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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凝不懂她的暗示,只道,「腿有點酸。」
香閣更憐憫她了,「泡泡澡會好很多。」
傅晚凝糾結。
倏爾要回她時,魏濂挑著門帘進裡頭了。
「左等右等不來人,敢情才起來?」
香閣掐著聲避到角落裡當影子。
傅晚凝一見他就想起昨晚上的虛影,直接沒臉跟他對視,只低著頭聲如蚊吶道,「睡遲了。」
魏濂朝香閣飄過一眼,她果斷退出裡間。
「這才一天沒見,又對我生疏了?」魏濂將手按在妝檯前,低身去看她,「是我又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了?」
他離得太近,傅晚凝伸手撐在他的胸口上,臉是再不能望他了,「你先出去。」
魏濂捂住她的手,神色轉為悲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可算曉得你是個沒良心的人了。」
傅晚凝便有些內疚的仰臉和他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趕你,我有些事……」
魏濂順勢抱起她,坐上躺椅後,將頭靠到她的肩上,「我心思向來敏感了些,你若是有事直截了當的說與我,莫要像方才那般,我想的多,只覺得你膈應我。」
傅晚凝那要推他的手就歇了,只搭在他頸旁,胸腔如擂鼓,「你不能老是這麼抱著我,我,我是個女人……」
「我以為你把我當心裡人了,未想不過挨近了些,你就推三阻四,你之前說的話是全餵了狗?」魏濂撫在她的腰上,用一副極痛心的表情質問著她,「你跟我強調你是女人,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就是想做點什麼你受的住嗎?我一門心為著你,你倒好,搗鼓著要遠離我。」
傅晚凝被他指責的升起羞愧來,她猝然一激動,底下一熱,便有濕意淌出,她當場便拽著他的肩帶哭泣,「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魏濂也感覺到腿上暈濕,初一傻眼,昏了頭的環住她上抬,正見腿上著了點紅,她月事來了。
傅晚凝這下可剎不住淚了,拿手搡他。
魏濂自知理虧,趕緊放她落地,朝外叫人,「香閣,拿月事帶進來。」
傅晚凝抱住臉,咽著聲道,「……我要換衣裳。」
魏濂疾步走出屋。
約有小半個時辰,香閣拿著髒掉的衣裳出來了,魏濂臨門問她,「還哭?」
香閣悶頭點一下,心裡直腹議,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魏濂笑一下又斂成平穩的神色,道,「燒些薑糖水來。」
香閣便去了廚房。
魏濂探身去看床上,那被褥拱成一團,隔一層聽不見聲了。
他坐在床側掀一點褥子,直看到她的腦袋出來,便住了手。
傅晚凝倔氣上來,側臉到床里。
她眼周一圈緋,才止住哭,那嘴角還下撇,很是生氣的神態。
「是我不好,」魏濂抬手覆在她細削的背上,徐徐順著。
傅晚凝團著身體,揣著聲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魏濂微怔,手就收回來,他轉過身臉望著窗外,面容沉靜中瀉出一縷憂傷。
他那樣子委實引人心疼,傅晚凝偷瞄一眼便怒氣全消了,她從被褥里爬出手,怯絲絲的去勾住他的小指,搖了一下道,「我跟你鬧著玩的。」
魏濂強忍住勾唇,只冷淡道,「你心底沒我,何必做出這番姿態?」
分明是他招惹人,現而她才下了臉,他又折騰人,她都好聲好氣的哄著了,還要她說出些燥人的話,非得逼得人哭才罷休。
傅晚凝啜泣著,「你抱也抱了,還要我來說好話,我再是沒皮沒臉,也做不出那等低三下四的事,你要斤斤計較到哪般?非要讓我嘔死嗎?」
魏濂回拉一下她的手,帶著她的被褥抄起抱到腿上,他抹乾她眼角的水珠,低問道,「肚子疼嗎?」
傅晚凝臥在他的臂彎里偏就不理他。
魏濂微挑著唇,也未再問。
隔門那邊敲起聲。
魏濂說一聲進。
香閣捧著端盤進來,那薑糖水正冒著熱氣。
魏濂端碗過來舀著勺吹了吹,「在外屋擺飯吧,辛辣的全部撤走。」
「是,」香閣遵著話走了。
魏濂攜勺餵傅晚凝,「用過午膳,我們得進宮。」
傅晚凝揪住他的袖子道,「我不去行嗎?」
魏濂臉呈寒色,「太后娘娘送了禮,咱們得去謝恩。」
傅晚凝打一下他,送一尊送子觀音給他是個什麼好意境,他還得入宮道謝,可真是被人打了左臉還要湊上右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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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午時天陰了,魏濂和傅晚凝剛入外宮。
連德喜佝僂著背守在內宮門邊,「老祖宗,夫人安好。」
傅晚凝移過身躲到魏濂後背。
魏濂便攥住她的手腕,問連德喜,「汪袁在不在衙門裡?」
「汪公公不久才走,要不奴才給您叫回來?」連德喜道。
「算了,回頭我去他府上找人,」魏濂從袖裡摸出個大紅喜包遞給他,「這兩日辛苦了,衙門裡你看著我放心,等回頭我提你做了提督。」
連德喜雙手托著那紅包樂開花,「能替老祖宗管事,奴才求都求不來,是老祖宗信得過奴才,奴才才有此造化。」
魏濂在他肩上拍兩下,帶著傅晚凝進了內宮。
從前魏濂與孫太后走得近時,入鳳璋殿不需人通傳,如今他們才在殿門前,就被守門的小火者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