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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師將士的喝令下,這些降卒們紛紛指認出原本羯軍城防體系中的將領、兵長,自有王師虎狼之卒沖入將這些人逮捕受壓,敢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於是,原本在這些降卒們看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羯軍將領們,此刻在王師威勢之下一個個形如待宰羔羊,不免更加深刻意識到如今的信都城,的確是已經變了天。

  通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便能直接有效的完成權威的破而後立。而那些踴躍指認羯將的降卒們,則就有幸成為王師優先認可的歸義之眾,作為一股重要的助力幫助王師在這座殘破城池中構建起新的秩序。

  有了這一批城內降卒的幫助,對城池的清理、對降眾的整編、對頑抗之徒的清除,諸多事務一起展開。

  這一批被挑選出來的降卒們,各自對於身份的突然轉變有著極強的適應性,他們本身對於城池內部情況便更了解,此刻為了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對於之後城務種種,甚至比王師本部士伍要更加熱切上心。

  有了這些人的配合,王師對於城池的控制力度也是進展喜人。更多的城內倖存人眾被搜集出來,城池的主幹道也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恢復了暢通,更重要是許多原本羯國上層人物一個個被揪了出來。

  有了這些羯國權貴俘虜,辛賓對於信都戰鬥前後局勢的變化便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

  這些訊息都是需要載錄於戰報中,之後呈送大將軍親覽,作為論功行賞的重要憑證,自有獨立於作戰系統之外的勛事參軍負責整理,也將其中有助於當下情況的資訊與將主共享。

  辛賓也由此了解到信都在這一段時期內所發生的諸多局勢變化,當了解到王師之所以能夠攻破城池,最直接原因在於此前把控城池的張豺父子突然向一些同盟者發難,這一條訊息被辛賓硃筆勾勒出來,表示存疑,還需更多佐證。

  因為早年有潛入當時還是中山王的石虎府下任事的獨特經歷,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對於張豺這個石虎麾下重要的追從者,辛賓還是印象頗為深刻。

  雖然當年有著諸多的限制,他也沒能與張豺發生什麼直接的接觸,但哪怕通過前後事態分析,也覺得張豺父子選擇發難於城中的時機實在是有些古怪,這當中肯定還存在著別的內情。

  不過這些被擒獲的羯國權貴們,他們所能了解到的訊息也多是道聽途說,更不會了解更深層次的內情。而真正了解事情始末的人物,如張豺之子張萇,已經有確鑿證據指明,其人早在混戰的後半段率眾出城,向西北方向流竄逃亡。

  確定仍然在逃的羯國上層人物,還有羯主石虎的皇后劉氏並太子石世等人,只是混亂中也沒人能說清楚這些人的逃竄方向。

  當然這也跟王師眼下所掌握的情況仍然粗疏有關,還需要繼續深挖梳理。隨著時間的推移,諸多細節線索被披露出來,迷霧自然也會逐漸消退。

  追擊信都城破前後那些羯國逃人,並不是辛賓的任務,他也沒有足夠的機動力量去進行追擊,但若能夠掌握更多的翔實情報,對於其他幾路王師的追剿殘敵也能提供更多的便利與幫助。

  果然,到了第二天的午後,王師在清理禁苑過程中發現被人藏匿在一處偏僻宮舍中的許多屍體,在其中就整理出了羯國魏王石苞的屍體。察其死狀,很有可能是死於亂卒殘殺,施暴者何人已不可查,這一樁功事自然也要記在破城的王師頭上。

  諸多細節線索,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出。但在這當中,辛賓卻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作為羯國最重要的兩個目標,羯主石虎與權臣張豺,居然都沒有確鑿訊息指向他們。

  作為王師審問的重點問題,所得到的答案自然也是極多,眾說紛紜,不一而足,能夠得到驗證的卻是少之又少。這就造成一種怪異的現象,這兩人明明全城皆知,但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沒有確鑿的證據指明他們究竟是生是死,又身在何處。

  甚至就連張豺的家眷都在之後大索全城的過程中,被從一處民宅中搜了出來。但就算是這些張氏家人,都不能提供張豺確鑿所在。

  至於羯主石虎,則有許多羯國權貴證詞指明其人被張豺幽禁于禁苑中,可是王師接連幾日不眠不休,幾乎將禁苑翻個底朝天,而石虎的兒子石苞的屍體,就是在搜索過程中從一處枯井中打撈出來,但卻唯獨不見石虎,甚至不見其人被幽禁此中的確鑿指向。

  很顯然,要麼是張豺欺騙了這些羯國權貴,要麼是這些權貴欺騙了王師。之後通過斬殺十幾個羯國權貴,辛賓算是確定前一個可能更大。如此說來,羯主石虎有很大機率是被屬於張豺的部曲裹挾出城逃亡。

  可就在辛賓正略帶遺憾準備將此重要情報傳告大都督謝艾時,事情又有了一個突破性進展,那就是張豺的屍體意外被發現。

  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天,這一具屍體本就死狀恐怖,近乎被殘忍分屍,此前由於清理護國寺外圍被隨意拋棄於外,還是王師在接到張豺死在護國寺外街上這一訊息再作複查的時候,才通過屍體攜帶的兵符等物確定張豺的身份。

  有了這一個意外的發現,辛賓原本失望的心情復又怦然而動,告示全城凡晉胡之眾、只要能夠提供有關羯主石虎的訊息也能驗證,俱都給以高額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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