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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們活動雖然頻繁,但是限制也大。整個淮南軍,統共不過幾千騎兵,分散在整個淮北大戰場,想要增加覆蓋面,便不能大隊行動。

  而奴軍出行,最少都是幾百騎,還有藏兵於山樑河谷塢壁之間的險招,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飲恨。所以,最穩妥的法子莫過於將奴兵引至河谷處,水陸並濟誘而殲之。但這法子卻乏主動權,一旦奴兵不來,他們也沒有辦法。

  若是騎兵對沖的話,就算得勝,傷亡也必將大增。眼下淮南軍可還沒有豪邁到騎兵大軍團作戰,而且後繼還有幾十萬奴軍將要到來,實力能保一分是一分。

  所以北進以來,除了有此庾曼之冒進,脫戰不及時被羯奴攆上,未能及時與水軍匯合,折損過半,余者眾人都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竭力騷擾敵軍。

  在這過程中,表現最亮眼的還屬庾曼之。這小子傻大膽,什麼樣的對手都敢硬上,雖然屢受呵斥,但屢教不改。就算是將主沈牧不予他補充損額,這小子自會厚臉皮遊蕩到馬頭戍尋他丈人郗鑒部曲討要人馬,勾結外力與人竟功,可謂無恥之尤。

  靠丈人之力的並不獨有庾曼之,還有一個沈雲。雖然眼下還未定事,但據說已經有苗頭,廣陵公家裡看上了沈雲貉,將要招為婿子。

  廣陵公陳氏雖然在江東略有寂聲,但卻是潁川當之無愧的舊望高門,哪怕已經南渡,但清聲依然崇高。所以沈雲便也主要活動在汝穎之間,而郡丞陳規則乾脆隨軍而行,負責聯絡汝穎之間那些結寨自保的人家。有了當地人家呼應,沈雲自然如魚得水,或偷城,或募眾,玩得風生水起。

  除了這兩個極其不知廉恥,依仗外人之力的人之外,剩餘諸將中,表現最佳的便是謝奕了。

  他先人一步,將軍內一些暴躁好鬥之徒召入伍中,每遇敵寇便以罵陣激將,奴兵本就多暴躁性烈,頻頻有人入於羅網,居然多有斬獲。

  而北進這旬日之間,謝家父執輩在江東好不容易積攢下的一些清望美譽,也都被謝奕毀得乾乾淨淨。江表毒舌謝無奕,已經成了如今淮南軍中頗為人所知的名號。

  沈牧軍中,便是南北世家子扎堆所在,倒也不乏陳、項、譙、沛之間的舊譽之家,但南渡經年,鄉土已是物是人非,也比不上潁川陳氏傳承悠久,尤有餘澤。

  所以其他諸將大多還在同一起跑線,無太多外力可仗,自然謝奕的作法更具推廣借鑑性。所以諸將也都是將麾下罵力驚人的兵卒視作瑰寶,倚為重用,活動到哪一處,哪一處便是罵聲成片。

  但法門雖然如一,終究各有巧妙不同,諸將都有法此,但卻無一個比得上為人先聲的謝奕。類似眼前這種對方就是不上前的場面,蕭元東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若對方真就不肯上前,這一次也就只能做無用功。

  他所部百數騎士,又被分成數隊,就是為了廣撒網多捕魚。幸在此境地勢一馬平川,只要小心維持馬力,倒也沒有被圍捕之患。

  這一隊奴兵虛實,蕭元東已經窺望清楚,不過兩百餘眾,卻押送著千數晉人游食,可謂是一塊大肥肉。哪怕不作傷敵,只要直接將奴眾驚走,將這些難民們接收下來,也是一場難得功事。

  但就算是如此,蕭元東也不敢輕敵,他所部幾百眾,騎兵們已經撒開在左近,水軍舟船卻還停泊在十多里外的河灣處。而且即便將水軍調上岸來,單憑隨軍的十輛戰車,若不背河,也擺不開一個完整陣勢。

  況且離河道太遠的話,機動性堪憂,若被奴騎圍攻,反有滅頂之災。但若就此放過,蕭元東又實在有些不甘心。他在野中遊蕩多日,少有值得一提的功事,眼下距離會師之期越來越近。若還不能有所得,來日排兵布陣只怕輪不到好位置。

  蕭元東尚在思忖該要怎麼誘敵必攻,側翼又有二十餘名派出的斥候游騎問詢趕來此處匯合,率部者乃是蕭元東的副將,家籍塗中的邢岳。但即便是如此,追擊來的奴兵人數仍要超過眼下蕭元東之部。

  可是就算如此,奴兵在看到這方增兵之後,竟然向側方逃遁出去!

  看到這一幕,蕭元東並屬下一眾俱都略有愕然:「這些奴兵怎麼怯戰至此?莫非左近有什麼伏兵暗置?」

  「沒可能的,我從周邊遊蕩至此,方圓之內並無敵師。」

  邢岳稍作思忖之後,回答說道。

  而蕭元東也窺出了一絲端倪,這一部奴騎分兵並未返回遠處,而是往別處游弋而去,竟有棄軍而逃之勢。看到這一幕,他不免便有猜測:「莫非這一部奴兵,本身便有舊怨?先前竄逃那個虜首,曾被兵長凌辱老母妻女,又受迫為其教養孽種,所以今次要借我軍之手除掉仇寇?」

  眾兵士們聽到這話,俱都忍不住翻起白眼,對自家主將的腦補猜測實在乏甚認同,況且猜就猜吧,又何必猜的這麼具體。聽這言語意思,不像是偶有思得啊。

  於是便不乏人下意識望向邢岳,而邢岳也感覺到氣氛有異,不乏幽怨的橫了蕭元東一眼。蕭元東乾笑一聲,繼而便說道:「多言無益,既然奴眾分走一部,余者也無可懼。速速集眾至此,我們衝殺一場,擊破賊眾,解救鄉民!」

  話雖如此,蕭元東還是派出幾騎,遠綴那一隊奴騎後方,發現異常即刻歸報。同時又召集散在左近的游騎,回報河灣處水軍準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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