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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知府已經坐下了,一回頭才發現錦衣男子沒有跟進來,站在門口,抬起頭,嘴裡念叨著什麼。

  「行筆瀟灑飄逸,筆勢委婉含蓄,有如行雲流水,好字,好字啊……」

  董文允剛剛從裡面走出來,就聽到錦衣男子望著店鋪上方的牌匾,不住的讚嘆。

  心道自己居然忘記了對方愛字成痴,家中收藏了不少珍貴字畫,而他自己在書法丹青一道上也造詣頗深,看到那牌匾上的字,被吸引住也是很正常的。

  見他走出來,錦衣男子看著董知府說道:「文允可知這三個字是哪位大師所寫,我想去拜會拜會,怕是要麻煩你安排一下。」

  「安排就不必了,大師就在那裡,有什麼問題,自己去問。」董知府面色古怪的指著某個方向,開口說道。

  錦袍男子轉頭看去,看到剛才那個年輕人拎著兩壺茶水向這裡走了過來。

  錦袍男子回頭看著董知府,一臉的不信之色。

  「呵呵,這三個字要是那位年輕人寫的,本官就把這個牌匾吃下去。」

  對於董文允剛才那句話,錦衣男子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這三個字筆力虬勁老成,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這還是在書法上極有造詣的人,若是普通人,怕是幾百年都不行。

  這年輕人頂多二十歲出頭,怎麼可能有這種水準,正因為精於書法之道,錦衣男子才如此自信。

  如果不是知道那位年輕人被學政大人稱為景國第一才子,詩詞雙絕,書畫雙絕,又能作出《弟子規》那樣的傳世之文,董知府自然也是不會信的。

  「呵呵,李縣尉要是再回來晚一會兒,你們家的牌匾可就保不住了。」

  走過來的李易,一臉疑惑的看著董知府,不知所謂。

  第兩百七十章 拆匾,名帖

  如意坊中,董知府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品茶,錦衣男子在店鋪里走來走去,視線從未從牆上的字畫上移開。

  幾位護衛站在門口,目光時不時的在房間裡那年輕人的身上望一眼,眼睛裡面滿是意外。

  馮教授倒是不太意外,雖說這李易性子頑劣,但才華卻是實實在在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嚴大人這次的牌匾是吃定了。

  錦衣男子一邊轉,嘴裡不住的發出嘖嘖的驚奇聲音。

  這些畫倒是奇特另類,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此等畫法,不過給他帶來震撼的,還是畫上的各種題詩。

  好字啊,在這上面題詩的人,在書法上,絕對稱得上是一代大師,若不是他對於景國寥寥幾位有名的書法大家的字體十分熟悉,定然會以為對方就是其中的一位。

  「年輕人,這字畫真的出自你之手?」錦衣男子還是不相信,他剛才想要拜會的大師居然是這樣一位年輕人,看著李易問道。

  李易拱手說道:「閒來無事,隨便寫寫畫畫而已,讓大人見笑了。」

  剛才董知府已經介紹過了,眼前之人是從京中來的一位上官,雖然不知道人家的職位,但肯定比自己一個小小縣尉大多了,該有的禮節一點都不能少。

  「閒來無事,隨便寫寫畫畫……」

  錦衣男子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抹羞紅,他在這一道鑽研了二十多年,竟然還不如一位年輕人隨便寫寫畫畫……在老朋友面前,這張老臉有些掛不住啊。

  本來想著,若是真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師隱於慶安府,定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備齊禮品,上門拜會拜會,接受一番教導之後,或許困了自己幾年的困境就突破了,然而大師換成了一個年輕晚輩,求教的話自然就不那麼容易說出口了。

  看著他臉上的糾結之色,董知府心中好笑,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嚴兄剛才好像說過,若是那牌匾上的字真是李縣尉寫的,就將它吃下去,不知道嚴侍郎的話,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錦衣男子冷哼一聲,說道:「嚴某向來一言九鼎,說話豈有不作數的時候?」

  「郭江,將那牌匾拆下來,今日回去便用它來下酒!」大步的走到門前,對一名護衛吩咐道。

  那護衛也不含糊,縱身一躍,在牆上點了兩下,整個人便攀到了牌匾上,三兩下便將寫著「如意坊」的牌匾拆下來,穩穩的抱著牌匾跳到了地上。

  拆匾的動作一氣呵成,自然流暢,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這一幕,看的馮教授下巴都合不上了,董知府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以他的性子,早該知道,早該知道的啊……

  當年在京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牌匾被他拆下來,以至於請了大師題字的人家,一到晚上,就會將自己的牌匾拆下來藏好,以防晚上被人偷了去……

  他怕是從一開始,就在打這塊牌匾的主意了。

  董知府仰天長嘆,早知道他就先下手為強,也不會便宜這個傢伙,要知道,他也很早就看中這塊匾了……

  至於請李易特地題字,以他的身份,還開不了這個口。

  「今日難得遇到了好的下酒菜,文允兄一個人慢慢喝茶,在下先行一步!」錦衣男子哈哈大笑兩聲,大步的走了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竊,姓嚴的,你還要臉皮嗎?」董知府在屋內大聲說道。

  「哈哈,讀書人的事情,焉能用『竊』來形容?」錦衣男子狂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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