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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串兒……」傅晚凝老實的應話。

  這名字取得可真貧氣,周聽事鄙夷的轉過身,跟一邊的太監道,「把他安排到崇政殿。」

  後面又才想到徐富貴,道,「將他安排到蒼蘭殿。」

  崇政殿是內閣所在地,內閣的那幫子大臣講究還事多,髒污自然少不了,況且灑掃太監只在內閣前後去清洗,別說遇人了,活得物事都難見到,這太監明擺著是要折騰傅晚凝。

  那兩太監去送周聽事出院子。

  徐富貴趕緊去拍傅晚凝,「你得罪過他?」

  傅晚凝茫然的搖頭,「我沒見過他,又作何將他得罪了?」

  徐富貴對著她上上下下的看,良久一敲腦袋,道,「他定是妒忌你長得比他好,這才給你使絆子。」

  傅晚凝懶得聽他的胡說八道,想著回床睡一覺,兩個太監折返回來了。

  「你們跟我們走吧。」

  徐富貴拽著傅晚凝同他們討好地笑笑,乖巧地隨著人走了。

  傅晚凝跟徐富貴走到北邊分道揚鑣了,其中一個太監引著她到了崇政殿,將有一個宮女等在那兒,看他們過來了,握著掃帚和簸箕塞到傅晚凝手裡,撐著腰道,「可把我累的夠嗆,你快過去,那邊長廊都沒掃,你掃過後,記得再將窗戶擦一遍。」

  傅晚凝應了話,「是。」

  那宮女就跟著送她來的太監走遠了。

  傅晚凝拖著掃帚進到廊下,目色朝前,一望不到盡頭,她雙肩往下塌,眼底苦的差點又出水。

  傅家人待她雖不好,但從未讓她做過粗活,閨閣女兒該學的她一樣也沒落下,嫡系兄姊雖說瞧不上她,也沒誰真給她下重手,她脾性軟,能忍地都會忍,比如現在,她只能閉著嘴將憋屈悶下。

  掃地這事看著簡單,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她手裡地掃帚又大又戳人,上面刺頭多,她才掃了幾下,手扎到不少傷,她堅持著掃了半截,那手破的碰一下都疼,她望著手指上的破傷,站在那兒呆成傻子。

  走到如今這條路,分明不是她意願,她恍惚著進了宮,恍惚著被人輕踐,從前在侯府她窩囊,如今在宮裡,她還是窩囊,無人救她,無人幫她。

  傅晚凝還沒緩過勁,有人進了廊里,她尋聲去看,迎頭的人身著蟒袍,腰系錦帶,面若玉雕,此時眉尖隱煞,望一眼就叫人生怕,正是魏濂,跟在他身後的是一隊緹騎,打頭的太監她不認識,跟隨在魏濂身後,一如那一日她在獄中見到的場景,他們帶著殺意過來,昔日殺她的父親,如今殺的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鞠躬。

  第5章 五個串兒

  傅晚凝抱著掃帚跪倒在地上,將頭埋到最深,以期盼他們能將她忽略掉。

  一個卑賤的灑掃太監本當是不著人注意的,可惜她點背,魏濂偏偏對她側目了,只那麼一眼,像是隨意般的略過,接著就帶人進了崇政殿。

  傅晚凝拍著胸脯暗喜逃過一劫,繼續做剩下的事。

  魏濂一行人入崇政殿,裡面還沒幾個大臣,瞅著他進門,都是納悶,宦官不入內閣,這是長久以來默認的規矩,魏濂驟然來崇政殿,這就是壞了鐵律。

  殿閣大學士張仁義當先站出來轟他,「魏廠督,這裡可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請你即刻出去!」

  魏濂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他走到上首,在一眾人憤懣地情緒里閒散的坐到首輔大人的座位上,他推開桌邊的奏摺,半撐著頭對張仁義仰起下巴,「張大學士,咱家來此是為公幹,你讓咱家出去,憑的什麼?」

  這話挑釁的讓人激憤,他這言語裡的輕慢不僅是說給張仁義聽的,也是說給堂下一干人聽的,就是要他們咬著牙反駁不出話,酸腐的學究自來輕視他,他沒道理舔著這些人。

  「魏廠督即是為要事前來,且直說,本官等人稍作還得商議政事,萬不可拖沓時間,」禮鍾道,他是言官,他的一句話就能定人死活,往前人家說萬事講證據,到他卻諸法不算,他若想治魏濂,往上參一本,魏濂便有可能鋃鐺入獄。

  魏濂乜著他,唇起一邊笑,「正主兒沒來,咱家就是想辦事也沒法啊,禮大人若是急,要不催催首輔大人,咱家也急。」

  禮鍾一噎,瞪著他一時尋不到話。

  魏濂搭在桌上的手一下下的敲著,直看到門外邊進來個身著赤羅衣的老臣,他吁著聲道,「這不來了?」

  他才擲了話,緹騎們包上去,當場將言岑扣住。

  「魏廠督,你未免太放肆了!」禮鍾那頂頂傲然地臉裂了,他急走到魏濂身前,指著他的鼻子道,「誰給你的權力敢這樣對待首輔大人?!」

  魏濂嘴邊地笑就拉成了一條線,他探手去掐住禮鍾地手腕,輕輕一折,就聽到一聲咔擦,禮鍾登時疼的往後倒,正正被緹騎抓住胳膊背到身後,壓著他跪在地上。

  魏濂走下來,站到言岑面前,微躬身與他笑,「首輔大人讓咱家好等。」

  言岑鼻尖滲出汗,猶自憤恨道,「魏濂,你想造反嗎?」

  好大一頂帽子,抓他就是造反了,他可真把自己當皇帝待了。

  魏濂瞥著他,忽地一聲哼,「首輔大人一張嘴這麼會說,回頭進詔獄再好好說吧。」

  他重又坐回到上座,斜眼瞟著底下噤若寒蟬地大臣,道,「汪袁,你替咱家說說為何就抓了首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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