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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張賀度看來,石琨與麻秋的同盟誠不足慮,襄國得失與否,他也不甚在意。但眼見著晉軍大陣越來越逼近襄國,也實在是讓他憂愁不已,擔心晉軍一旦發起總攻,他也要受困在被逼死戰,屆時非但安危成疑,也沒有機會參與到國中最高的權力博弈中。

  對張賀度而言,最好的情況便是迫使麻秋出城與晉軍決戰,勝則可解圍城之困,張賀度也可乘勝殺出,大收惠利。

  就算是麻秋敗了,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他大可以引部棄城而走,返回信都,就算主上要追究戰敗責任,麻秋自是主犯,他也有手段得於免責,關鍵是能夠保住他從麻秋手中分享而來的這些軍眾,乃至於趁勢兼併更多麻秋的部眾。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張賀度一副壯懷激烈、憂心國事的姿態,多次催促麻秋出城作戰,不要作困待賊,很是樹立起一副主戰派的形象,反正襄國目下騎兵卒力大半都在麻秋控制中,即便出城作戰,也輪不到他麾下步卒。

  甚至張賀度還透露出一些麻秋以人命填充晉軍戰陣的打算,這擺明了就是要讓步卒送死,也讓麻秋頗集眾怨,而張賀度則狠收了一批人心。

  對於張賀度的小動作,麻秋置若罔聞,他仍然按照自己的步驟壓制晉軍的推進,至於出城決戰則是提也不提。

  這樣的應對,表面上看來自是保守怯懦,但也能夠極大程度遏阻晉軍的推進態勢,只要晉軍一日沒有抵臨襄國城下,襄國便能暫守無失。時間若能拖得更久,待到信都形勢趨穩,他也更有把握說動主上出兵來援,屆時兩方合軍,大戰晉軍疲敝之師,勝算也能更大。

  但人若存心壞事,實在防不勝防,又或者說事態若有變壞的可能,若是重複試探,那就總會發生。

  時入臘月,麻秋還在困擾於在襄國城南壓制晉軍推進速度,突然得訊,張賀度出兵收監了他麾下數名部將。

  麻秋此際正是焦躁,對於張賀度的諸多騷擾也已經達於一個忍耐極限,聽到這一情況後,心中更是惱怒非常,率領麾下千數騎卒,直往城北張賀度大營而去,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動武的打算,一定要讓張賀度這個蠢物付出相應的代價!

  對於麻秋氣勢洶洶的到來,張賀度非但沒有強阻,反而親自出營迎接,一副勝算在握的篤定模樣。

  麻秋對張賀度自然不會客氣,直接擺手拒絕對方那虛情假意的迎請,只是怒聲喝令張賀度將被收監的部將放出。

  張賀度仍是一臉的陰笑,並不因麻秋態度惡劣而有什麼變化:「我既然收監此數賊,自有道理。麻侯與其急來尋釁,不妨退問這幾人究竟犯下什麼不容饒恕的罪過!」

  張賀度的鬼話,麻秋自然不會相信,聞言後便冷哼道:「衛軍與我,縱有嫌隙,國難當前,也應求忍。但若因你恣意舉動壞我軍心,蒼天在上,大日高懸,我必殺你!」

  眼見麻秋如此猙獰決絕,張賀度臉色也是變了一變,不再故弄玄虛,抬手一擺,營中便有兵將上前,不獨將麻秋那幾名部將押上前來,隨同還有幾大車的器械:「麻侯不必厲態望我,先問問你麾下這狗膽包天的賊子們究竟犯了什麼罪過,再思該要如何向主上交待!」

  麻秋見那幾人只是神情萎頓,臉色稍有舒緩,只是在看到車架上所擺設的那些器物後,臉色當即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張賀度退後一步,抬手指著車架上器物,冷笑道:「早數日前,我麾下便有巡卒匯報,言是城內無顧禁酒軍令,私作釀造。初時我還不信,畢竟主上年初便有訓令,國中不乏勛貴遭殃,如今襄國正當兵危前線,誰又敢知法犯法?直到搜查之後才知,這幾賊子非但知法犯法,居然賊膽大到盜取軍糧私作釀造!」

  張賀度的話,麻秋已經聽不進去,只是額頭冷汗卻忍不住的湧出。國勢崩壞,諸用匱乏,主上於年初頒行禁酒之令用以節約糧草,國中多胡虜豪飲之眾,一時難禁,但主上決心與力度卻大,甚至就連宗室石寧等人都因違反禁令而招惹殺身之禍!

  部下私作釀造,這件事麻秋是有耳聞的,姑且不論酒癮大小,如今他們雖然駐守城中,但也多乏禦寒物用,以酒禦寒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維持主力戰卒的戰鬥力,只是這件事一定要隱秘不可外泄,否則以他外鎮大將公然違抗主上禁令,一旦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一樁大禍。

  麻秋所心驚,還不是被張賀度人贓並獲,而是此事一直做得很隱秘,居然被張賀度抓了一個現行,可見他部伍中已經被張賀度滲透許多。

  「你又意欲如何?」

  沉默半晌之後,麻秋才望著張賀度凝聲說道。

  張賀度聞言後便笑起來:「麻侯國之干將,營內私釀也是天時所逼,我不願因此招惹主上疑我襄國守眾,不過麻侯也該給我一個替你遮掩此罪的理由。」

  麻秋聽到這話便又沉默下來,他自然不會相信張賀度的鬼話,但如今罪狀已經被張賀度把持,他本身又還是待罪之身,如今哪怕為了自救,他也需要急謀大功以求功過相抵,若再晚了,只怕沒有了機會。

  第1429章 血浸朝陽

  河北寒冬惡劣氣候,對眾多王師將士而言乃是一樁不小的考驗。雖然行台籌備這一場最終反攻花了很長的時間,但前線各種禦寒物用也是難免告急,為了緩解後勤的壓力,一些持續增兵計劃不得不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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