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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濂掃一圈蘭苑,道,「夫人喜歡的那幾株茶花帶去即可,剩餘的你看著揀。」

  吳管家便下去了。

  魏濂一路入了書房。

  汪袁、連德喜、沈立行三人見他都起身沖他抱拳。

  魏濂開門見山道,「你們屬意誰登帝位?」

  三人面面相覷,須臾,汪袁出聲,「廠督,我們看不准人,還是您選吧。」

  魏濂歪著身靠上躺椅,道,「我有個事先告兒你們。」

  三人皆挺直背靜聽。

  魏濂道,「我準備離開鄴都,前往金陵。」

  三人頓時變臉,沈立行張口結舌道,「廠,廠督您走了,我們待如何好?」

  汪袁也急道,「您一走,我們就失了主心骨……」

  魏濂沖他們按一下手,示意稍安勿躁,他緩緩道,「金陵離鄴都不遠,我入金陵,不代表我就離了朝廷,該哪兒的事還是哪兒的事。」

  三人呆愣。

  魏濂解釋道,「我打算在金陵再建司禮監,鄴都的司禮監……」

  他看向汪袁道,「交由你。」

  汪袁心間生一喜,轉而又難過,「您躲懶去的。」

  魏濂搖搖頭,「我夫人身體差,金陵適宜人修養,將好又離鄴都不遠,所以我才有這想法,你若不願……」

  汪袁靦腆的笑道,「您信奴才,奴才自是一萬個願意的。」

  魏濂輕聲笑,「是累了些,不過金陵這邊的司禮監會協助分管,東廠的人我給你留一半。」

  他又指指沈立行道,「有他和你一道,不必怕再出事端。」

  沈立行撓著頭疑問道,「那您的意思,西峰山馬場的五千騎兵也要帶走?」

  魏濂交手於腹部,閒散道,「自然,這是為你們好,要想新帝乖巧,除了總攬朝政,圍守紫禁城,還有一個必要的,就是讓他死了興兵的心。」

  五千騎兵出鄴都駐守在金陵,新帝再有虎膽,也不敢像蕭紀凌那般說要騰驤四衛營就建,想設西廠就動,除非他做皇帝做膩了,要不然他就只能安安分分。

  汪袁和沈立行當即懂他的意思,皆彎眉笑。

  魏濂轉著手上的念珠,略有遲疑的問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連德喜,「連德喜,讓你隨我去金陵,你……」

  連德喜直起身,蜷腿下拜,激動著聲道,「奴才願隨老祖宗去天涯海角!」

  魏濂欣慰的俯下腰將他扶起來,「我不會虧待你的,騎兵一直由你管,我斷不會卸磨殺驢。」

  另外二人憋紅了臉,還是沈立行大張嘴笑,「連公公,廠督有夫人了。」

  連德喜才高興一會,就被他嘲的一頭火,「沈大人一張嘴就聞見臭,廠督可是個乾淨人兒,你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魏濂頭疼道,「停!」

  兩人便都規矩了。

  魏濂翻開桌上的茶杯,自柜子里取出花茶,每個杯子放下一點花茶,又倒好水,才抬手道,「吐沫星子廢了不少,都清清火。」

  三人道了謝,各自端著茶品。

  魏濂抻肘撐頭,「我瞧燕王不錯,老實聽話。」

  最重要的是腦子不好使,母妃病逝。

  沈立行嘿聲一笑,「您慧眼,卑職也看他是個當皇帝的料。」

  「朝中不可一日無君,奴才以為,即是定下了燕王,還是早早讓其登基以安民心,」汪袁道。

  魏濂頗為贊同,「你先通知內閣和六部九卿,讓他們擬章上奏。」

  汪袁立時起身,「那奴才先去了。」

  魏濂點頭。

  汪袁小跑著出了書房。

  魏濂又笑著看向連德喜,「你回去準備吧,免得走時慌裡慌張。」

  連德喜便也順話離開了。

  沈立行知他有話交代,謹聲道,「廠督,您私下要跟卑職說什麼?」

  魏濂翹起身,正眼看著他,「我提醒你一句,你還未成婚,經此之後,鄴都權貴定都盯上了你,你是落魄出身,權貴之間多有聯合,你若娶了他們的女兒,就得和權貴站在一順,我是不贊成你娶的,小門小戶的了無牽掛,這貴族圈講究個牽連,他們誰若出個事,你跑不掉,況且你執掌鎮撫司,你本身已是新貴,不需要再聯結世家,你若想要美人,這天下的美人隨處可見,尋一個沒有母族紛擾的要比心高氣傲的世家貴女來的輕鬆,你宅子裡的女人你也玩膩了,縱使她蹦躂,也蹦不出個水花,我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往正道兒上走,言家和孫家的下場你看在眼裡,莫要步他們的後塵。」

  沈立行提衣磕頭,「卑職謹記廠督訓言,斷不會囂張至此。」

  魏濂點到為止,便揮手讓他走了。

  十月底新帝登基,過一月,魏濂上奏守備金陵,新帝連夜准奏。

  初雪下落時,魏濂遷府出鄴都,五千騎兵隨行。

  馬車駛出鄴都,傅晚凝挑起車簾向外看,大雪遮蓋住了地面,馬車壓過後留下的痕跡在雪地里異常醒目,她呼一口冷氣,放下了帘子。

  魏濂遞來白玉手爐讓她暖手,目光落在她突起的小腹上,心間暖洋洋一片,他溫笑道,「咱們到了金陵,你第一件事想做什麼?」

  傅晚凝偎著他,低低道,「我想去一趟鼓樓。」

  魏濂攬緊她,「好。」

  雪下大了,馬車漸漸被掩蓋了蹤跡。

  天地一色,黑暗被打壓,再無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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