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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兵尉在哪裡?」

  蕭元東勒馬停住,好奇的望向營地里,此處兵長也是他的熟人,名為於度,同為昭武舊部。此前蕭元東升官後志得意滿,趁著巡營之際難免要炫耀幾次,自然引得對方羨慕嫉妒,每每巡營至此乃至於乾脆避開他。

  「兵尉巡察河岸,至今未返。」

  一名軍侯上前答話道,望向蕭元東的視線同樣有掩飾不去的欽佩和羨慕。蕭元東加銜之事,別處淮南軍倒還不知,但在眼下的黃河南岸,其人早已經成了最耀眼的明星。

  關鍵是一個人顯達倒也罷了,還能帶契麾下將士俱都得建大功,將士們即便沒有爭勇念頭,也都想追隨這樣一個運氣、才力兼具的主將。

  「哈哈,這於八肯定又是避著我,這也不妨,我就在此等他返回。」

  蕭元東聞言後便哈哈一笑,騰身下馬,將馬匹遞給駐守士卒洗刷餵料。不過其人還沒有行入營帳中,便見另一側滿身掛滿泥漿的於度已經帶著幾名士兵從營壘外行來,他便站在那裡,背負雙手,一臉傲氣的等著於度行過來。

  於度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披著輕甲,眼見蕭元東站在那裡,臉色已經變得不太好看,擺擺手不讓旁人跟隨,自己行了上來,語調忿忿道:「蕭快腿,你那腿是斷了嗎?」

  「營伍之中,迎見上將,不得放肆!」

  蕭元東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黑,他這別號由來已久,早年在江東時年少輕狂,一腳踢翻高僧竺法深,便被相熟者如此謔稱。後來過江後,這外號便又有了別的意思,說他全憑腿快才幾次建功,比如今次不費吹灰之力的收復酸棗空城。

  以往蕭元東是以此為恥,誰若敢當面喊這外號,肯定要與對方鬥嘴鬥力一番。不過如今都督都為他正名,他也自覺該要大度幾分,但還是忍不住欺壓一下損友,不讓對方舒服。

  「唉,我若不是不擅騎術,不至於被蠢物超居於前啊!」

  於度聽到這話,眼見對方鎧甲鮮明錚亮,而他卻滿身泥漿,一副落魄模樣,氣勢不免弱了幾分。其實身為老資歷的昭武舊部,他倒也不是如此悽慘,本身能夠擔任勝武軍兵尉,已經跟其餘各部幢主都相差無幾,而且此前還積了兩個拔營之功,此戰之後肯定也會提上一步。

  眼下之所以一副落魄模樣,實在是先前兵力太少,原本他麾下人馬也被抽調走了一部分留守扈亭。但一想到同為昭武舊人,自己眼下還不過區區一兵尉,然而舊友卻已經成為軍中高級將領一員,心情難免黯淡。

  眼見對方如此,蕭元東也收起賣弄姿態,拉著於度直接席地而坐,拍著他肩膀嘆息道:「於八你也不必這樣喪氣,都督又非不恤舊情之人,稍後連場戰事,還怕沒有出頭機會?你也不必強要與我較量,這不是自找的煩悶嗎?你這小子,本身力弱於我,智遜於我,儀容也無可瞻,氣度更是不值一提……」

  「賊兒住口!」

  於度本來還有幾分感動,聽到後面頓時拉下臉來,抬腳便踹了出去。蕭元東貼地一滾,哈哈大笑起來。

  「你也不過眼下在我面前猖獗,來日北擊賊軍,你也只能袖手旁觀,看我奮戰斬功!」

  於度忿忿說道,這話倒也不錯,稍後無論是渡河進攻河北,還是在江面水戰,他都有上陣的機會,而蕭元東則未必。未來這一戰可是淮南軍北伐河北第一戰,意義之大不遜於此前淮上一戰,若能得功,肯定也是超格犒賞,他也未必就沒有追趕的機會。

  「眼下我也懶得與你爭勝,今天你來得正巧,早間河上捕到幾個蟊賊,你若還不來,我正打算派人押送酸棗。」

  於度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草屑說道。

  「幾個蟊賊罷了,你就留用在營內吧,這種小事,我現在已經不再過問。」

  蕭元東聞言後便也站起來擺手說道,幾百里黃河戰線,想要完全肅清談何容易,各營偶有抓住一些河北斥候或者當地流民,如果數目不是太大也都各自留用,畢竟眼下各處都是人力匱乏。

  「小事?哈,我若跟你說這幾個小賊來歷不小,你也不屑過問?」

  「有多大來歷?難道你還能在河岸撿到賊軍督將?」

  蕭元東剛剛撿過酸棗重地,對旁人運氣自然嗤之以鼻。

  「雖然不是督將,但卻是督將的使者。」

  於度本來還存幾分賣弄之意,但一想到對方那無有匹敵的運氣,頓覺索然無味,便說道:「是賊將田尼派往陳留的使者,準備南下聯結陳光亂賊。未必只此一路,我在這裡終究寡弱,難以盡防。」

  蕭元東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也是一變,又認真詢問幾句,而後去見了見那幾名河北使者,不敢怠慢,當即讓人牽回馬匹,臨行之際對於度說道:「眼下防線脆弱,於八你也不要強撐,快書一箋我送呈都督,即便沒有增兵,稍後我也好安排兵力常巡此處,不至於太過危險。」

  於度聞言後便點點頭,幾百里黃河防線,他這裡發現敵蹤,如果是孤例的話,說明敵軍在他這一段防區北岸是頗有布置的,也極有可能會成為敵軍搶渡的地點。若是稍有大意,他這點兵力可能要被捂殺在此。

  少頃蕭元東接過於度的信箋揣入懷內,又叮囑一聲自己小心,然後便攜帶著那幾名俘虜率眾往酸棗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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