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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元東笑聲更大,神態十足自得。

  謝奕聽到這話,眸光已是透亮,疾問道:「莫非能得數千戰馬?你不是在詐我?」

  「信或不信,憑你自決了。」

  蕭元東哈哈一笑,繼而便皺眉道:「先前你說我無道義?」

  「是這麼說過,不過你若肯改了,倒也不必自責負疚。」

  蕭元東聽到這話後,笑聲卻是戛然而止:「你說什麼?」

  這會兒謝奕卻是一臉淡然之色,呵呵一笑:「你要恭順一些,仔細將鄉人告你之事講給我聽,我才考慮要不要助你克成此功。難道你以為單憑自己所部,就能得此奇功?」

  「謝二,你……」

  蕭元東覺得自己還是小覷了謝奕的無恥,一時為之氣結,不過在稍作沉吟後便冷笑道:「罷了,你與我所統也是仿佛,加你不多,棄你不少。這麼一想,我還是去尋庾三討論此事更加妥當。」

  說罷,他便轉身復往林內行去,而身後的謝奕則是一臉僵態,片刻後已成幽怨,語調也轉為淒楚:「蕭郎安忍棄我?庾三不過一個恃眾行兇之徒,怎比你我同境同愁!你身困至此,又是何人救你?我是一時失態浪言,但其實心跡如何,你難道不知?」

  蕭元東聽他語氣,頓生毛骨悚然之感,當即便回身擺手:「若想分食,即刻住口!乖乖隨上來,明日助我將這些鄉眾送歸營地,再說其他。」

  「都聽你的!」

  謝奕諂笑著湊上來,又是一番擠眉弄眼,同時還不忘再說庾曼之幾句壞話:「庾三那狂徒,有其丈人之勢可仗,近來每發狂聲。元東你若與他共謀,不過更增他狂態。怎如你我並肩,共取大功,屆時倒要讓其他人俗眼得辨誰是英雄!」

  「你也沒有比他謙遜太多!」

  蕭元東撇撇嘴角,掃了謝奕一眼。

  「是、是!我是豚彘乍肥,不知輕重。幸在良友雅量包涵,不至積重難返,來日必改,謙虛做人!」

  謝奕連連點頭,一副自悔之狀,又斜著眼小心問道:「真有那麼多馬力可取?但如此大事,怎會是尋常鄉人能知?」

  「那個劉迪劉二郎可不是尋常鄉野俗類,我是打算將他引入我部,不作尋常卒用。哈哈,謝二你惡聲人厭,是招攬不到此等賢士來投的!」

  蕭元東不乏炫耀的講了講那劉迪諸多異能,順便又刺了謝奕幾句,早前心內所積憤懣,頓覺一掃而空。

  謝奕眼下還盼與蕭元東一起獵取大功,聞言後心內雖然已是頗多憤慨,但嘴上還是頻頻應聲。

  兩人再歸林中,坐回鄉人們在樹林裡作出的平坦營地,此時借著篝火之光,才發覺這營地雖然不乏簡陋,但卻頗成章法,於是對於蕭元東言中不乏推崇的那鄉人劉迪也頗好奇。

  此時蕭元東也早不再將那劉迪視作尋常鄉人,配以甲刀算是辟用,坐下後便將人喚至近前,又讓他將先前所說之事在複述一遍,讓他與謝奕能夠共商。彼此舊誼深厚,尋常玩笑無傷大雅,但正事上卻還知道輕重。

  於是劉迪便又繼續講述一遍,這又與他身世舊業相關。

  他早前所言與親長在外覓食,其實是早年趙主石勒尚未一統中原時,曾在左近汝南葛陂制舟欲要南擊當時尚未於江表建制的琅琊王司馬睿。當時他家也是鄉中巨室,因而家財人丁俱被奴兵徵用。後來奴兵返回北地,他們一家便也只能隨軍離鄉。

  一家人身陷奴部,後來脫離軍中,便在北地販賣私馬兼職盜匪。當時北地尚有漢趙與石趙對攻,夾縫之間倒也能活。後來漢趙在關中覆滅,石趙便加大了清剿之力,加之部眾出賣,他們這個團伙便被擊破,或降或死。

  劉迪父輩不願再事奴,便帶幾名親眾歸鄉,卻死在了途中。劉迪秉承遺願,最終護送骸骨歸鄉,雖然鄉土早已人物皆非,但總算也是落葉歸根。

  「早聞江東沈侯統王師收復淮南,本來打算除喪之後便過淮投軍,卻沒想到身還未動,大災已經臨頭。不忍拋棄鄉眾,只能受擄於此。」

  稍作嘆息,劉迪才又說道:「年前外出置貨,偶見早年共事舊人,正在譙國監任馬事。牛馬畜用,多在竹邑,城父之間。舊人曾邀我,但因不願再受奴用,因而拒絕。奴本無馬政,全以擄掠足用。今者王師少馬,小民願為刺探虛實,稍得資訊,供將軍取捨。」

  謝奕聽到這裡,才知蕭元東為何那麼自得,這可絕對不是什麼三五十匹馬的小事情!要知道眼下譙郡奴兵本就在為即將到來的大軍擄掠徵集耗用,可想而知若是此事能成,所獲將會豐厚的難以想像!

  此前他還自信滿滿以為蕭元東沒了他不能成事,可是在聽劉迪說完之後,才發現就算加上他,單憑他們兩部人力,也根本難以操作如此大事,甚至連試都不敢試!如果說此事或還有一成的成功機率,但要是打草驚蛇,那是絕無可能成功,到時他們也就不是有無功事的問題,而是大錯了!

  想到這裡,謝奕便恨得牙癢,其中利害,他不相信蕭元東不清楚,他們能做的只有將這件事匯報上去,根本不敢私自有舉動嘗試。這小子分明還是在詐他,只是事情並不像他先前所想那麼微小,而是大的超出他們的能力!

  「好得很!蕭元東,這件事我記下了!」

  謝奕恨恨瞪了蕭元東一眼,想到自己先前那姿態之低,都感到臉紅,深以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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