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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們很迷惑,剛想詢問,卻見那人俯下身,用力一挺,就把一副挑子擔在了肩上。一頭是爐子和鍋,一頭是桌椅和箱子,看著就特沉。
「好了,我也得走了,拜拜!」
他雖瘦,力氣卻很大,左手揮了揮,就穩穩的往林間走去,轉了兩轉,便不見了蹤影。
「……」
姑娘們瞪大眼睛,呆立半響,一時不知說什麼。
「嘎!」
「嘎!」
細風吹來,不知何處有鴉雀啼鳴,黑林一陣悉悉作響,枝葉搖動似山鬼欲來。
「還是快,快走吧?」
「嗯,我覺得也是!」
她們同時打了個冷顫,近乎一溜小跑的離開此地。
…………
所謂仙人池,就是一個破池塘,連水潭都稱不上。
倆姑娘趁著還有些光亮,腳程明顯加快,到了仙人池就往右拐,果然發現一條山中小徑。雖然沒有鋪磚,但泥土很實,曲曲折折的蜿蜒至深處。
她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決定進去。
裡面的樹木更加稠密,雜草叢生,沒敢左瞧右盼,逃命似的一路奔走。高個子的膽子稍大,走在前面,矮個子的膽子特小,緊緊攥著閨蜜的衣角。
「啊!」
突然間,前面的低呼一聲,猛地停下步子。後面的差點撞到,也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蛇。」她艱難道。
「蛇?」
後面的沒反應過來,還探頭望去,果然,一條半米多長的青蛇盤在路邊,似在閉目休憩。
「啊!」
這妹子也一聲尖叫,比剛才的還大。
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那青蛇腦袋一挺,就發現了她們,接著身軀一動,吐著信子就向這邊滑來。那濕膩的肚皮貼著草地,發出古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響。
「怎,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啊!」
姑娘們帶著哭腔,想跑,腿卻抖得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青蛇逼近。
三米,兩米,一米……就在快到跟前的時候,那蛇卻不動了,就像僵直一樣停了片刻,豎瞳中似帶著厭惡,然後一擰身,竟然又貼著草皮遊走了。
拜託!
她們已經差不多被玩壞了,被刺激的腦袋空空,呈各種懵逼狀。過了好半天,高個妹子才勉強道:「走!快走!」
「哦哦!」
許是某種激素被催發,小跑變成了大跑,大跑變成了狂奔。什麼都不管不顧,只聽得風聲在耳邊呼呼掠過。
不知跑了多久,倆人從林中竄了出來,這才發現到了大廣場。
碰巧,她們的隊伍也剛剛下來。那領隊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嚷嚷道:「哎喲,沒事太好了!你們走了我才後怕啊,這天馬上就黑了,你倆回去那麼遠,我都想求助警察叔叔了……」
他巴拉巴拉的一大堆,最後才想起問:「對了,你們怎麼這麼快?」
「咱倆問了老鄉,抄近路下來的。」高個妹子道。
「哇,厲害了我的姐!」
領隊挑了挑大拇指。
既然人齊了,隊伍便準備回程。一般登山,都是在下午往回返,很少有這麼晚的。
停車場空空蕩蕩,沒剩下幾輛車。一幫人呼啦啦的上了大巴,領隊情緒頗高,戳在前面大聲道:「注意了啊!我正式宣布,盛天市白領戶外交友群第一次集體活動,即將圓滿結束……讓我們期待第二次的相聚!」
「哇哦!」
「啪啪啪!」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大家都很捧場,有的歡呼,有的鼓掌,有的還唱起歌來。
倆姑娘坐在後面,跟氣氛格格不入。尤其膽小的那個,她喝了好大一瓶水,才從緊張害怕中逐漸緩解,忽地忿忿道:「騙子!他不是說沒蛇麼?」
另一個要理性些,斟酌道:「他可能,可能怕我們不敢走吧。」
「那也是騙子!萬一我們被蛇咬了……」
她自己都頓住,抬頭瞧了閨蜜一眼。
倆人心思相通,急忙忙的翻出那個布囊,解開往手裡一倒,卻是三顆棕色的,龍眼大小的,好像藥丸似的東西滾了出來。
「這是什麼?」
膽小妹捏來捏去的特好奇。
「這好像是……」
另一個湊近聞了聞,不確定道:「香?」
第三章 顧璵(上)
在外人眼中,似乎小山城總有一種共同的特質,比如安靜,悠閒,沒那麼多狗屁倒灶的破事。其實呢,擱哪兒都一樣,都在為了生活奔波,誰也不比誰灑脫。
這年頭,悠閒的前提是有錢,沒錢的悠閒,那叫二流子。
顧璵不是有錢人,也不是二流子,只是個勤勞的搬磚工。這會兒,他正挑著擔子從另一條小徑下來,到山腳再走半刻,便拐到了一條土路上。
如果山門是正面,這裡就算側面,只有本地人知道。每天清晨,小販們騎車趕到這兒,然後挑著東西上山,黃昏時再下來。
土路邊還有一戶人家,主人是個老鰥夫,他的工作就是給小販們看車——如果倒騎驢也算車的話。
「咣啷!」
顧璵今天有些晚了,推開院門就見自己的破車孤零零的戳著,便扯著脖子喚道:
「大爺!」
「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