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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小七喝了茶,茶大抵是好茶,所以效用延續至今,他毫無困意,睜著大眼睛就在朝上和皺著眉頭的皇帝老爹大眼瞪小眼,皇帝老爹對他挑了挑眉,沒有當眾和他說家常,而是一來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顧寶莛覺得就老爹這力道,還好桌子不是什麼偷工減料的玩意兒,不然老爹這一巴掌下去,桌子啪唧碎一地,那得多有意思?

  顧小七心不在焉。

  皇帝顧世雍則神情嚴肅,聲音雄渾:「昨日宮中出事了,想必哥為愛卿也有所耳聞,朕的大皇子顧山秋,你們應該知道,老二,你們這些人,可都是跟著老大打過仗的,老大什麼為人,你們再清楚不過,即便他現在殘了,廢了!那也是朕的子嗣!是大曙國的皇子!」

  「然而有人並不當回事兒,買通了太子的貼身侍衛,竟是膽大包天的給老大下藥!若非發現的早,現在大皇子就是一具屍體!」

  皇帝說到這裡仿佛是很憤怒,一個摺子直接砸在老三的身上,三王爺顧溫忍了忍,單膝跪下,辯駁說:「父皇,此事與兒臣無關。」

  「和你無關,那貴喜為什麼臨死之前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皇帝目光灼灼地看著老三,但又沒有恨意和痛心疾首,仿佛只是觀察老三和眾臣的反應。

  不等顧溫再說什麼,顧寶莛忽地上前,道:「啟稟父皇,兒臣認為,此事的確與三哥無關。」

  皇帝意外的看了一眼顧小七,沉吟片刻,身體微微向後靠去,問道:「那太子有何高見?」

  顧小七摘下自己的頂戴,給皇帝老爹先磕了一個頭,然後有條不紊地說:「父皇或許知道,那貴喜是兒臣幼時收在身邊的小太監,貴喜當時哭求兒子收留他,於是貴喜便躲過了宮中的奴僕清洗,直接跟著兒子伺候兒子十年之多,雖然當年前朝皇帝據說已經死了,還被掛在城牆上示眾,但兒子還是對貴喜有些懷疑,從他對宮中所有地方的熟知程度,到對奇珍異寶的鑑賞眼光,都非尋常太監能有的。」

  「兒子既起了疑心,自然會懷疑貴喜是否不是個太監,曾偷偷觀察過,發現貴喜人道之處又的的確確被閹過,只是傷口創面很大,由此可見不是從小就進宮被閹的太監,而是十幾歲才動的手。」

  「兒臣知道了這些,卻因為覺得貴喜已然成了兒子的奴才,打從心裡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所以沒有告知父皇,這是兒臣的罪之一。」

  「兒臣罪之二是沒能及時約束髮現貴喜的舉動,總在貴喜面前說自己不堪為太子,搶了大哥的位置,興許是這些話,讓貴喜以為大哥擋了兒子的路,所以為兒子掃除一切障礙,去給大哥下毒。」

  「兒臣釀成大錯,皆因用人非賢,又不學無術,兒子不願意讓三哥蒙冤,希望父皇明察秋毫,兒子願意卸下身上的太子之位,為自己的愚蠢接受懲罰。」

  太子磕了三個頭下去,眾臣哪裡敢站著,也誠惶誠恐的在皇帝『冷哼』聲中齊刷刷的跪下!

  顧世雍居高臨下的看著還抱病在身卻來上朝的小兒子,輕輕嘆息了一聲,很有些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意味,冷聲說:「既然太子你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就罰你一年的俸祿,閉門思過,什麼時候你大哥徹底好了,你再出來!」

  這個懲罰並不重,是顧小七的意料之中,他再次給老爹磕頭下去,不遠處的四哥卻深深看了他一眼,顧小七歪著腦袋對四哥笑了一下,四哥卻扭開頭,不做回應。

  昨夜之事討論完畢後,皇帝又將匈奴單于的和親提議在朝上拿出來,讓眾臣商議,果不其然主張戰與和親之人各半,顧寶莛看老爹的意思,肯定是主張和親的,不然薄相肯定會帶頭說話,薄相既然沉默,應該是明白老爹的意思,所以爭吵無用,不如閉嘴。

  一個早朝,除卻顧寶莛的自首,一如往常那樣大家吵來吵去,誰也沒有商量出個什麼好對策。

  下朝後,顧小七正要去老娘那裡請安,卻被三哥拽著去了乾清宮的院子裡,顧寶莛餘光看見四哥往他這裡瞥了一眼,他正要張口喊四哥也過來,四哥卻又冷淡的離開了,想必是生氣了……

  氣什麼呢?

  顧小七心裡有點兒明白,四哥從他受傷開始就沒有來看過他,就是在生他的氣,現在好不容易逮著三哥的把柄,哪怕不是三哥的錯,也能壓一壓三哥的氣勢,卻又被他從中攪和了個亂七八糟,肯定要以為他現在和三哥是一夥了。

  他心裡惦記著四哥,三哥卻一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一聲謝謝也沒有說,張口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傻?怎麼事情都敢往自己身上攬?要是有人落進下石,我看你怎麼辦!老大的事情,明擺著是有人衝著我來,小七,你好好養傷,不要摻和。」

  說完,看小弟臉蛋白白的,一副可憐兮兮沒有吃飽飯的樣子,又說:「要不要跟三哥出去吃麵?外頭有個小館子,味道不錯。」

  顧小七搖頭:「我還要去娘那裡請安。」

  老三笑了一下,說:「那就一起!」

  顧小七伸手撥開三哥和他哥兩好的手臂,手指頭戳了戳三哥的腰說:「不要和我勾肩搭背,四哥都要誤會我們了。」

  「……什麼叫誤會?你難道還沒有想好站在誰那邊?」顧溫失笑,他真是服了小七,不過好像也沒什麼不對,這就是他的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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