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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認識的孩子?」

  迎著男人疑惑的眸,女人點點頭:「對,不認識。不過……」

  「不過什麼?」

  「這孩子出現的好突兀,走的也極匆忙。」她低頭打開紙包「你看這些藥……」

  藥瓶都是近代的東西,上面清楚的寫了使用方法。李關山拿在手上,激動的雙手顫抖。「盤尼西林,是盤尼西林啊!」他燒紅的臉頰因激動更加紅如晚霞。握著媳婦的手興奮的眼淚滾落「你的病有救了。」

  丁雪芳是學生物的,比他這個搞物理的更懂行。又怎麼會不認識這些。轉手拿起另一個藥盒「是鏈黴素啊,專門治療結核的,」轉手又拿起另一個瓶子「還有異煙肼,利福平。這是知道我的病情,……對症送的藥。盤尼西林是給你消炎的。連注射器和棉球都有。」

  抱著等死的心,沒想到會柳暗花明。兒子臨走,說無論如何都要幫她弄到藥,沒想到這才幾天他們就有了對症的藥物。

  依依回家後,一夜都沒睡好。朝陽哥哥的父母到底為什麼流落至此,他們那棲身的小茅屋裡,有沒有足夠的物資熬過這個冬天?

  大白:屋裡就倆瓮和倆箱子,糧食不多,衣物也不多。如果治好了病,熬過去應該沒問題。只是會吃些苦。

  依依:他們現在是病人,媽媽說病人需要好好休養,得吃些有營養的東西。若是虧了嘴,就算治好了病,身體也會落下虧空。

  大白:是這個道理。

  依依:那你去給他們送些有營養的東西。

  大白:這個時代的東西嗎?

  依依:嗯。麥乳精、龍鬚麵、雞蛋、紅糖……

  大白:是,馬上執行。

  依依:一次別給太多,隔三差五的給。

  大白:是。

  五天後,夜已深沉。李朝陽提著個布兜來看父母。布兜里裝著他在黑市換的白面,可藥物實在是太難弄。費了好大的勁兒,他也只換到幾粒土黴素。不知道有沒有用,而且也太少了。媽媽的病那麼厲害,幾粒土黴素也許不會有多大作用。

  越想越難受,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他堅信生命中的風雨遲早會過去,可生命已至垂危,若得不到治療,能挺過這疾風暴雨的洗禮嗎?

  被冤枉,被打壓,他都可以認為是命運的考驗。可父母若因此喪命,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如此冷靜。心無怨恨的走下去。

  光是想想,他都青筋暴起,咬緊了牙關。爺爺和外公外婆都在國外,他自小身邊就只有爸爸媽媽,他們是他最親的人,他不能想像失去他們的痛,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原以為屋裡會黑暗冷清,如他們此時的處境。沒想到低矮的小茅屋裡居然亮著燈,昏黃的煤油燈暈染出溫暖,臨近後聽到父母低低的交談。

  說著無意義的吃飯穿衣,中間還夾雜著母親低低的愉悅的笑聲。李朝陽詫異極了,從研究院到牛棚,衣食無著還生著病,媽媽都多久沒展眉了,更不用說笑的如此輕快。

  抬手敲門,怕嚇著父母,他同時出聲:「媽媽,我來了。」

  「是兒子來了。」丁雪芳的聲音充滿了愉悅,下地把門打開。

  隨著門板朝兩面分,李朝陽看到了母親久違的笑臉,原先黃白的面色有了微微的紅潤,大眼睛裡也帶上了神采。

  「快進來。」被媽媽拉進門,他猶在發愣。等他媽瞅瞅外面沒人,將門關好。他依然站在當地杵著沒挪窩。

  李關山蹭到炕沿拉他坐下,丁雪芳坐到對面。兩口子都是滿臉的笑,比獲得什麼科研成果都高興。

  「爸,媽,有什麼好事啊?」你們這麼高興,難道是柳暗花明了。應該不會啊。

  丁雪芳轉身拿出一個鐵罐子:「是餅乾,你快吃吧。」

  少年轉著腦袋,目光在父母之間來回遊移。瞅一眼微微泛黃的餅乾,鼻翼間充斥著餅乾香甜的氣息「這是哪兒來的?」

  丁雪芳呵呵笑笑,壓低聲音將這幾天發生的離奇事兒跟兒子簡單的說個清楚。「先是小女孩送了藥來,後來這些補品就出現在這小茅屋裡。你爸爸的傷基本好了,我的病也輕了很多,估計再有半個月就能斷根。」

  李關山也含笑點頭:「嗯,真是好藥,再加上補品,這兩天感覺身上輕了不少。舒服多了。」

  李朝陽心裡掀起浩瀚巨波,送藥的是誰?之後憑空出現的東西跟她有沒有關係,到底是誰在幫他們?

  「送藥的女孩大概多大,長什麼樣子?」

  丁雪芳拿出一張紙:「就是這個女孩。」

  猜測的女孩躍然紙上,他媽媽的素描還是那麼傳神。妹妹的眼眸中滿是擔心,她腳邊的大貓神氣活現。

  「認識嗎?」

  李朝陽下意識的要點頭,隨後趕快搖搖頭「不認識。」兩地相隔近百里,妹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還有這些藥,補品、她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不管這秘密是什麼,都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不信父母,實在是此事過於離奇。父母如今處境太差,萬一泄露,妹妹也許會有危險。

  丁雪芳嘆口氣:「真是救命大恩,不管這孩子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我都一輩子感激她,沒有她送的東西,我們這一關也許就過不去了。」

  生死關頭,雪中送炭。三人聞言皆頷首。李朝陽望著畫紙上妹妹溫和如小太陽一般的臉,心裡漸漸湧入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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