蘊藏著無數情緒的眸子,張了張嘴,「因為你是……」
「因為我是妹妹?」
李易看著她的眼睛,卻無法將這句話說出來。
「因為你是如意。」李易看著她,說道:「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柳如意。」
如意想了想,問道:「你還記得你那天晚上說過什麼嗎?」
「哪天晚上?」
「你成親的那天晚上。」
別人是孔融讓梨,她們三個是姐妹讓李。
和若卿醉墨成親的那天晚上,他被如儀若卿醉墨同時關在了門外面,那一晚,他和如意把酒言歡,那是他和如意距離最近的一次。
無論是距離上還是精神上。
李易點了點頭,說道:「我養你啊……」
李易其實很少見如意笑,她只有在揍自己的時候會冷笑。
當她真的露出那種開心的笑容時,李易不爭氣的發現他的心好像不跳了。
哐!
李易手裡拎著的酒罈掉在了地上,不是因為如意笑了,是因為他的嘴唇上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不是觸,是撞。
簡單粗暴。
老方從外面走進來,站在門口,看到房間裡面的情形,哆嗦道:「姑……,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