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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么便是陳昱。
次日一早,陳焉便回了娘家,馬車就帶了三架,說要小住一段。顧璵第一次見到這位親姊,只覺溫婉大氣,標準的古代淑女。
陳焉對幼弟十分疼愛,拉到近前各種關懷,搞得他一身一身的雞皮疙瘩。娘親自然又是哭,哭得沒完沒了,眾人見怪不怪。
總之,一大家子吃了頓飯,晚飯後,陳靖和陳焉進內廳詳談,還特意叫上了顧璵。
「朝中近來吵得厲害,皆為啟元國求親一事。據說有使者十二人,已乘飛舟到了國都,只等聽個准信兒。」
陳焉講的竟都是朝廷大事,繼續道:「啟元國新帝登基以來,一直不見什麼動靜,此次求親,一派覺得是示好信號,百般支持。另一派覺得此舉突兀,怕是有所圖謀。
其實吵來吵去,最後還不是國主定奪,嫁的畢竟是公主。」
「國主已是天人境界,情念淡薄,雖是親生女兒,但能換取一國親善,確是物有所值。」
陳靖捋著鬍鬚,判斷道:「十有八九會答應,不知求娶的是哪位公主?」
「明玉。」
「明玉……」
陳靖扯下一根鬍子,疑道:「這倒有些奇怪。」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顧璵在旁聽了半天,大概也明白了。
啟元國的老國主仁善淳厚,與各國的關係都很融洽。後老國主飛升失敗,魂飛魄散,國內大亂,還好一位旁系子孫晉升天人境,接任國/道主。
新帝登基後,迅速平復內亂,休養生息,國力漸漸恢復。
啟元是小世界國土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綜合實力也最強的國家,有個風吹草動都會讓四鄰緊張兮兮。
此番新帝派人求親,是第一次重大外交行為。而貞陽國的明玉公主,年紀輕輕已是神遊境界,再進一步便是天人。
如此種子居然被派去和親,也不知啟元許了什麼好處……
「對了,還有一事。」
陳焉忽地想起來,道:「我聽相公說,李大人最近復起,很快會得到重用。爹爹既是李大人門生,相信不久也會有消息傳來。」
「果真?」
陳靖大喜,一時竟有些失態。他本是派系爭鬥的失敗者,但政治這東西比天氣預報還不准,三十年河南,三十年河北,莫欺中年窮!
如果能復起,重新為官,對自己對家族都是件大好事。
父女倆聊了很久,才算聊完了大事。陳焉喝了口茶,歇了歇,轉向顧璵道:「小七,聽說你最近上進的很,還要參加秋考?」
「上進不敢當,只是自覺自悟,比之前勤勉了些。」
「呵,誇你還喘上了,採氣進展如何?」
「托今春雨水豐潤,真氣充盈,足可施展道術。」
「那就好。今年秋考有兩個名額,按照慣例,一個會給鄉里寒門,另一個給本地望族。鹿鳴只陳、徐兩家,務必要爭一爭。徐家也就徐介拿得出手,此子雖然陰戾,資質倒不錯,也肯下苦功,不易對付。」
陳焉忽然笑了笑,道:「不過我在西川府尋了高人,為你求了兩道符術。」
說著,她摸出一個玉匣,裡面躺著兩張隱隱發光的古怪符籙。
「我跟二弟資質不足,只能走仕途經濟,你既然有資質,就得往道途上搏一搏。官、道一體,才是家族長久的根本。」
喲!
顧璵一愣,起初沒在意,聽到這終於回過味來,敢情老姐在家裡的地位相當之高啊!
貌似無害綿羊,實則聰慧過人,政治敏感度極高,更厲害的是,她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一種,可能自己都沒發現的——野心!
顧璵喜歡有野心的人。
「謝謝阿姊,小弟定不負期望,秋考得中!」
……
一席深談而返,已是三更過半。
顧璵回到住處,毫無睡意,迫不及待的取出符籙觀瞧。
修術,必先有符。陳府有五枚道符,外加一篇採氣法,這便是縣級豪族的底蘊。既然阿姊送來了新的,乾脆統一拿出來研究。
這兩張新符,一金一藍。
他先拿起一枚金符,輸入真氣,符籙一閃,嗖地沒入腦中。
他連忙靜坐觀心,進入存想狀態,不一會,空濛的意識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張泛著微光的符籙。
這符籙在識海里格外的大,上面的符紋清晰可見。他對意識的操縱妙到毫巔,像拿著一桿畫筆,順著符紋走勢細細勾勒。
而在一筆一划之中,有隱隱氣息翻湧、匯聚。待描繪完最後一下,金符光芒大亮,符紋完成,清清楚楚的刻在了識海中。
夏國修士,學術的根本是調運靈氣;這裡的修士,學術的根本還是存想。
不多時,顧璵睜開眼,隨手一揮,身上頓時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像披掛了一件無形護甲。
他刷的抽出一把劍,狠狠往胳膊上斬去。
當!
發出了金戈之聲,光芒微顫,毫髮無傷,精鋼所制的長劍卻被崩掉一個口子。
「防禦力可以啊!難怪曹化彰說武學無用。這護甲披上去,只要真氣撐的久,任你刀砍斧剁都沒事。
這符籙銘刻識海,道術自成,那反過來是不是……」
他似想到什麼,匆匆跑出去,又匆匆跑回來,手裡多了些符紙硃砂。將符紙鋪在案上,筆沾硃砂,依照那符紋所示,真氣運轉,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