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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這些文臣之外,那些各自統軍防戍城池各邊的將領們也都紛紛趕來,甚至就連城外外六軍將領也都儘可能抽身至此。

  相對於那些惶恐焦躁、站在最前方試圖要衝入進去的文臣們,這些武將反應沒有那麼激烈,各人身後都有數量不等的部曲拱衛。就連主上都遭受伏擊刺殺,可見目下信都絕不安全,這些武將們或是性情囂張跋扈,但對自身的安全問題卻不會怠慢。

  他們雖然沒有急於上前哄鬧,但也都停駐近畔,須臾不離,也不乏後來者向先抵達此處的同僚詢問詳情,但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得清楚驚變的經過。

  文臣的吵鬧與武將的克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那些驕橫跋扈的武將們突然之間轉了性,變得謙恭起來。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武將群體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說不清楚的複雜氛圍,驚悸之外不乏疑竇,乃至於彼此相疑。

  雖然營地被徹底封鎖起來,在場眾人完全不知刺殺詳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信都作為羯國目下的大本營所在,雖然內外幾十萬大軍是有一些誇大,但是這麼多的耳目交織,也完全可以確定不會有成規模的晉軍奸細潛入城中。

  特別主上遇刺之處正在內六軍軍營中,更加可以確定不會有心懷叵測的外人能夠靠近主上。既然不是外敵入寇,那麼自然可以確定此事必為內賊所為!

  一旦確定了這一情況,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內賊究竟是何人?意圖是什麼?又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接近主上?

  結合國中近日隨著新年大典漸漸逼近,信都局面看似平穩實則暗潮湧動,特別是一些有關西面的軍情風傳,俱都讓人有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的感覺!

  相對於那些幾乎沒有兵權在手的文臣們,這些武將各自本身便有著更加強烈的訴求並危機感,哪怕是再狂妄兇橫之人,此刻也都不敢恣意出頭,避免過於引人注意。

  但是不敢出頭,並不意味著他們對此就沒有了好奇。事實上,他們比任何人都要急切想知內情種種。不過眼下中軍控制現場,一副六親不認,隨時都要亮出屠刀的架勢,也實在讓人不敢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羯國目下的軍伍編制中,內六軍中的中軍絕對是主上第一心腹部伍。其軍將主便由主上目下諸子之中最年長的武邑王石鑒擔任,軍中將校兵長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悍勇宿將,甚至不乏追從年久的潛邸故人,而兵眾也都是百里挑一、敢於衝鋒陷陣的精兵之選。

  中軍唯奉主上命令,余者眾將無論權位多高、全都沒有權力調度其軍,而對主上的忠心也是無可置疑。這樣的軍伍防守營地,哪怕是其他十二軍將主至此,也不敢犯禁沖營。

  而主上遇刺的龍騰軍,在內六軍中則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本身並不以戰鬥力著稱,但組成此軍的兵眾將領們,俱都是國中權貴子弟,也就是在場這些群臣的家中子侄。

  這一次主上遇刺,之所以如此牽動人心,哪怕是許多已經久不顯跡人前的引退官員俱都倉皇至此,就是因為刺殺所發生的這個地點實在太緊要!

  如果主上是在別的地方遇刺,誠然同樣會令國中人心震盪,但對於一些早已經淡出時局的人而言,也不至於如此緊張。

  特別是隨著國勢江河日下,以幾乎難挽的勢頭衰敗下來,而羯主石虎又遠遠談不上是一個仁義君主,目下的信都並不乏人已經早存投降晉國的想法,這樣的人若是聽說石虎遇刺的消息,說不定心中還會有竊喜念頭。

  可是羯主卻在龍騰軍中遇刺,這就讓局面變得無比複雜。

  晉軍攻勢兇猛,為了整編抵抗晉軍攻勢的大軍,羯國可以說是窮兵黷武、盡發丁壯。而跟隨羯主遷至信都的這些官宦權貴人家們,自然也不能免,他們的子弟也被徵發入軍,哪怕門內並無成年子息,也要於族親近支擇一丁男入軍,以取共襄國難之意。

  換言之,若主上今次遇刺與龍騰軍有關,則國中一眾權貴無一能夠免於事外!無論在勢又或不在勢。特別目下營中絲毫消息都沒有傳出,自然人人自危,各自心中都積鬱著一股等待被審判宰割的煎熬!

  隨著時間的推移,聞訊趕至此處的羯國人士越來越多。而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除了已經進入營地的中軍將士之外,負責城防的車騎府兵眾在封鎖城池四門之後,也繼續向此增兵。

  到最後,龍騰軍大營外已是人滿為患。假使此時突有一路晉軍殺至此處,將在場人眾一網擒獲,那麼所謂的羯國也將再不復存!

  營外人心焦灼,營內氛圍同樣沉重壓抑到了極點。

  在龍騰軍營內中央幾座大帳,也是中軍將士重點防守所在,其中最中間那座大帳周圍,更是內外環守足足兩千甲士,將士林立於此,比肩接踵,幾乎風雨不透。而這裡正是羯主石虎遇刺之後御駕暫停所在,由武邑王石鑒親自率兵防守於此。

  而在這座大帳兩側各有一處營帳,同樣各有近千中軍卒眾防守,其中西側營地收押著近百名龍騰軍將校兵長,東側營帳則是一眾隨駕人員。

  相對於外間的肅殺壓抑,東側大營內氣氛要稍顯輕鬆一些,二十多名羯國文武臣子聚集於此,雖然一個個臉上也都不乏心有餘悸的驚慌、憂恐之色,但也並不像被阻隔在營地外的那些人一樣完全亂了方寸,還不乏人三五成群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低聲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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