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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咬著麵包的沈枝枝，愣愣地看著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現在正在給她的麵包塗醬料？
「大人？」她詫異地開口。
「太多了？」德爾曼停下手看沈枝枝，見她驚疑的眼神落在自己手裡的麵包上。
「卡爾不在，有些事你也可以麻煩我。」
什，什麼……
沈枝枝完全愣住了，她是真的沒想到這話會是德爾曼說出來的，並且他還在給她的麵包塗醬料？
這真的是德爾曼嗎？
一個月前，他估計還不知道麵包甜醬是什麼，怎麼現在做這些就這麼順手了呢？
「啊，大人不用這麼做，我自己來！」
沈枝枝放下咬了一口的麵包，立刻要去拿德爾曼手裡醬料塗了一半的那個，卻被他阻止了。
「你不喜歡我為你做事？」
德爾曼有些不高興，不喜歡沈枝枝面對他時，禮貌又敬畏的態度，明明她每次和卡爾在一起時，都笑得很開心。
「不不，怎麼能麻煩大人做這些！」
「不麻煩。」德爾曼只是冷靜地開口，躲開沈枝枝朝麵包伸出來的手，自顧自地把醬料塗完，然後放進了她的盤子裡。
他看著她，也不說話，只是那意思很明顯了。
沈枝枝硬著頭皮，拿起那片被醬料塗得滿滿的麵包，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她咬了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內心卻在瘋狂尖叫。
太甜了！甜到齁牙了啊！
「不好吃嗎？」
見沈枝枝吃完麵包，臉上並沒有露出以往的笑容，德爾曼開口問道。
「唔，還不錯，好吃。」
沈枝枝一定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笑得有多勉強，小臉都皺成一團了，像個白嫩的麵包。這是德爾曼能想到的形容。
「你的表情告訴我很難吃。」德爾曼毫不留情地戳破沈枝枝的謊言，沉著臉拿走她手裡可憐兮兮的麵包。
「如果我有地方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訴我。」
德爾曼凝視著沈枝枝，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以後你會是我的伴侶，我會竭盡所能為你做好一切。」
沈枝枝沒想到德爾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肅，聽他又說起伴侶，臉上表情有些為難。
她又不是本世界的人，說不定哪天就不見了。
果然見沈枝枝皺眉為難的表情，德爾曼神色更冷，只是卻依然伸手去拿另一片麵包，再次塗上醬料，這次動作小心了許多，塗抹得很整齊。
再次把麵包放進沈枝枝的盤子裡，無聲地看向她。
沈枝枝被德爾曼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僵著手去拿麵包，小小地咬了一口。
這次好了很多，甜醬不多不少，口味適中。
「怎麼樣？」德爾曼一直在看沈枝枝的表情，見她一口一口把麵包吃完。
「嗯，有進步，謝謝大人。」
沈枝枝拿起餐巾擦乾淨嘴巴，笑眯眯地道謝。
「我讓你很害怕？」
冷不丁地，德爾曼突然這麼問道。
沈枝枝一愣，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問。
「和卡爾在一起時，你似乎笑得很多。」
德爾曼想起和卡爾在一起時候的沈枝枝，明艷的小臉上總是帶著笑，只是見到他時，不管前面笑得多開心，總是很快恢復恭恭敬敬的態度，明明所有人對他都是這樣的態度，可沈枝枝做來，卻讓德爾曼很不喜歡。
她是特別的。
德爾曼內心深處有個聲音，隱隱約約地告訴他，沈枝枝對他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
「啊，因為是大人，所以要恭敬一些啊。」沈枝枝回答得理所當然，「卡爾是朋友，當然不一樣了。」
沈枝枝沒想到剛說完這句話，眼見著德爾曼的表情迅速變冷。
「在你眼裡我是什麼？」德爾曼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住沈枝枝。
「是令人尊敬，仰慕的上將大人啊……」
沈枝枝想起剛開始時，對德爾曼說得那些諂媚奉承的話，小臉上露出笑容，正準備好好誇誇這位突然不高興的上將大人。
「只是大人嗎？」德爾曼不悅地眯起眼，「過幾日是什麼日子枝枝難道忘了？」
什麼日子？
不知道怎麼又說到其他話題，沈枝枝還有些懵。
「在你的眼裡，我只會是你的伴侶，唯一的伴侶，不是什麼大人！」德爾曼難得有些動怒，他捏著沈枝枝的肩，讓她仰頭看自己，「沈枝枝，我是你的伴侶，記住了！」
沈枝枝瞪大了眼，看著眼睛顏色都氣得變得更深的德爾曼，當時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大人不要生氣，生氣眼睛就不好看了……」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沈枝枝馬上就後悔了，迅速把手拿下來背在身後，尷尬地笑了兩聲。
在沈枝枝手碰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德爾曼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那雙柔軟的小手，輕輕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讓他有個衝動，不顧一切地把人禁錮進自己的身體裡，最好永遠也不要離開半步，讓她只屬於自己，任何人也不能覬覦！
只是他並沒有任何動作，知道在沈枝枝的眼裡，自己已經是個令人害怕的存在，他努力克制自己，直到看著沈枝枝退出自己的懷抱。
這段早餐是沈枝枝吃得最艱難的一次，面對德爾曼的「噓寒問暖」，沈枝枝彆扭極了，眼看著他還要繼續給自己拿水果，沈枝枝終於出聲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