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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跟了好幾天,旁人都很正常,就曾家丫頭露了點端倪。哪怕它不是線索,咱們也得當線索查下去,不然就斷了。」李岩嘆道。

  「……」

  賀尊也是不語,只盯著那香爐思索,半響方道:「備車,去太清宮!」

  「現在?」

  「現在!馬上!」

  「好好!」

  韓叔趕緊準備,幾分鐘後,三人已經行駛在路上。

  時間很晚了,街上車少人稀,一路到了太清宮,只見朱牆碧瓦,大門緊閉,一片不小的建築群隱沒在暗色之中。

  「咚咚咚!」

  「咣咣咣!」

  韓叔先是敲,又扣著門環使勁拍,過了一會,值更的道士帶著怒氣趕來,吼道:「大晚上誰特麼……喲,賀董!李董!」

  倆人對他的畫風變換之快,以及一口的粗鄙戾氣視而不見,直接道:「我們找莫道長。」

  「呃……」

  那道士一愣,不過也機靈,忙道:「莫道長應該還沒睡,快請快請!」

  說著,幾人進觀,道士頭前帶路,叨逼叨叨逼叨個不停:「那老神仙厲害啊,咱們觀主見了都矮上三分,人家還愛搭不理。」

  「在靜室一坐就是一天,可真有功夫。」

  「下個月觀里要辦場法事,二位若是有空,還請大駕光臨。」

  很快,幾人到了後院,停在一間靜室前。那道士上去叩門,道:「老道長,賀先生和李先生來訪。」

  話音方落,裡面傳來一個沉實有力的聲音:「進來吧!」

  第三十七章 中考

  那道士退下,倆人進屋,韓叔在門外守著。

  這間是靜室,沒有椅子,賀尊和李岩很彆扭的坐在蒲團上。老道就在對面,身姿挺拔,穩若泰山,自有一股法度氣勢。

  「道長在這住了幾天,一切還好?」李岩開口道。

  「呵,你們深夜過來,想是有些眉目了?」老道沒應,直接問道。

  「瞞不過您……」

  賀尊摸出剩下的一顆香丸,遞過去道:「您看看這個。」

  老道接在掌心,先聞了聞,又用手指捻了兩下。道觀同樣供奉香火,備有大量的線香和薰香,他平日也會自己做一些,算精於此道。

  此時一瞧,便覺有些不同,那香丸圓潤緊密,毫無疏漏,竟像渾然天成一般,毫無加工痕跡。他當即起身,走到旁邊的木案前,將未燃盡的安息香清理掉,又放上香丸。

  這個不是隔火熏,熱度一起,便有淡淡的青煙飄逸。

  薰香要經過一小段的醞釀,才會完全散發,約莫一分鐘後,三人都嗅到了一股清清悠悠的味道,似驅散了腦中渾濁,為之一振。

  「……」

  那老道深吸了一口,忽然神色微變,似不能確定般又吸了兩口,而後回到原位,閉目打坐。

  那倆人面面相覷,可也不敢打擾,只能尷尬的候著。

  室內一時安靜,只聽得一陣綿長有力的呼吸聲。而隨著這節奏,竟似生出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引得煙氣飄忽靠近,老道的那張臉也變得有些模糊。

  過了半響,他才睜開眼,帶著幾分急切,問:「這香從哪裡拿的?」

  「是其中的一個目標,她朋友送的。」

  「能找到這人麼?」

  「能找到……」

  賀尊頓了頓,忍不住問:「道長,這香有什麼問題?」

  「問題很大,但不便與你們細說。」

  嘿!

  賀尊聽了略有不快,老道看在眼裡,索性挑明:「賀先生,貧道聽二位公子病情古怪,心生好奇才答應來看一看,並未做任何承諾,更不是你們的打手。若真找到制香的人,不管他下沒下手,貧道都去會上一會。至於你們的恩怨,還是由你們自行解決。」

  這話刺耳,卻是實情。

  人家本來就沒大包大攬,是你們巴巴的請人幫忙。李岩見氣氛不對,忙道:「沒錯沒錯,您做您的,我們做我們的。」

  賀尊眯了下眼睛,也瞬間理清,點頭應是。

  說到此處,那兩位便起身告辭。

  於是乎,室內只剩老道一人,他看著那香爐,神情複雜,既驚喜、期待,又有些惶恐、緊張。

  南宗自張伯端算起,已有千餘年的傳承,但放到整個歷史長河中,僅僅是一粒微塵。

  中國神話眾多,數不勝數,而其中有一個規律:距現在的年代越遠,神話中的威能越大;離的越近,越是稀疏平常。

  從上古的夸父追日、精衛填海,到後來的紫氣東來、北冥有魚,再到葛洪、左慈,直至王重陽和張三丰。可謂一路LOWB,最初開天闢地令人神往,最後茅山小術養鬼捉姦。

  甚至到現代,什麼徒手插電門、硬幣入瓶膽,連耍把式賣藝的都特麼叫大師了!

  咱們說,以前生產力低下,民智未開,所以崇尚自然和神秘力量。等社會發展,民智啟蒙,很多事情都能用科學驗證,自會趨於理性。

  這固然是一種說法,可在有神論者的眼中,上下數千年裡,一定發生過許多未知的波瀾壯闊。

  整個道教的體系,就是靠典籍和神話模糊相傳。單以南宗來看,張伯端著《悟真篇》,白玉蟾著《無極圖說》,這是有形有物的東西。同時也有一些奇聞,如伯端與一僧鬥法,元神出竅同游揚州,約定折花為記。僧先到,但不能折花,伯端後至,卻隨手摘了一朵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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