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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李肅純目光閃動，帶著一絲很複雜的意味。
當即，倆人起身出門，繞過一溜溜簡易房，往遠處的樹林中走去。
要知道，河兩岸的樹木雜草早被清理乾淨，駐紮的範圍越擴越大，建築也愈發完善，連公共澡堂都準備施工了。
那林子在外圍的外圍，路程不近。李肅純在前面帶路，顧璵晃晃悠悠的跟著，越走越覺得古怪。
這片屬於營地邊緣，無論日夜都有巡邏崗哨，而此刻，居然連個鬼影都沒有。
就像故意把地方空了出來。
「……」
顧璵腦筋轉了轉，分分鐘理清，再看向前方的單薄背影時，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第一百五十章 交手
倆人離開營地有一段距離，才在樹林邊停了下來。
這裡地勢較為平坦，空間開闊，有遠處的燈照著，也不會顯得太黑暗。李肅純捏著指訣，輕喝一聲，就聽枝葉簌簌作響，一道黑影從寂寂的林中竄了出來。
這東西氣勢威猛，落地卻很輕，震起了一層微細的塵土。
顧璵光瞧他這一手，就曉得對方的功力見漲。他白天沒有細看，這會認真打量，果然有些不凡。
這殭屍裹著一身黑袍，面目遮擋，體形要高上不少，骨架也比較粗壯，應該是個成年男子。雙手露在袖外，指甲不像之前的那樣尖銳，短短的留著一截，倒像是正常人的手。
它安安靜靜的戳在跟前，像活的，又像死的，全身透著一股純正濃厚的陰氣波動。
「我能看看它的臉麼？」顧璵問。
「……可以。」
李肅純頓了頓，伸手摘下面罩，露出一張三十多歲的男子面孔。相貌兇悍，稜角突出，左臉似有一道長疤，從眉骨一直劃到嘴角。
這男子不明身份，不過肯定是個狠角色，也不知政府從哪兒找的。
顧璵又轉了一圈，衷心贊道：「厲害！」
「你看得懂？」李肅純有些奇怪。
「我看不懂，但我能感覺出來，你這個路子對了。」
其實很簡單，葛老太的那具殭屍是匆匆煉製，李肅純又連續逃亡，沒什麼時間培養。現在有政府的資源支持，一步一步平穩提升，就像正版跟山寨的差距一樣。
煉屍法雖然惡毒，但也是正兒八經的道術，修到極致，照樣不可小覷。
「我們這一派的煉屍術，共有六個境界，白、鐵、銅、銀、金，最高的早已失傳。到了銅屍，就能開啟少許智慧，到了金屍，據說可與人無異。」
李肅純被人家一夸，心裡還有點微妙，破天荒多講了幾句：「之前的是白屍，只是中了金煞之氣，才會有鐵屍的威力。而這具，已經真正晉階了。」
「哦？那我還真挺期待，它變成金屍的那天……」
顧璵笑了笑，又瞄了一眼對方，忽道：「好了，閒話說完了，來過過招吧。」
「……」
李肅純一聽，不由愣了兩秒鐘，在這人的注視下，自己仿佛被完全看透：包括半夜上門，刻意引來此處，以及再過一會，他便會順理成章的提出比斗。
「別有負擔，我正好也想見識見識，就當互相切磋。」顧璵似對他的心理活動一清二楚，還安慰了一句。
「……」
他還能講什麼，只有抿著嘴，算是默認。
「來吧！」
顧璵腳尖一點，往後飄出數米，雙腿似松似緊的扎在地上，脊椎一條大龍微微拱起，這是最適合發力的姿勢。
「去！」
隨著一聲清喝，剎時間，一道黑影在他眼中急速放大，一股蠻橫無雙的力量，伴隨著劇烈的呼嘯風聲，像座山一樣狠狠砸了過來。
顧璵有心試試它的路數，不閃不避，更沒動用法器，只是攥著拳頭，直衝沖硬梆梆的懟了上去。
轟！
一拳正中殭屍的胸口，就像打在了極為堅硬的鋼板上，強大的反震力傳來，整個人被震得噔噔噔連續後退。
「吼！」
那殭屍嘶吼著，又迅速往前一躍，雙手就像獸類的爪鞘般，噗的一下，從裡面彈出十根黑幽幽的利爪。
只見幽光閃動，似化作天羅地網，要把他撕成碎片。
顧璵沒敢硬接，身形滴溜溜一轉，就轉到它背後，砰的一掌打出。那殭屍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竟然被抽得飛起，李肅純忙捏指訣，喝道：
「止！」
「去！」
咦？有點意思。
顧璵卻眉頭微皺，只覺有股淡淡的陰涼之意從手上鑽入皮膚，轉瞬被體內靈氣化解。
想當初，打那具染了金煞的殭屍，他的感覺是刺痛。如今又感受到陰氣入體，由此可見，殭屍並非只有肉身力量，還會產生一種獨特的攻擊力。
這就厲害了，是真正能與修道者硬肛的資本。
「再來！」
他興致驟起，當即氣運全身，最後集中到右手，一股龐大的力量從拳頭上爆發出來。
轟！！
兩道身影再次對撞，一拳一爪相接，靈氣流與陰氣流仿佛炸彈一般，在中間猛然炸開。場中塵土四濺，竟形成了小股旋風，碎石崩裂，打得樹林噼啪作響。
「砰！」
殭屍倒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一棵樹上。碗口粗細的樹幹扭曲著，瞬間往裡凹陷，而那凹陷又寸寸斷裂，裂紋瘋狂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