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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呵呵,小狐狸還捨不得那一畝三分地,吳山、赤狐、孔雀,是我準備的三尊神位。」
顧璵忽地笑了笑,問:「你們呢,想不想成神?」
噝!
兩個三十來歲的小孩子一激靈,只覺對方面目可怖,像極了伊甸園裡的那條光頭蛇,在誘惑自己吃禁果。
「我們,我們並無了解……」鄭開心汗都下來了。
「哈哈哈,好了,下山吧。」
顧璵對他們明顯不同,或者說,對前來崑崙的人明顯不同。這才是以後要一併前行的前後輩也好,師徒也罷,道友也罷,都是得到認可的。
他立玉虛,又不僅僅為了鳳凰山眾人。
…………
「殺!」
轟!
凌厲無雙,凶威凜然的氣息驟然釋放,一名猖將在前,百名猖兵在後組成軍陣,齊齊刺出一招。百餘人之威,竟似千萬人沙場,紅雲翻騰,煞氣肆虐,周遭十里不見一隻活物。
這名猖將,便是當日的那隻紅衣厲鬼。恢復人身後,竟是面目俊秀的男子,不知受了多大冤屈才成厲鬼。
龍秋還給取了個名字,隨她姓,叫龍赬。
赬,紅色也。
起初校場距村莊不遠,隨著殺氣越來越重,也逐漸搬離。百餘猖兵被龍秋轉借給顧璵,本是不情不願,結果來到陰土,嗬,真香!
猖兵天生的戰鬥狂,可人間有幾分戰事?這裡天天都在廝殺爭鬥,追山獵獸,下水捉鱉,安排的明明白白。
它們的實力也在迅速提升,靈智增長,照此發展下去,龍赬不僅為將,以後還可為帥。想想龍秋一個嬌弱女子,小手一揮,嘩啦啦,三十萬兵馬位列麾下!
嘖嘖,帶感。
而此刻,龍赬忽地一聲喝令,猖兵刷的筆直立正,兵器斜舉,似在行一個古怪的禮節。從上空經過的顧璵等人微微點頭,遠遠飛離,落在村莊內部。
吳山的鬍子又長了些,徹底蓋住大嘴,濃眉入鬢,衣袂飄飄,愈發的仙風道骨。
他的角色,是為魆人引導、解惑、傳道的智者先賢,說不定魆人壯大後,真會把他當成神靈,塑胎建廟,香火供奉。
所以老小子近來心情大好,閭山派一不成器弟子,哪想過有一天能當聖賢呢?
「小魆人怎樣了?」
顧璵坐在椅子上,隨手扔了那碗老鼠屎茶。
「都好,依我最近觀察,它貌似是個雄性。」吳山。
「哦?怎麼看出來的?」
「頭骨寬大,雙肩厚重,手腳指節也異常突出,而且聲調低沉有力,跟其母完全不同。」
「雄雌都好,日後能繁衍就行。」
顧璵閒聊數句,隨意抬頭,透過窗戶看了看小院,又穿過小院看了看村莊。村莊有千餘遊魂,行動遲緩,意識不全,卻各司其職,帶著股古怪的活氣。
「我投入殘魂,是為了平衡冥府,催化物種。現魆人已現,過不了多久,它們也就用不到了。」
一般的構架中,地府往往與人間相連,人死了魂魄變成鬼。但這裡還沒有搭建人世,陰土的生命都是陰氣匯聚、消散、再匯聚而成。
所以遊魂是外來者,一旦有了真正的原住民,會慢慢被規則排斥。
吳山略感不忍,比較相處了數年,問:「那你能不能送回去?」
「送去哪裡?人間?魂界?」顧璵反問。
「……」
吳山默然,道:「好吧,到時我會親手了解。」
………………
西西里,教廷總部。
禱告室里,主教抱著經書,微閉雙目,極為虔誠的對著神像祈禱,平靜蒼老的面容中透著一絲疲憊和悲涼。
數年前,德魯伊殺得教廷片甲不留,逼其承認歷史上的種種罪行。一時間,教廷跌入谷底,信徒紛紛離開,教區瓦解,僅剩最忠誠的一批人還在留守。
以他的資歷和聲望,一輩子也混不到這個位置,但特殊時期,只能矬子裡拔將軍。
其實大家都曉得,即便在和平時期,很多非信徒對教廷的印象也不好。進可欺身壓正太,退可提臀迎重擊,教修女吹喇叭什麼的,都是心照不宣。
現在更甚,堪稱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一不小心就會全軍覆沒,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不過也因此,剩下的人謹言慎行,勤修教義,風氣倒是大好。
「神啊,希望您的榮光沒有拋棄我們……」
主教祈禱完畢,睜眼嘆了口氣,自知是心理安慰罷了。
哪有什麼神?
西方要麼是虛構的神,要麼是真實存在的修行者,為傳播教義,包裝成了神。
他蹣跚轉身,正是中午,還要去教堂親手為流浪漢發放免費午餐。可沒等走幾步,神像上忽然散發出一陣波動,一個威嚴博大的聲音響起:
「神,從來沒有拋棄祂的子民!」
第六百五十九章 多馬
歐洲南部。
這裡的小國家早就覆滅,被幾個大國聯手吞併,回遷人口,休養生息,已恢復了幾分元氣。
夜裡下著雨,灑在駁痕斑斑的石板路上,路燈昏黃,行人稀少,使得這座千年歷史的小鎮,依稀回到了中古時代。
「噠噠噠!」
「噠噠噠!」
清脆且富有節奏感的馬蹄聲穿過雨幕,一輛黑漆馬車幽靈般出現在街道上。雨絲被阻擋在十公分之外,傀儡馬睜著金黃色的眼睛,停在一棟古舊的二層建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