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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體形像狐狸,卻九頭九尾,長著虎爪,發出嚶嚶嚶叫聲的陰獸,仗著自己頭鐵膽子大,砰的跳起來,就往人群里撞。
那些生民早有經驗,先讓開空間,然後兩個精壯的男子一左一右,拿著木枝往前一戳。
「嚶嚶嚶!」
那兇猛的陰獸被木枝戳到,就像被點了穴,瞬間無力癱軟,倒地不起。
「喔喔喔!」
倆人發出怪叫,把陰獸拖到外圍,嘴巴張開,竟然就那麼生啃起來。
這木枝對陰土的生靈似有天生克制,只要碰觸到,必會癱軟不起。不多時,全場的陰獸已被瓜分完畢,生民雙眼冒著紅光,又盯向聚在一處的魆人。
雙方都是文明種族,但此刻,卻像肉弱強食的自然界,一方是狩獵者,一方竟只是食物!
「……」
兩幫對峙,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又不知誰先動的手,眨眼間便戰在一處。
長生界和陰土的生靈里,單論身體素質,魆人是數一數二的。這些生民無論力量、速度、敏捷性、攻擊性,都不如對方,只仗著手中的枯木枝。
喔喔……啊!!」
一個生民被魆人的陰氣術法打中,頓時毀掉了小半個身子,但拼著最後一搏,愣是將木枝點中了對方。
那魆人不甘的倒下,眼睜睜看著生民爬過來,張開大嘴,一口咬斷了自己的喉嚨。
生民嘴裡嚼著血肉,青黑色的血順嘴流淌,神情異常亢奮。三口兩口吞下肚,又對著魆人的屍體各種撕扯啃咬。
一時間,場中血腥瀰漫,慘叫哀嚎,宛如人間地獄。
「……」
顧璵本抱著看熱鬧的心情,此刻卻面無表情,好似恢復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創世神,俯瞰眾生。
他創造了長生界,也做了很多引導,但裡面的物種還是以自行衍化為主。
生民存在了很多年,一直未亡,還打退了北面的多次進攻,必有其生存道理。或者說,生民手撕魆人,你看著殘忍,但誰保證魆人就是好的了?
這東西無分對錯好壞,歸根結底就是物競天擇。
「唉……」
他念及此處,又恢復成常態,輕輕嘆了口氣。
而這一嘆,情緒波動,氣息泄露,頓時引起了對方注意。
「有人!」
一個男子最先發現,轉頭直勾勾盯住這個方向,未見動作,卻有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樹梢浮現。
「不好!」
顧璵心念一動,遁回溪流,急慌慌的奪路而逃。而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那棵樹被一股幽光罩下,憑空消失。跟著巨眼一閃,似洞穿了三界,任何人都無處躲藏。
「他在水裡!」
「跟我追!」
「又是北面的雜種!」
這邊的異動驚擾了許多人,嗖嗖嗖躍出十幾道身影,各展其能。
剎時間,山裡的溪流全部抽空,狂轟濫炸,同時七八個禁制從天而降,若是一般的出竅期高手必死無疑。
但老顧是一般的出竅期麼?當然不是啊!
想當年,他憑藉水遁之法,直接無視了強大的城池禁制,出現在一戶人家的水井旁,還搶走了小姑娘的瓜此乃他平生第一得意事!
如今也一樣,水遁的意思就是說,只要在神識能感受到水的範圍內,念頭一動便可頃刻到達。
所以在他撤身的數息後,就已經到了群山之外,只受到了一些餘波震盪。
「噗!」
山崗上,顧璵噴著鮮血出現,把居獸嚇了一跳。
「快走,向北走!」
居獸使出最大的速度,撒丫子就向北面奔去,他自己則遁入西邊的河流,消失不見。
就在他離開的不一會,眾多身影占據了山崗。
「是北面!」
「哼,我一猜便是北人的探子!」
「平日騷擾便罷了,我們大祭也敢過來,這次定要殺了他!」
……
「唉,居兄,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一條寬廣的大河邊,顧璵筋疲力盡的爬上岸,為可憐的居獸默哀。
南疆與北面一向小有摩擦,各設界線,一旦越界被視為極大挑釁。那幫傢伙向北追去,估計不會再來找他麻煩。
老顧受了點傷,又施法過度,勉強找了個僻靜處開始靜坐調息。
此番來南疆,見識到了極其詭異的場面,他不曉得生民為何要吃掉魆人和陰獸,但肯定不是為了果腹。
嘖嘖,好奇害死貓啊!
顧璵簡直心癢難耐,躲藏了數日,待傷勢好轉,索性再度冒險。任誰也想不到,他被發現之後,還敢這麼快找上門。
連特麼他自己都沒想到!
群山外圍,有一座非常小的村寨。
人口數十,老幼病殘,只有族長有一戰之力。生民沒有自己的修行體系,所有本事都是後天獲取,來源便是數年一次的大祭。
每個村寨都要參加,憑本事搶奪,而這座寨子有資格參與的只有族長一人。他在一票高手中根本排不上號,往屆經常沒有收穫,但今年比較好運,竟撿到了一隻。
這東西很像兔子,卻長著鳥嘴、鷹眼和蛇尾,體型非常小,有個特點是一遇到危險便躺下裝死,價值也比較低。
也正因如此,眾人才容易忽略,讓他撿了漏。
寨子裡的孩童有好幾個,族長則存了私心,並未把陰獸拿出來,藏了幾天後才偷摸給了自己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