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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鄴地鄉流,對於行台而言就是值得維持栽培的群體,他們此前社會地位或是不高,但只要能夠緊跟行台步伐,肯定會是河北首先受惠的一批。至於河北那些所謂的經術世家,並不在行台第一輪的接觸與拉扶序列中。

  《春秋》舊義,且由他去,坐而論道,首推《茶經》。行台便代表著新的章法制度,犯不上再與那些河北世族討論什麼三代得失,想要進行文化上的交匯與申辯,只能進入行台所準備的場景中來。

  很明顯,沈大將軍所主持的這一場茶局,給鄴地鄉流們帶來了極大的衝擊,無論是當中所蘊含的文化意蘊,還是單純這種精益求精的飲食風格,對他們而言都是完全陌生而又極度嚮往的。特別沈大將軍那精妙茶藝、巧施烹飲的形象,在觀者心目中更成為風雅卓然的巔峰畫面,往後餘生每每思及,都如當日那一盞茶回甘悠久。

  不過沈大將軍倒是無暇關注這些人之後苦練茶藝的事跡,在安排好顧昌入治事宜之後,便在勝武軍拱衛下徑直向北。

  東武城沈牧接連傳來信報,跡象種種表明羯國信都多有不穩,原本預定於開春之後繼續進行的北伐戰事,將要大大提前。而這一戰,沈大將軍則不願再給羯國留下繼續向北流竄的機會!

  第1463章 大將歷成

  初春二月,江東已經是草木抽新、萬物復甦的時令,但是在河北,卻仍是霜寒凍土,天地之間塗抹著大片大片單調而又枯燥的蒼白殘雪,萬物生機亦受此壓迫而萎靡到了極點。

  但該當發生的,必然會發生,被壓迫的生機終究會突破這一層枷鎖,直至更加璀璨的勃發綻放。

  東武城作為王師前線大營之一,在過去的寒冬中,集結了五萬大軍。這還僅僅只是東武城一處營地的兵力,若再算上與東武城互為犄角的清河故城與更北方的廣川,東路王師主力八萬餘眾俱在此間。

  過去的這個冬日裡,雖然東路王師與羯國軍隊並沒有發生直接的戰鬥,但任務仍然不輕鬆。東武城與羯國的信都直線距離不足三百里,且在境域之內並沒有什麼山川地險可供戍防。

  雖然河北酷寒的天氣對於南北雙方軍事活動都有極大的限制,可是羯國首先占據著主場作戰的優勢,成建制的騎兵軍隊又適應了河北這種作戰環境,且信都有多少兵力目下仍是未知。

  如果羯主石虎真要選擇在冬日大軍出擊,向東武城發起進攻,東武城唯嚴防死守而已,只能拼力死戰,避免羯國突破這一道防線進入到早已經入治歸化的冀南地區。

  作為東路軍將主,沈牧自然也不願意將戰場上的主動權拱手讓人。但在這種天時的制約之下,他就算是再怎麼奮求進取,也不能無顧諸多現實的困境而向信都主動發起進攻。

  須知東武城除了集結重兵之外,東路王師的後勤給養也存放在此。如此大量的物資,需要維持東路王師直到春暖潮汛時的用度,絕對不容有失。一旦這些物資出現了什麼紕漏,東路王師這將近十萬大軍都將因為缺糧而癱瘓於冀東大地上,將會給北伐戰事帶來不可挽回的莫大損失。

  因是,眼下的沈牧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夠將去年的戰果保持原貌維持到新年春暖花開,攻破羯國的信都只是時間問題,而這一時間註定不會太過漫長。

  或許是中路軍年末那一場奮進的緣故,之後冬日最難熬的這段時間裡,並沒有發生羯國大軍出擊這一最惡劣的情況。

  隨著時間的流逝,東路王師上上下下將士們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舒緩下來,時間是篤定站在南國王師這一側,只要拖過難以大舉用兵的酷寒時節,王師將再次恢復如去年那般高歌猛進、奮勇進取的節奏,無論信都究竟集結了羯國多少的兵力,都無懼一戰。

  要知道目下所進入河北的,還僅僅只是王師的一線主力作戰部隊,而在河南的青州,仍有大量青徐府兵集結待命,隨時都可增援北上。

  羯國目前已是江河日下,除了趁著冬日酷寒、王師調度不易的關鍵時刻垂死反擊尚還具有一定威脅之外,一旦戰爭進程拖到春日,天時不再成為制約,依照雙方各自內部穩固程度以及動員力度,羯國的體量已經遠遠不及行台。

  但是新年過後,東武城與信都之間,還是發生了一些怪異的跡象。

  首先發現異變跡象的是東武城的斥候軍隊,天時雖然也給王師斥候的活動帶來了嚴重的制約,但為了確保東武城的安全,能夠時刻掌控羯軍的動態,沈牧還是派出了眾多的斥候。斥候的行動雖然不能直接抵達信都,但最遠也已經活動到距離信都已經不足百里的棗強城。

  棗強作為信都外圍重要據點,其戰略意義近似於江東的採石之於建康。去年九月前後,東路王師也曾經一度占據此境,但在羯軍的強悍反擊之下,最終還是憾而易手。之後羯國在此集結重兵,將此作為防備東武城王師的橋頭堡。

  老實說,從入冬之後,沈牧便有些看不清羯國的操作。派駐重兵防守於棗強還算是一個正常的思路,可是之後幾個月的時間裡,棗強駐守兵力卻是波動嚴重。

  多的時候,烏壓壓的軍眾涌至此境,不獨城池占滿,城外還有著眾多的軍眾。而少的時候,城頭幾乎都不見駐軍活動跡象,城外郊野更是完全沒有斥候活動,以至於王師斥候甚至可以直接繞過棗強,抵達信都近郊窺望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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