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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男人倒不說話了,支著自己的下巴打量著冉以初。
最後一次見冉以初是一個禮拜前,他接到對方的電話威脅道,半個小時內沒趕到他家,就讓他等著後悔。
過去的冉以初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止一次這麼鬧過了,每次都玩「狼來了」的把戲,不過他最後還是去了,只是去晚了半個小時,推開房門,發現地上都是血,心中隱約感覺到了對方這次在和他玩「賭命」,尋著血跡在洗手間找到人時,已經沒有意識了。
送去醫院搶救,醫生告訴他,冉以初已有四個月的身孕,還讓他做好心理準備,病人存活的機率不大,主要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手術結束後,冉以初一直昏迷不醒,中途還一直低燒。讓人通知了冉家人,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他,冉家老頭子直接放話,等他死了再過來收屍。
牧一鶴本就是一個無情的人,他極度厭惡了一直死纏爛打的冉以初,所以等手術結束後,囑咐了醫生好好照顧病人就離開了醫院。
這一個禮拜,牧一鶴只是偶爾才會想起躺在醫院裡的冉以初,也不知道他的死活,直到今天主治醫生告訴他,冉以初醒來後堅決要打掉孩子,這才匆匆趕來了醫院。
過去的冉以初愛和他撒嬌,愛使小孩子性子,當他宣布兩個人從此不再有任何關係時,對方每天想盡一切辦法試圖挽留。今天的冉以初卻很奇怪,不但不挽留他了,甚至看著他的眼神都很陌生,就連說話語氣也變了,這倒讓人挺意外的。
難道是醒來後想通了麼?
「打孩子這件事我是不會同意的。」牧一鶴再次強調道。
「怎麼,難道你患有絕症怕家裡皇位沒人繼承?」冉以初嘲諷道。
牧一鶴的嘴角抽了抽,想像不出冉以初居然還有毒舌的一面。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神情,對冉以初提出了建議:「你只要把孩子生下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除了我本人,你要什麼都滿足你。」
「我對你沒興趣。」冉以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這次牧一鶴換成腦袋一抽,聽了冉以初的話後竟然莫名地有點感動:他終於打算放過我了。
「那你要什麼?」牧一鶴故作鎮定地看著冉以初。
冉以初想了想,回答到:「既然你說我『家人』不要我了,那就是說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我需要住的地方,」而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還要一架鋼琴。」
「鋼琴?」牧一鶴不是很理解他的想法。
和冉以初也認識兩三年了,這幾年對方幾乎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地清清楚楚,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鋼琴了。
過去的冉以初討厭鋼琴討厭到了極點,也正是因為討厭鋼琴,才會被家裡人冷落,對他不聞不問。
畢竟音樂世家的冉家,不需要一個不愛音樂的廢物。
而,冉以初就是這個廢物,也是冉家的恥辱。
「辦不到麼?」冉以初的眼裡,又露出了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情,似乎看誰都是垃圾。
這是牧一鶴今天第二次見到他擺出這副傲慢的姿態了。
明明整個人那麼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在氣勢上卻一點也不輸給牧一鶴。
「就這些麼?」牧一鶴問道。
「對。」冉以初點點頭。
「我再給你請幾位家教老師吧?」牧一鶴補了句。
「不需要。」冉以初以為他要給自己請鋼琴老師,直接拒絕了。
「你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確定要裸考麼?」牧一鶴看著他,問。
「高考?」冉以初愣了一下。
「高考」這個詞似乎離他太遙遠了,前世的他大學都畢業了。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牧一鶴不想繼續浪費時間,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後面的事,我派人來和你交流。」
「等等。」冉以初叫住了他。
「你是要反悔了麼?」牧一鶴有點不耐煩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
冉以初倒沒在意他的不耐煩,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嗯?」牧一鶴一挑眉,疑惑地看著冉以初。
第3章
牧一鶴挺意外冉以初突然問他名字的,於是盯著對方的臉看了半天想找出哪裡不對勁。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冉以初沒再繼續追究他叫什麼,很快就轉移了一個話題。
「你可以問醫生。」牧一鶴回道。
「我想今天就出院。」冉以初說。
「只要冉少爺樂意,我隨時可以為您效勞。」牧一鶴又擺出了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故意抬高了對方,襯托自己的「微不足道」。
冉以初完全不理會牧一鶴的說話語氣,只是不咸不淡地再一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哦,忘記介紹自己了。我叫牧一鶴,放牧的牧,一二三的一,仙鶴的鶴,冉少爺可否滿意?」牧一鶴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道。
冉以初看著那張笑臉,想起了妹妹以前說過一句話:眯眯眼的人都是變態。
看來這話不假。
「我還有事要做,請你幫我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吧。」冉以初不想再和他多聊,說完後就翻了個身閉目養神去了。
牧一鶴看著只露出半顆後腦勺的冉以初,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半晌才離開了病房去找醫生詢問冉以初的情況。