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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雪娘嗔怪地瞪了一眼弟弟:「我還不了解你?此時不去,也不過一兩日,一兩日過了,就又要不知道被哪個尖臉狐狸眼兒的姑娘勾著幾百兩幾百兩銀子的往裡砸!」

  廖公子很認真的搖頭:「是真的不去了,總覺得沒意思的很,樓里的都是些庸脂俗粉罷了。」

  「喲,還庸脂俗粉,你才多大呀,見著什麼美若天仙的人了?你突然頓悟了?」廖雪娘被弟弟逗得一笑,塗著鳳仙花汁的手指頭輕輕戳了弟弟腦袋一下。

  廖公子被戳得裝模作樣東倒西歪,說:「頓悟說不上,只是總惦記著,覺得皮囊也好,魂魄也好,都是一等一讓人歡喜的,其餘人與之相比,多了些世俗的污穢,少了些說不出的乾淨。」

  「叫你這麼說,你姐姐我也是污穢不堪的了?」

  「哪裡哪裡,弟弟我最髒了。」

  「呵,油嘴滑舌。」

  這邊二王爺府的姐弟兩人說著話回了大堂繼續用餐,另一邊二王爺顧赤厚領著才九歲兒子乘坐王府專用的馬車碾壓著京城青灰色的石磚,一路入宮。

  傍晚的紫禁城燈火輝煌,天邊烏雲籠罩其上,卻讓京城的燭光更加耀眼了幾分,王世子潤澤小朋友趴在馬車的窗口,漆黑的大眼睛望著森嚴的宮門與肅穆的侍衛,忽地坐回位置上,一本正經的詢問父王:「父王,近日小宴七叔要來?」

  顧赤厚露齒一笑,說:「那是自然的,你問這作何?」

  「只是平日裡娘親帶我去給皇祖母請安,若是四嬸嬸和池漪也在,大嬸嬸和智茼也在,五嬸嬸也在,就感覺怪安靜的,大家都是循規蹈矩的問安,又說些尋常的話,最後再毫無樂趣的各自回府,就覺得少點兒什麼。」潤澤小朋友像個小大人一樣說道。

  二王爺顧赤厚朗聲哈哈大笑,手掌拍著兒子的後背,說:「你小小年紀還知道少點兒什麼?」

  「為什麼不知道?我還知道五叔和四叔他們偶爾在路上遇見,一塊兒去給皇祖母請安的時候,比娘親她們去的時候還要氣氛凝重,只七叔在,大家才一塊兒笑笑說話,就連平時在學堂里逞兇鬥狠的池漪見了七叔都要掐著嗓子膩歪過去,別提都好玩了。」

  「雖然娘說那池漪都是被四叔教成那樣的,是裝出來的,但兒子瞧著,不大想是裝的,池漪那小子精明著呢,他是真喜歡和七叔一塊兒玩。」

  「那你呢?」顧赤厚多年不曾回家,原以為會和兒子疏遠,但是血緣這個東西卻讓他和兒子在一碰面就親近得不行,說話自然也沒有個深思熟慮,想說便說了。

  潤澤聲音里有些失落:「我不知道,沒有和七叔一塊兒玩兒過,但我想我也會喜歡的。」

  「好!不愧是我顧赤厚的兒子!」顧赤厚手掌摸著小朋友的腦袋,雖樣子五大三粗,但也心思細膩著,說,「你爹我其實也沒和你七叔玩過幾回,但你得知道,你七叔比你爹小不少哩,你都九歲了,他才十六,爹以前沒能和小七一塊兒,你以後若是願意,就代替爹陪你七叔一塊兒玩吧。」

  「你雖然還小,但是如果和七叔起了爭執,得讓著你七叔,他身體不好,小時候就經常冬天凍得跟冰棍兒似得,每年和你三叔寫信,你三叔還要次次提醒他到了冬天多喝熱湯,注意保暖,少吃辛辣,不然感冒起來,你七叔嗓子眼貓一樣,堵起來可連呼吸都呼吸不了。」

  潤澤喜歡聽父輩們小時候的故事,這點其實也和顧赤厚差不離,他在軍中除了愛看妻子送來的家書,最愛聽的就是三弟給自己講家裡的事兒,從小七出生講到小七六歲,仿佛他也參與了小七整個苦難又可愛的童年。

  「那七叔現在好了嗎?」潤資小朋友聽得目不轉睛。

  顧赤厚搖頭:「沒有,只冬日還需要注意保暖,你七叔小時候嗓子堵著了,他又不會咳嗽,吐不出痰來,鼻子也堵著,時常需要你三叔和四叔拿磨光滑了的木棍子去刮喉嚨,把痰吸出來,現在就喝太醫開的防風寒的藥,冬日裡也得日日抱著暖手爐不放。」

  潤澤小朋友聽到這裡,便是一笑,也不知道笑什麼,只是和他老爹一塊兒怪開心的:「父王,日後你會讓七叔去往封地還是留在京城呢?」

  顧赤厚忽地一愣,聲音壓低了一分,說:「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然後又問,「你怎麼會這麼說?」

  潤澤小朋友直覺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卻又不怕父王,大方說道:「只是曾聽母親說,日後希望爹不要像四叔那樣幾乎把七叔當兒子疼,想讓七叔搬去封地。」

  顧赤厚聽了這話,黑色的瞳孔里平靜著,頓了頓,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以後這些話不能再說了。」

  「兒子知道,兒子只和爹說過這一回。」

  「爹也直接告訴你,若是以後你娘再說類似的話,你就回她,說爹永遠都只是個帶兵的,什麼都不會,也不懂,以後是要去邊疆為顧家守江山的,若非必要,絕不回京,懂了?」

  潤澤小朋友眨了眨眼,隱約明白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誰會住在京城呢?」

  顧赤厚伸手一巴掌打在兒子的後腦勺上,這回可不如前幾次輕了:「你個小孩子家家的,管這麼多做什麼?當你的王世子就夠了,聽你皇爺爺的話就醒了,你皇爺爺做事永遠都有他的道理,你只需要聽話,照辦,其他什麼都不用管就好,就像你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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