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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一般懶得清剿,只有百姓請願時,才會主動進山。
陳七發現幼崽後,執意滅殺,護衛曹化彰——也就是那個漢子,苦勸不得,只得聽從。結果在回返途中,就被大山魈攔住。
瞧那道人收骨,看來還是只異種。
「唉……」
顧璵越回想越嘆息,這就一典型的熊孩子模板。此番他是第二元神下界,又抹掉了「造物主」的全知部分,完全依託陳七的認識。
而這孩子頑劣不堪,世界觀狹小,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片空白。
不過這樣才好玩啊!
……
鹿鳴山距縣城數十里,快馬加鞭下,一座與夏國古代完全不同的城池很快就出現在顧璵眼前。
夏國古時的縣城都非常小,人口也少。他以前旅遊時,見過不少古城牆,真是又矮又窄。
但這個不同,城門樓異常高大,兩側城牆鋪開,遠遠看去竟有一種巍峨的感覺。牆上有兵士巡守,點的不是火把,而是一顆明珠掛在城樓。
西門一顆,東門一顆,就能照亮整個防線,還有守護城池之能。
「按正常的技術發展,人力可以建造這種城池,但絕不會出現在一座縣城身上。」
顧璵望著城樓,又想起回來時的道路,寬闊平整,極為夯實,馬蹄踏上去連點灰塵都沒有,「看來小世界的發展遠超想像,真正的法用於民了。」
夜晚城門緊閉,不許進出。
但豪族就有豪族的牌面,陳家人一亮身份,兵卒立開大門。顧璵策馬而入,見城內面積也出乎意料的大,橫豎街道,大小巷子,能裝個幾萬人——夏國古代幾千人便可稱縣。
眾人順著主街走了一會,然後向南,這一片都是高門大院。
馬蹄聲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來,兩扇朱漆大門開著,挑著紅燈籠。早有人進去通報,顧璵被扶下馬,在亂糟糟的喧囂聲中進到內廳。
「七郎!」
一個和善溫婉的貴婦人立時撲來,抱住他就開始哭,「平安歸來就好,你要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嗚嗚……」
WHAT??
顧璵一腦袋的黑人問號,自幼沒體會過父母溫暖的他,冷不丁來這一下子,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邊哭了好一會,母親才揉著帕子放開他。
一干下人毫無波動,怕是見怪不怪了。此時陳靖也露了面,貌似嚴厲實則溺愛的訓斥了一頓,便讓人送他回房休息,又找來曹化彰詢問詳情。
聽說被一道人所救,不由大為可惜,沒有趁機攀上關係。
又聽說山魈被輕易除掉,更是遺憾,只道可能是治所高士云云,暫且不提。
顧璵回到一間精緻的臥房內,打發走了暖床丫頭,自己pia在柔軟的被子上出神。
此地此人,此時此景,那頭頂的雕花飾,案上的熏爐香,外面的窗欞紙……一切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但那山魈精怪,那道人和一手術法,以及陳七可憐的認知里,剛剛顯露的一抹風光,又讓自己無比興奮。
「唉,也不知小齋、小堇她們如何了……要不要去尋一尋?」
剛冒出這個念頭,瞬間就掐滅。
「不不,各走各路,永不相認……」
顧璵笑了笑,「因為這樣才有趣啊!」
第七百八十七章 政、道共存
「嘩嘩!」
「嘩嘩!」
鹿鳴的氣候與江南相似,春雨如煙又若絲,一下便是纏綿不停。
顧璵站在廊下,聽那珠落玉盤,清脆悅耳,紛揚的水氣撲面而來,不覺寒冷,只感清爽宜人。
他今年才九歲,但身量頗高,眉目清雋,如今又褪去了往日紈絝,倒真有幾分翩翩少年郎的樣子。
「七少爺,茶烹好了!」
裡間的一聲嬌脆,使得顧璵抹過身來,一個纖細靈巧的丫鬟碎步而出,笑道:「府里剛採買了一些紫筍,說是府觀新培的靈種,常人難得。夫人疼愛少爺,才特意撥了二兩。」
她又陪著小主人一同回房,始終退在半步之外,「這紫筍烹好,得用沸水滾上幾滾,第三遍飲一口,第四遍飲半杯,第五遍一飲而盡,方能唇齒留香,內氣縈繞……」
「你的手藝我自然信得過。」
顧璵笑笑,在書房的椅子上坐定,案上已經擺好了一套茶器。那丫鬟忙過來擺弄,動作行雲流水,一斟酒,二斟,三斟……不一會,便滿了三盞清茶。
細長的紫葉在盞中沉浮,根根立起,好似水草一般。
顧璵照她的說法,先飲一口,再飲半杯,最後一飲而盡,只覺一條水龍滾入喉腸,在體內兜兜一轉,散做氤氳霧氣,五臟六腑似被暖爐烘烤。
「呼……」
數息後,他方吐出一口長氣,嘆道:「果然是靈種,這一盞便抵我數日之功。」
「半兩就要一百個紅錢呢,要沒點效用,府觀也不敢拿出來。」
丫鬟見他飲罷,又麻利的收拾桌案,道:「一份可用兩日,每日一次,我明天再來給您烹茶。」
這丫頭叫青芽,主母身邊的大丫鬟,十五歲,專司茶水吃食。
顧璵看了看她,忽喚道:「青芽。」
「哎,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也知道,我現在手下無人,你過來我院子如何?」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